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在于,格老子的河柳寨不都是以欺男霸女臭名昭著聞名于世的嗎,為何百姓們會求情?
禍害死了就死了,求情作甚!
見火候差不多了,女人揮起紅帕子,豎起秀眉道:“父老鄉親們,只要我們團結一致對外,一定會將妖物繩之以法!”
眾人也贊同的點著頭,舉起拳頭“團結對外,降妖伏魔!”的呼號著。
聽得星闌一臉黑線,這是要出征啊,這么激昂澎湃的發誓?
“唉,無聊!”她撇了撇嘴,人群中,也只有她一人清楚。
吐槽后,撥開人群揚長而去。
“團結對外,降妖伏……人呢!”
“消失了?”
“她跑了!”
“在那里!”
接二連三的報點,堪比雷達戰車,那敏銳度可真夠好的。
遁著聲音,女人便看到絕塵而去的星闌,氣的渾身肉都要抖上三抖,再一次揮起帕子尖叫道:“還不快追——!”
這鬼哭狼嚎,把正在逃亡路途上的星闌惡寒的雞皮疙瘩抖落一地,腳底下的速度愈發的迅捷。
開玩笑,想當年她可是和野豹“比賽”的短跑冠軍,你們兩條肉腿如何跑的過我!
眼看著自己把身后的人甩到大老遠,幸災樂禍的星闌咧開嘴賤笑著,真是不知好歹,壞人死了非但要污蔑好人,還要讓好人被繩之以法,赤縣大陸的正邪就是這般不明確嗎?
愚人,愚人啊!
“臥槽!”逃亡的星闌忽然咒罵一聲,整個人頓時消失在了平坦的原野上。
微風吹過,安靜了許久……
驀然一道長嘯,從原野下方傳出,驚得樹上的寒鴉四飛。
“我靠——哪個挨千刀的挖的坑!”苦逼的杵進深坑的星闌仰起頭嘶吼道,鼻梁骨都快碎了。
五臟六腑都能被擠壓的從嘴里蹦跶出來。
真是千防萬防,陷阱難防!
這下可好,自己一瞎子眼睛根本看不出洞有多深,難不成就這樣任人宰割?
聽著不遠處凌亂的步伐,星闌欲哭無淚,真想刨個洞把自己埋進去,等人走了再出來。
“哼哼,我看你還能逃到哪里去!”追上來的女人一臉奸笑的看著洞內狼狽的星闌呵斥道。
瞬間,洞口周圍圍滿了一群不明是非的人。
“抓了她!”女人話音落,一張漁網從半空中撒下……
慕府,這些日子已然恢復尋常。處理完事務的慕遠志來到珍珠苑,坐在木樁旁的蒲團上,修長的手指不斷的撫摸粗糙干裂的老樹皮。
沒了水靈力的滋潤,木樁日復一日的發黑,似是有腐爛的跡象。這讓慕遠志又惱又恨,更多的,是無奈。
“大公子,門外有位名叫赫連澤的人拜訪。”一侍衛站在珍珠苑外大聲的說道。
“赫連澤?”慕遠志眉心跳動了一下,總覺得這個名字甚是熟悉,思索了許久,眉目頓開,“原來是他。”
他連忙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打開大門命令道:“讓客人在前廳等候。”
“是。”侍衛頷首抱拳離開,見到大公子眼眶紅潤,想來又是回憶起了已逝的少夫人。
大門外,登門拜訪的赫連澤見到侍衛出來,便換上暖笑抱拳回禮。
侍衛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赫連公子請進,我家大公子在前廳等候。”
“有勞。”赫連澤笑著,隨意瞥了一眼身后進入大門。
跟著領頭侍衛,在穿過漫長花園假山之后,才來到前廳。
這讓赫連澤感到很是疑惑,若是按照尋常的建筑規格,宅院的前廳定然是在影壁后不足五十步之內,并且無任何遮擋。
但是眼下這座宅院,前廳的位置卻和中院的位置一模一樣,前面全是假山綠樹,好似將后花園搬到了前方,而將迎客房與后宅搬到了后方。
宅院是坐北朝南,而院內的植物,都是南多北少。
還記得千年前,木州全是一片荒漠,如今倒也成了綠洲。
從踏入慕府的第一步開始,赫連澤便可以明確的感應到一股耐人尋味的意頭。
“赫連公子,前廳到了。”侍衛在一處門前止步。
赫連澤“嗯”了一聲,剛進門就看到慕遠志正站在門口,便作揖道:“今日特來貴府叨擾,還望慕公子見諒。”
“你是因為星闌的原因,才來這里的,對么?”慕遠志示意赫連澤坐下說話,自己也坐在對面的太師椅上。
赫連澤淺淺一笑,謝絕了遞過來的茶水,說道:“并不是。”
“哦?”慕遠志眼里閃過一絲錯愕,難道,此赫連澤非彼赫連澤?
赫連澤看了一眼慕遠志,唇角輕勾,打量著周圍說道:“慕府的房屋構建可真為是奇葩,竟將前后院顛倒,是為了北風吧。”
聽到赫連澤說起這件事情,慕遠志臉上一僵,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緊。
鷹眼警惕的掃視著對面之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察覺到慕遠志渾身散發出來的緊張,赫連澤粲然一笑,那暖化人心的笑容絲毫沒有將慕遠志對他的警惕放下。
但他依舊笑著,鳳眸彎成狐貍眼,神情中猜不透他究竟想著些什么。
“木州是個神奇的地方。”赫連澤開口道。
見身邊的侍者沒有放下茶杯的意思,他也不好繼續讓人家這樣受折磨。
遂接過茶杯,淺抿了一口,也算是潤潤嗓子,繼續道:“木州西南兩面環山,東臨顯生海域,北靠一望無垠的大平原。從抵達木州,我就發現木州的植被長得真是奇特,竟然呈現出南多北少的境況。”
“你究竟要說什么?”慕遠志緊盯著赫連澤問道。
赫連澤鼻子嘴巴一同呵出氣,似是在輕視,至少,在慕遠志的眼里,這般行為就是輕視之意。
他臉色泛著青,想不到星闌的夫君赫連澤竟是如此不知禮數的蠻夫。
“水。”赫連澤淡然一笑道。
慕遠志雙目瞋鈴,但那只是一瞬間,便恢復如常。
渾身上下不甚舒適,坐在椅子上,腳還忍不住原地挪了兩下。
這番舉動讓一旁暗自觀察他的赫連澤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