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留一手,豈不是要被你耍的團團轉?”
“……算你聰明!”世蓮直接認輸。
“你這樣處心積慮的逼迫小駱,我懷疑你別有用心。”夜來香若有所思的低語。
世蓮哼笑出聲:“能有什么用心,我提前動手給你提個醒兒,免得挫傷了同盟本來的銳氣。”
待朱世蓮離開之后,已是夜半三更。
夜來香嘆了口氣,重新回到暗室,靜靜的陪伴著小駱。
待到今日升起東方魚肚白,他的處境就會愈加的危險,或許根本來不及去保護她。
暗淡的燈光依舊照著黑暗,等到主人將它關掉的那一刻。
離開的朱世蓮并未直接逃離金石盟。
如今自己是父親最不想看見的人,她只能偷偷的躲在外面,等待時機。
幾個高空跳轉,她妙曼的身形在閣樓頂上敏銳的移動,腳下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身上有主人的護身符,她不怕自己的行動會被金石盟的結界察覺。
終于,在翻過無數個高墻樓頂后,朱世蓮躲在了一棵樹下,警惕的查看著周圍的情況。
這里是金石盟的冷庫,用來儲藏新鮮苔引肉的地方。
見周圍沒有人,她身形一閃,便從門里竄了進去,悄悄掏出一個小燈。
門縫緊閉,四周墻壁厚實,從外面根本看不到燈光的散射。
借著光亮,世蓮看見了數百只被拔了毛,除了腸胃,其余臟腑未去除的苔引。
一個個都用放在冒著白氣的千年冰塊上冷凍。
她眼里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拿出一個外表十分普通的帶子,將這些苔引的心臟全數取了下來,悄然無息的離開了冷庫。
翌日,倉庫苔引心臟莫名消失的事情直接發酵,一傳百,百傳千,最后終于“不負所望”的傳入了朱金棣的耳中。
此刻,他正面容扭曲,大掌緊扣住桌案,陰鷙的看著監控室中琉璃攝燈傳來的錄像。
真是豈有此理!
“究竟是誰?究竟是誰啊!是誰!”
氣急敗壞的他一連說了三個“是誰”,監控室中以及外面的隨從全數跪倒在地,各個抱拳放在胸口,瑟瑟發抖的身軀和畏縮閃爍的眼睛將他們的害怕忌憚展現的毫無遺漏。
他們不敢上前說話,生氣的朱金棣堪稱地獄修羅,逮著誰,誰就會沒命!
除了副盟主夜來香。
見沒有人回應自己,朱金棣更加的狂躁,他抬起腿用力一踹,離他最近的侍衛便被踹飛出門,砰地一聲,重重的砸在地上,揚起萬千灰塵。
就在大家以為自己將要完蛋之時,大門閃出一道淡黃色的身影。
只見重傷痊愈的夜來香搖著折扇,身后跟著兩個隨從,步伐輕盈的跨門而入。
深邃的鳳眸淡淡的瞥了眼這些雜碎,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朱金棣的性子太過耿直,做起事來根本不考慮后果,讓朱世蓮這個做小女兒的耍的團團轉,能有什么本是?
無非就是席豐履厚的無腦之人。
“老爺……”
“嗯?”
朱金棣見管家胡亂說話,正要揮起巴掌落下之時,管家急中生智指向門口:“副盟主來了!”
小夜?
朱金棣轉身,果然看到剛走到門口的夜來香,頓時收起了臉上的暴戾,笑呵呵的走了上去。
“小夜,你傷勢恢復的如何了?”
夜來香抱拳,臉上波瀾不驚:“承蒙盟主厚愛,傷勢已經痊愈了。”
說到這里,他目光瞥向朱金棣身后的顯示屏,“聽說倉庫中丟失了大量的苔引心臟,盟主可有線索?”
“唉!”
又是這個糟心的事情!
朱金棣長長嘆了口氣,手負在身后說,“琉璃攝燈上沒異常,當晚巡邏侍衛又都問遍了,就是找不出那個可惡的竊賊是如何進入,還將心臟偷走。
要知道,那里面可是擁有上百只苔引,心臟最起碼得摞成一座小山,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
朱金棣只顧著來宣泄自己憤怒無奈的情緒,卻沒有認真察覺到夜來香的神情變化。
他的子民都在冷庫中,冰冷的死去。
“盟主,既然現在找不到任何線索,不如就上我那兒喝杯茶,壓壓心中怒氣,順便仔細整理一番這些時日金石盟的異常表現。”
“如此甚好。”朱金棣贊同。
目光恭送走兩位大神,跪在院中的眾人們紛紛癱軟在地上。
要是副盟主再遲到一步,估計他們已經和那位被踢出門外,碎了尾椎的侍衛是一個下場!
自從小公子去世,夫人和六姑娘因為某撒罪名關在牢中,盟主的脾氣是與日俱增。
之前還能偶爾看到他酣暢淋漓的大笑,但如今,除了板著臉依舊是板著臉,手段更是殘忍了好幾個檔次。
前往夜來香的路上,朱金棣無意中瞥見他腰帶上的白色孝帶,這才發現,夜來香的發冠也是用黑木和羊脂玉搭配。
不由得心生出幾分愧疚:“小夜,兄弟們死了也是無力回天的事情,你別帶孝了,這種東西陰氣很重,不利于對你傷勢的恢復。回去我命人將你的庭院全數換成紅綢布,沖沖喜如何?”
夜來香聞言,只在心中冷笑。
傷口的恢復和戴孝有何聯系?
朱金棣已經在成為瘋子的邊緣上徘徊。
他對自己別樣的感情別以為他夜來香會不知道。
多么惡心,多么變態!
若是機會允許,他倒是一定要讓他死在自己的掌下!
然,他現在不能這么做,因為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將小駱成功的送出去,暗中將她安頓好。
兩人有說有笑的來到庭院,卻見原本緊閉的房門竟然大開。
不只是房門,就連屋內夜來香私自制作的暗門也開啟。
朱金棣臉上露出了一抹懷疑,他看向夜來香指著暗門:“小夜,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么意思嗎?”
夜來香早有準備,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設下的局。
對于朱金棣的逼問,他也有足夠的證據來洗清自己的嫌疑。
他面上故意露出錯愕的表情,雙目無辜的看著朱金棣:“我……我不知道有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