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誠聞言怒火中燒,他正要開口說些什么,東方策拂袖之間暗自按下東方誠慢慢擺在桌案上的手。
畢竟東方策也是見過了無數(shù)的大場面的,他面上分毫不顯不悅,大氣地行了一禮:“是,是臣逾越,請女皇恕臣無禮了。”
對于女皇,他們的野心昭然若揭,但是,這種反逆之心總歸是不好拿在臺面上來說的。但又覺得有些愉悅,看來這位公主擺不上臺面啊。
“好好好。”東方蕊女皇的威嚴(yán)不變,但總歸眉眼又變得盈盈,批評了心中的麥芒,總歸心情大好,“大家放開了喝吧。”
話音落下,宮宴場面就開始熱鬧起來了,宮里有很長時間未曾這樣開過隆重的宴會了,歌舞笙簫,美人如云,但都比不上上頭的那兩個。
“母后。”此時的穆清早已沒了剛剛的任性,堪堪為東方蕊倒了一杯酒,“母后,女兒來敬您。”
對于這個對她掏心掏肺的母后,穆清心中充滿了歉意與憐憫,再怎么厲害,穆清也早已不是她的穆清了,她的穆清不知道流落在哪個魂間。
“母后…”穆清喃喃道,眼中帶上了一絲淚光。
且說那白衣勝雪,氣質(zhì)出塵的歸離然,本在五歲那年逃離那個充滿悲傷與絕望的歸瓷國,如今又回去,他的身邊人都充滿了驚異,因?yàn)樗麄冊疽詾檫@位王爺永永遠(yuǎn)遠(yuǎn)都不會歸國的,畢竟他的父皇和母親,都去世了,他回來只能面對兄弟殘殺和各種不知名的暗戰(zhàn)。
歸瓷國當(dāng)代皇帝是他的親哥哥,當(dāng)年的太子,可他病重,作為同父異母親弟弟的他,作為精心鉆研醫(yī)術(shù)的他,當(dāng)然要回去看一下兄長。
不知是從何得到的消息,皇帝知曉他要?dú)w來,滿城人都趴在街邊看,甚至有膽子大的姑娘,站在酒樓上給他扔花,明明看不清面容,但就憑這出塵的氣質(zhì),也迷住了很多人。
隱藏面容的歸離然不由得輕嘆一口,輕的他自己都有些聽不見。他就是怕回來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城里的陣仗大,宮里還要隆重些,滿朝大臣見他歸來,特地行了個大禮:“恭迎王爺歸來。”偶有幾個好奇心重的,跪在地上也不安分,歪著脖子偷偷張望這位小王爺。
他們有些官員是在皇帝上任之后才來的,從未見過這位神秘的皇帝的親弟弟,如今皇帝病重,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不是小太子,而是這位世外高人,不管是私心還是為公,他們都想睹一睹歸離然的真容。
歸離然在宮門口下了馬,馬被下人牽走,他現(xiàn)在一手扶著斗笠,一手行了個大禮:“諸位請起吧。”聲音淡淡卻飽含無奈,這陣仗也太大了,他本是想偷偷來偷偷走,不曾想這么多人。
諸大臣的聲音響徹云霄:“謝王爺!”歸離然沒有多留,只一瞬就離開這里,來到皇帝的起居室。
“弟弟…”皇帝聲音虛弱,絲毫不見圣上的氣概,甚至帶有一點(diǎn)孤獨(dú)的意味。歸離然注意到,屋里全是藥味,皇帝只身一人,連婢女太監(jiān)都沒有在身邊伺候。
“皇兄…”他將斗笠摘下默默地坐到皇帝邊上,才發(fā)現(xiàn)皇帝早已昏迷,剛剛那聲原來是皇帝的囈語。
“來人。”歸離然恢復(fù)淡然,叫了外面丫鬟,“準(zhǔn)備一些熱毛巾。”他將毛巾搭在皇帝的手腕上,靜靜的把著脈,隨著時間推移,歸離然的眉頭越來越緊。
怪不得這么多人不能看出這病是什么。歸離然心中有些思緒,擰了熱毛巾,幫皇帝擦拭了臉。
“弟弟呢?”不知睡了多久,他終于在昏迷中清醒,第一時間便找尋歸離然,旁邊的丫鬟急忙回話:“回皇上的話,王爺去后山替您采藥了。”
“后山,采藥?”皇帝即使虛弱無力但也震驚,一是為身為王爺?shù)牡艿苡H自采藥,二是為自己找尋這么多年的天地靈草,卻從未發(fā)現(xiàn)后山有治好疾病的藥材。
“是啊皇上,王爺今天一大早就出宮了。”這丫鬟一直是照顧皇帝起居的,自然有些話可以說。
“哎,是朕虧待他了。”皇帝直起身子,丫鬟連忙扶住他,斷斷續(xù)續(xù)說完,咳嗽了起來,臉漲的通紅,“我要頒布一道圣旨……”
經(jīng)過好幾十日采藥熬藥,喝過此藥的皇帝的臉色好了很多,都能夠下床走路,也不會再昏迷。“神醫(yī)啊神醫(yī)。”皇帝從未想過有康復(fù)的一日,也從未想過自己能坐在這里,同弟弟調(diào)侃一番。
皇帝笑了幾聲:“來人,將朕擬的懿旨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