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遠志竟然一口否認,笑道:“你這是旗不動,心在動。”
“什么意思?”星闌不解。
怎么話說的好好的,就拽起來哲學了?
遠志笑著搖頭,也不知從何時起,竟然會改變平日里面無表情的神情動作,喜歡不由自主的笑。
他道:“我沒有什么煩心事,倒是你,一直看落日,眼睛受得了?還是說,在思念某個重要的人?”
“我思念的人多了去了,數都數不過來。”星闌悶頭又是一口酒水,從嘴角撒下來的酒水染濕了她的衣襟。
“星闌,你可有喜歡的人?”安靜了有一會的慕遠志忽然問道。
問罷,才反應過來不合時宜,尷尬的舉起酒壇狂飲一口。
果子酒沒什么度數,喝起來不會讓人產生任何興奮的感覺。正因為如此,慕遠志更是尷尬的難以抬頭。
星闌眉頭一蹙,直勾勾的望著跟前的白影,隨后思索了一下說:“有啊,多了去了。”
“多?”
慕遠志大驚,他仿佛在星闌的身上看到了母親大人的影子。
一天到晚除了修煉,就喜歡去酒館找小倌喝酒嬉戲,簡直把父親大人沒放在眼里。
星闌點點頭:“是啊,反正喜歡又不等于愛,所以喜歡的范圍,要更大一點。”
聽到星闌的解釋,遠志這才明白過來,失笑道:“原來是這樣。”
“那還能那樣?”
星闌挑起眉梢反問著,隨后露出鬼鬼的笑容道:“喂,你終于肯把我當人了。我給你說,我是正正經經的人,可不是什么妖獸!”
“至于這件事情,還有待觀察。”慕遠志果斷的撂下這句話。
“……”
對話又莫名其妙的結束,耳邊除了微弱的風聲,也就只有彼此的呼吸聲了。
慕遠志從來到現在,神情一直處于詭異的狀態。
手指頭不斷的摳著酒壇上系著的紅帶子,醞釀了許久的情緒,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那……你有愛的人嗎?”
“怎么,你想趁虛而入啊?沒門!”星闌瀟灑的甩給慕遠志一個絕妙的白眼和傲嬌高冷的話語。
被星闌這么一懟,慕遠志心中的緊張感也漸漸的消失不見。
他亦是不服輸的調侃道:“就你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會要?”
“切,你這純屬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再說了,我又不是商品,憑什么注定要被人要?”星闌撇了撇嘴懟道。
“說你沒人要,你還不甘心的要懟我?”慕遠志扎刺。
落日,逐漸的隱沒在西方的遠山之下,而那輝煌磅礴的火燒云,也隨著落日的余暉而漸漸收起自己的美麗。
橙黃色,本就是一種浪漫的暖色,也會讓人觸景生情。
映襯著光芒,在遠志眼中,星闌的嬌顏猶如散發著暖色的明珠,光滑細膩柔和,挑人心醉。
“你很美。”慕遠志勾起唇角發自肺腑的夸贊。
緩和的輪廓上浮起淡淡的黃色,臉蛋上有著纖細碎密的小絨毛,像極了落日之時,高傲挺立的蒲公英。
猝不及防的夸贊,差點讓星闌嗆了水,她有些不自在的側過身子。
雖說現在眼前只能看見黑白,但憑借她多年的閱人經驗,都能想象得到慕遠志此刻的猥瑣目光。
從來都沒有被人夸過的她,此刻第一次被人夸,倒是很不自在。
而且還是一個算是點頭之交的人,男人,異性!
就算自己的脾性再大大咧咧,終究是個小姑娘,對這種突如其來的稱贊,也是把持不住。
這不,剛側過身子,就忍不住憋嘴忍著笑意,弄得她腮幫子酸脹難受。
“星闌?”見星闌背對著自己,慕遠志疑惑的問。
“干嘛!給你說,不準占我便宜,我已經心有所屬!”竊喜的星闌,就連語氣都變得溫和了許多。
只見慕遠志將酒壇中所有的酒都一飲而盡之后,霸道的抓住星闌的肩膀,將她個轉了過來。
鷹眼緊緊的盯著那飄忽閃爍的桃花眼,鼓足勇氣道:“我喜歡你!”
啪!
星闌腦子里的弦斷了!
她呆滯的看著眼前的白影,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這算不算是背叛拖油瓶?
應該不是吧,這是慕遠志的一廂情愿!
慕遠志此刻的心情也是很復雜,他說出了這違心的話語,心中比之前更難受。
“星闌,我喜歡你。”他再一次違心的說道。
星闌呆愣在原地,僵硬著身子忘了去挪動。
半張著嘴,支支吾吾的說道:“大……大兄弟,你這又是何必?”
“我……”
慕遠志眼色暗淡,他知道這般的突如其來,可能會將之前建立的純潔友誼煙消云散,可!
他屏住呼吸,強迫著自己去靠近那不愿去靠近的紅唇。
星闌嚇懵了,她現在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扇一巴掌?遠志兄肯定會殺了自己!
不扇,自己豈不就成花心大蘿卜了?
正當她糾結之時,迎面的別樣氣息愈加的濃重。
慕遠志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鼻梁骨逐漸的靠近星闌,在距離一寸之地,心中的防線轟然崩塌。
“我做不到!”
他紅著眼睛怒吼道,粗獷的聲音還未完全落下,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了房頂。
獨留星闌依舊傻愣在原地。
“這丫的,說話就說話,干嘛費這么大的力氣!”
回過神的星闌掏出手帕,擦掉臉上的不明液體之后嫌棄道,看來待會兒得好好的洗把臉才是。
心情煩躁的慕遠志火急火燎的來到書房,看見門口擺放的花瓶,揮起手就是一巴掌,將花瓶打落在地,摔成了碎粒瓦片。
整個書房中幾乎沒有什么可以摔碎的東西,在他摔完為數不多的幾個花瓶之后,倏然端起香爐想要砸在地上,余光中卻撞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坐在太師椅上的陸芙翹著二郎腿,不動聲色的看著兒子發脾氣,見他注意到了自己,這才悠悠的開口:“怎么,砸累了,不砸了?”
慕遠志緊咬著薄唇,緊扣著香爐的十指指尖發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尋思良久才悻悻的將香爐放回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