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睡過如此長的覺,讓她疲憊的肌肉得到了完全的恢復。
“糟了!”她拿起湛盧劍跑向外面,卻發現將士們已經整裝待發,有班師回朝之兆!
大將軍見卓翼出來,激動的紅了老臉,跑上前抱拳:“回稟大元帥,赫連雪小姐以平安勸退蠻夷之主,這是降書,請過目!”
“他人呢?”卓翼接過降書,驚慌失措的張望著四周,在不遠處的馬車上,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再向自己招手。
看到此,卓翼才款款放下心,一目十行的看完降書。
“大元帥,赫連雪小姐擅長合縱之術,成功勸降蠻夷之主!
“真不愧是赫連家族的兒女,深處閨中,精通合縱聯橫,也罷,快速清點眾師,向王啟奏,班師回朝!”
海國王宮,這座亂世中的奢靡之所,此刻正燈火輝煌,舞曲繞梁。
坐在龍座上的海王左摟右抱,享受著嬪妃們的侍奉,陶醉在舞姬妖嬈的舞姿中。
大殿全由五色琉璃制造,天頂鑲刻碩大夜明珠與水晶吊墜。鑲
金邊的丹墀,七彩寶石爍爍閃耀。
藝伎八佾,琵琶楊琴青銅編鐘,長笛秦箏雅箜篌。
靡靡之音響徹整座大殿。
大臣們也都袒胸露懷,喝酒投注,甚是瀟灑無憂。
一太監從側殿跑進,來到海王身邊奴顏媚骨:“陛下,兵馬大元帥十日后將會抵達王都,班師回朝!
海王是個三十歲出頭的青年男人,聽見這消息,皺起眉頭,斥退身邊的美人后仰躺在王座,有氣無力道:“蠻夷收復了嗎?”
“回稟陛下,是大元帥說服蠻夷之主,讓其招安,這才班師回朝!
“哦。”海王點點頭,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下達的命令,讓西昌侯夫人進宮事主,若是此事讓赫連卓翼知曉,恐怕會引起騷亂。
“小六子,你說朕貴為天子,讓臣母進宮侍奉朕,朕可有做錯?”
“陛下,天下都是您的,由聽天命矣,無人敢反抗天威。”
“嗯,賞!”
“謝陛下!”太監樂開了眼。
海王掐著指頭算時間:“還有兩天朕最愛的夫人便會被帶入宮中。
久聞西昌侯夫人擅長歌舞,長得傾國傾城。即便已是半老徐娘,也風韻猶存吶。
然其子赫連卓翼安營扎寨在蠻夷之邊五年之久,如今忽然勸其歸降,不耗費一兵一卒,實乃怪哉。
小六子,派禁衛軍在一線天提前埋伏,將赫連卓翼等亂臣賊子射殺于谷中,取其首項者,封公爵,賞萬兩黃金!”
這邊,行走了五日的大軍終于抵達一線天。
等過了一線天,便是真正的中原大地,也就距離王都不遠了。
不知為何,驍勇善戰的赫連卓翼卻在準備進入一線天之時心中有了一絲不安。
她抬起右手,示意將士們往后退十里,朝東邊山道行駛。
“大元帥,您這是……”大將軍不解,策馬上前問道。
卓翼警惕的看著上方:“一線天高達三十丈,長一公里,上方石塊繁多,若是有埋伏,我們十萬兵馬最少也會損失八萬。”
“是!贝髮④姸嗄旮S卓翼,對卓翼的直觀判斷非常相信,他吩咐將士們散開兩路,后退十里。
若是這樣走,會路過西昌城。
顯然,利大于弊!
穿過山道,遙遙望去,依稀可以看見坐落在平原處的西昌城,周圍綠樹盈盈,一片綠海。
“哥哥,這些年多虧父親治理西昌城,才讓百姓們安居樂業,如今西昌城已經擁有十萬百姓!迸c卓翼并排行走的赫連雪說道。
卓翼勾了勾唇角:“當年我走的時候,城中新生兒不足一千人,如今十五年過去,真是物是人非啊!
大軍又行駛了一天,才抵達西昌城。
然,與他們預想的不一樣。
西昌城已經變成一座亂城,里面土匪橫行,官兵抱團,早已將井井有條的城市弄得烏煙瘴氣。
卓翼臉色發青,她抽出湛盧劍,一躍而起跳上城頭,隨手解決掉放哨的土匪之后,才看清城內的景象。
不遠處的西昌侯府升起股股黑煙,百姓們被亂殺在街道上,狼藉一片。
“眾將士聽令,入城剿匪,保護剩余百姓!”
“是!”
雄渾的聲音震驚了城內的賊寇,他們呆若木雞,愣在街巷……
殺進來的軍隊呈排山倒海式將土匪叛軍一并吞沒,赫連卓翼這才帶著赫連雪來到西昌侯府。
燒焦的梁柱,破碎的青石磚,揉入土中的花草,四散而去的府人。
卓翼攔住一個府人:“西昌侯呢?”
受驚的府人顫抖著身子指向西方:“在柴房!”
卓翼聞言,瞬間消失在馬鞍上,眨眼間抵達柴房,在里面找到用草掩埋著的父親。
“卓翼?”西昌侯大驚失色,接踵而來的,便是欣喜若狂,高興的他老臉皺成毛線團子,緊緊的抱住自己的女孩:“英雄,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卓翼鼻尖微酸,她將父親抱起,安置在旁邊房屋的床榻上,赫連雪也趕了進來。
虛弱的西昌侯劇烈的咳嗽,嘴角處全是黃痰和血水,卓翼默不作聲的替父親擦掉。
“卓翼,快點離開海國,走得越遠越好,王上已經對我們西昌有了忌憚!”
“娘呢?”卓翼問道。
赫連雪也看了眼周圍,都不見娘親的身影。
望著女兒野狼般的眼睛,西昌侯服軟:“她被王上搶入宮中……”
“赫連雪,照顧好爹,其余人,隨我入王都!”
聽到女兒的決斷,西昌侯連滾帶爬的栽下床,用力拽住女孩的腿:“卓翼,王城五十萬軍隊,你們斗不過的,聽為父的話,帶著小雪離開這里,去哪里都成!”
卓翼嗤笑了聲,默默的抽回自己的腿:“爹,您的雄心壯志就由我卓翼來完成,拾起尊嚴的事情,是后輩們永生不忘的使命,等我消息!闭f罷,決絕離開房門。
西昌侯老眼通紅的望著刺眼的外面,卓翼的動作,和十歲那年一模一樣。
十五年了,好不容易再見一回,竟然又是這般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