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隔了一夜,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隔著面具嗅了嗅,頓時明了。
她起身到朱金棣跟前:“朱世廣已經死亡,衣服上的這點黃跡是他的尸油。”
“什么!”被人攙扶進來的陳氏恰巧聽見了這個噩耗,一口氣沒上來,暈死在地上。
朱金棣忙讓人將陳氏抬下去,臉色青紫一片:“大人,你確定這一點是世廣整個人的尸油?”
“嗯,信與不信,你可自行檢查。”十三冷聲道。
“昨天朱世廣行走的路線你們可知道?”打醬油的星闌忽然問。
朱金棣恭敬道:“大人是要?”
“帶我去看看。”星闌撂下這話,很是高冷范的雙手背過身后,大搖大擺的走出門。
跟隨朱金棣的帶領下,星闌和十三來到了后花園。
“朱金棣,昨天朱世廣還見過什么人?”路上星闌繼續問。
話說,這樣狐假虎威,呼喚金石盟盟主大名,還真是爽啊!
平日里點頭哈腰,連腰板都直不起來,如今轉身一變,成了離心宗的殺手,說起話來都是這般底氣十足。
噫吁嚱,樂乎快哉!
越想,走起路來的姿勢就愈加的嘚瑟。
朱金棣此刻就像是哈巴狗一樣跟在星闌拍屁股后面。
即便兒子死了,也讓他放不下陪笑的本能:“大人,世廣昨晚飯罷后,與副盟主夜來香相遇,之后夜來香領著世廣游玩,在世蓮庭院門口停下,進去給他六姐拜了禮后便回屋了。”
“哦?誰是夜來香啊?”星闌翹著下巴顛不住的問道。
“正是在下。”身著黃色襜褕,風度翩翩,雌雄莫辨的俊顏在眾人中所謂是鶴立雞群,一目了然。
星闌眉梢挑了挑,多么磁性醇厚的聲音,多么修長完美的身材,簡直是人間絕色啊!
“大人?”朱金棣見戴面具的星闌動作有些不對勁,忙擔憂的問道。
咳咳!
差點花癡!
星闌搖了搖頭,故作高冷繼續問:“朱世廣是自愿進入庭院的,還是你讓他進的?”
朱金棣聽到這個問題,恍然大悟,對啊,這么重要的問題他怎么沒有問?
唉!
老了真的不中用了!
不愧是離心宗的殺手,一看一瞧一聽,整個案件便被破開!
夜來香說:“我雖為金石盟副盟主,但朱世廣乃是盟主最為寵愛的兒子,我有再大的權利,也無法改變他的想法。”
“原來是自愿。”星闌若有所思的點著頭,繼續往前走。
等一行人繞著世蓮的庭院走了一圈后,星闌卻忽然停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面花園。
抬手指問:“那是哪里?”
朱金棣看了眼:“大人,那是鄙人的一個廢棄書房。”
“走!”星闌示意著,第一個朝書房跑去。
站在一個花壇前,定定的望著地面。
趕過來的朱金棣問:“大人是有什么線索嗎?”
星闌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十三:“看你不說話,應該是和我想到了一處。”
只聽十三對朱金棣命令,將這里的土翻開。
朱金棣始終處于迷茫的狀態,他也不敢耽擱這件事情。
待手下挖土的時候,他忙問星闌:“大人,您究竟發現了什么?”
“朱金棣,你們花園是幾日一翻土?”
“一個月一翻。”
“統一的?”
“正是。”
“剛才我走過許許多多的花園,唯有這一塊柔軟的厲害,估計是新翻不久。”
“大人的意思是……”
“老爺,小少爺的尸體!”正當朱金棣問之時,旁邊傳來手下們驚慌失措的慘叫。
幾人忙走上前,只見昨日還活蹦亂跳的朱世廣,如今已經面色慘白,猙獰著臉部肌肉躺在土坑里,心臟處塌陷。
“被活挖心了。”十三瞥了眼淡淡的說道。
“掏心賊?!”朱金棣怪叫一聲。
掏心這個事情在金石盟都是非常敏感的詞匯,當年朱二爺和諸多隨從都是被掏心而亡,幾年后世廣身上又出現這種慘狀,這讓朱金棣不得不害怕!
莫不是祭古淵的陰東西依舊糾纏著他們金石盟?
聽到這廝脫口而出掏心賊,星闌嘴角一扯,還偷心賊呢!
不過,這種手段也未免太過的殘忍。
活挖!
咦,冷汗淋漓!
“世廣啊!”只聞朱金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抓著泥巴嚎啕大哭,一頓慷慨激昂的說辭整的星闌渾身熱血沸騰。
反正沒死她家的,她難過個毛線!
哭嚎了許久,老淚縱橫的朱金棣才算是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對她們二位說:“大人們,你們一定要找到殺我兒的兇手啊,要不然,老夫這輩子都無法釋懷!”
“等等!”一旁安靜了許久的夜來香忽然制止。
他走出人群,深邃的鳳眸看著她們,“兩位大人,剛才你們還說朱世廣寢室內的衣服上沾的是尸油,而且確認死亡。怎么畫面一轉,世廣的尸體又出現在這里?這中間究竟是用什么推斷的,令在下捉摸不透,委實頭疼。”
黃色的尸油是純脂肪才可以燒煉的。
但小孩身體瘦弱,而且尸體上除了心臟沒有任何地方有破損。
燒心臟,形成不了黃濃色的油脂物。
這兩者之間分明十分矛盾,若說不清楚,大家不能信服。
星闌眨了眨眼睛,正要醞釀如何回答,卻被十三搶了風頭:“夜來香,現在我就告訴你,衣服上的,是朱世廣的油脂物,地里埋的,依舊是朱世廣的尸體。”
“依你的意思是,兇手拿著心臟燒成了油,潛入寢室故意滴在衣服上?”
“你弄錯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衣服上的尸油并不是燒煉后形成,而是直接形成。而且……”
說到這里,十三環視了一眼四周的人,面容鎮定,聲音清冷,“推斷的結果是,朱世廣并不只有一個身體!”
一語出,四座皆驚。
一個人怎么可能會有兩個身體,委實不可思議!
“大人,你說的是真的?”朱金棣驚得久久未曾回過神,這這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一個人?兩個身體?
委實覺得過于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