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開始緩緩的震動了,不知多少年沒有開啟的石門此刻稍微一震動,帶動了塵土飛揚。
臨帝覺得,自己眼前一陣灰塵遮了眼睛,口腔鼻腔也都嗆的厲害。
這個平日里錦衣玉食的帝王,對于這么糟糕的環境,卻沒有絲毫的不適應。
里面一點一點的燈光滲透出來,外面的甬道也被照亮了,石門終于敞開。
走進去,諾大的一個洞,卻只有幾個石凳,一張石桌,桌上一套茶具,幾個茶杯,還有正中間擺著的,普普通通的棋盤。
凳子上,兩黑衣人坐著,喝著茶,下著棋,一人執黑,一人執白,正廝殺的激烈。
見有人進去,他們也不打招呼,眼睛專注在棋盤上。
臨帝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站在其中一人的后面,興致勃勃的觀察著棋局。
“你真的想好了?這一子落下,可就再也沒有機會反悔了。”執黑子者,正要往中間放下一子,執白者突然出聲,打破棋局不語的規矩。臨帝一愣,看著那黑子停在半空中也不放下,也不后退,靜止了一般在等待些什么,臨帝知道了,這話是問自己呢!
“嗯。”他只點點頭,說了這么一個字。
“這一子,我若是不落,你可能保個平局,饒我一命?”執黑子的人收回黑子,放在掌心玩弄,開玩笑似的討價還價,雖然話是問這執白子者,可這個眼睛,確是深深的看向臨帝。
臨帝還沒來得及說話,或者說尚未反應過來,就聽執白者壓低聲音,重重地回了一句:“就沖這二十年,等也等出幾分情意來,傾盡全力救你一命如何?”
兩個黑衣人,雖然態度不恭敬,說起話來也是沒頭沒腦。可是臨帝卻聽懂了,這兩個別扭的人,正在想方設法的,讓他重新決定。
“我可以坐么?”臨帝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在這一方小小的洞穴,臨帝卻覺得自己也并沒有什么資格擺主人的架勢。不說這兩人背后的勢力能力有多大,就沖他們話里的心意,臨帝也擺不出譜,擺不出架勢來。
他雖然是個帝王,卻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
在他心里,皇位并不是最重要的。他的妻子,他的兄弟,他的百姓,都比這高高在上的位子重要。
“你們這是怎么了?十多年了,將近二十年了,終于,你們要解脫了,怎么還有往外推的道理?”開著玩笑,臨帝的語氣聽起來很輕松。
“說說你所求之事。”
“只是想知道我那弟弟這十年都做了些什么。”臨帝的聲音很低,低到幾乎在喃喃自語。
“就是這個?你懷疑他謀反?”黑子還是沒有放下,執黑子者,正在仔細端量著棋局。
“如果真是這樣,這十年的布局,隱藏的可夠深的,那我可勸你,這一次機會倒還不如留著來保命。”執白子者,嗤笑一聲,云淡風輕的說了一句。
“我希望我的懷疑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可能扔下我的子民,一個人,茍且。”這是一個帝王應該有的風范,這也是他常常掛在嘴邊的,責任,以天下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