這個女人,是鬼!
云景見星闌愣在空桌旁,便開口:“不坐么?”
“啊?”星闌回過神,她迷茫的看了眼云景后,又繼續(xù)看女人。
華服女人坐在靠墻的椅子上,面前擺著一碗羊肉泡饃,左手拿饃,右手端碗,慢條斯理的邊吃邊喝,似乎周圍的人,對她而言什么感覺都沒有。
星闌想要換個座位,但環(huán)顧了一圈后,發(fā)現(xiàn)店內(nèi)生意委實火爆,座位都坐滿了,只有這個地方是空著的。
無奈之下,她嘆了口氣,心驚肉跳的坐在鬼女人的身邊。
云景察覺到星闌的異樣,他問:“你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沒有。”星闌失神的搖著頭。
云景鳳眸微瞇,他肯定星闌是想到了什么,如若不然,為何慌張?
星闌暗中用余光瞥向鬼女人,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了快一炷香的時間,女人碗中的羊肉湯分毫不少!
她不由得干咽了口唾沫,天殺的,竟然在大白天碰到了鬼。
更可惡的是,這只鬼竟然不走!
唉?該怎么辦?
“來啦!客官您的羊肉湯,請慢用!”
突如其來的小二哥嘹亮的嗓門將星闌游離在外的神思給拉了回來。
她朝小二哥笑著點點頭后,拿起云景地給自己的筷子,捯飭著湯。
要說星闌最喜歡吃什么,那當然要數(shù)羊心、羊肝、羊腸!
嫩滑脆每個都沾上邊,加之蒜苗芫荽,更是極品中的極品!
然而,就是這碗對她誘惑力極大的羊肉湯,在此刻卻實在是勾不起吃下去的欲望。
她想要離開這里!
云景靜靜的看著星闌,將她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全部絲毫不落的看在眼中,沒有開口。
他驚奇的發(fā)現(xiàn),星闌的視線一直朝右邊靠墻處偷瞄。
然墻角除了醋壺和辣罐之外,什么都沒有。
難道,闌兒是問到了醋的味道?
云景想著,主動將醋壺拿了過來放在星闌的手邊。
星闌眨了眨眼看他:“干嘛?”
云景翹著下巴示意:“醋壺。”
“哦。”星闌應了聲,拿起醋壺在碗中倒了一點后,忽然覺得腰帶上一松。
她忙放下醋壺朝腰間摸了摸,才發(fā)現(xiàn)蓮客宗的令牌竟然消失不見!
循著剛才清脆的掉落聲,她將目標鎖在鬼女人的腳下。
這該怎么辦?
星闌有些慌張的咬了咬嘴唇,再三思忖后,暗自戳了戳鬼女人小聲嘀咕:“你讓一下。”
云景眉頭緊蹙,他將目光定在墻角。
鬼魂?
闌兒的眼睛是苑岸的。
聽到星闌的要求,鬼女人并沒有反應,繼續(xù)自顧自的喝著羊湯。
星闌頓時有些心浮氣躁,她再一次戳了一下鬼女人:“請你讓一讓!”
“啪!”
鬼女人聞聲,將碗摔在桌上。
濺出來的羊湯在桌案上化為烏有。
她的眼睛空洞,黑漆漆的一片,臉色更是綠的駭人。
星闌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鬼女人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沙啞著嗓音開口:“你看得見我?”
星闌瞠目結(jié)舌。
鬼女人的眼睛似乎有某種魔力,迫使著星闌朝她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
忽然,女人竟然仰天大笑,隨后拍了拍星闌的肩膀:“小妮子,你是一千年來第一個可以看得見老嫗的人!”
星闌嘴巴在顫抖,心中防線正快速向內(nèi)坍塌,坍塌到一定的臨界點后,啪的一聲,腦弦斷了!
她“啊”了一聲,慌慌張張的逃竄出門,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云景眼眸一沉,將蓮客宗換來的貨幣放在桌子上后快速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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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野嶺處的某一處丘壑,星闌正瑟瑟發(fā)抖的蹲在地上,脊背緊貼身后土塊。
似乎,土塊這種結(jié)實能給她無限的安全。
“嘖嘖嘖!真是我見猶憐吶!”
驀然,耳邊傳來十分猥瑣輕佻的聲音。
自幼天不怕地不怕,卻怕鬼的星闌聽到這個聲音后,驚得抬起頭。
“吳涎!”
望著眼前的白影,星闌怪叫出聲。
心中的恐懼霎然消失。
她一臉凌亂的瞅著他,這位大仙可不就是在赤銅礦山高價賣給自己符咒的奸詐商人吳涎!
“你怎么在這兒?”她繼續(xù)大聲問。
吳涎捻著蘭花指,輕輕的揉了揉發(fā)疼的耳朵。
為數(shù)不多的眉毛倒是挺長,隨著他精彩絕倫的面部動作起到畫龍點睛的效果。
最為顯著的,倒是那一頭花白,發(fā)際線嚴重后移的頭發(fā),被發(fā)冠緊緊的綰住。
他搖著折扇兒,蹲在星闌跟前:“小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星闌睨了眼他:“你是蓮客宗的人?”
吳涎搖著腦袋:“非也非也,吾乃江湖游俠,小姑娘怎么稱呼啊?之前還沒問到你的性命。”
“得了吧。”星闌翻了個白眼。
“你在害怕?”吳涎笑得一臉奸詐,還不等星闌開口,利索的從咯吱窩里取出一個小玉瓶,遞到星闌眼前。
“你干嘛?”星闌略有嫌棄的撇過腦袋。
這家伙怎么什么東西都往咯吱窩里放?
有狐臭怎么辦?
“臭死啦!”她叫囂著。
“嘿!”
吳涎一聽不樂意了,低著頭兩邊嗅了嗅后說:“我吳涎可是最講究衛(wèi)生的,哪臭了?”
……
“好了好了,看你魂不附體的模樣,一定是元氣不足,陰血虧損而形成,這樣,這枚還元丹我一千兩黃金賣給你,保證你吃了身體健康,在也不害怕任何東西!怎么樣?”
星闌拉下小臉兒:“你看看我現(xiàn)在像有錢人嗎?”
吳涎打量了一番星闌,此女身上穿的衣裙乃是上古寶貝,定然來路非比尋常,不像是窮人。
不過嘛,頭上別的發(fā)髻……也太寒酸了,分明就是一個廉價的鐵發(fā)髻噴上了一層油漆,才看起來與白金一般無二。
“呃……”吳涎摸著下巴,仔細打量完之后勉強的說,“的確不像是有錢人,但我覺得你的未來一定會很輝煌。”
“切,輝煌個屁!”星闌翻了個白眼。
她一個新興神族拿來當炮灰的家伙,今生只要能復活師父就足夠了!
哪還管那么多飛黃騰達的事兒?
尋找龍骨,開啟神界大門,拯救天下蒼生……
到時候活著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