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看見歸離然的手搭到穆懷威的脈上時，就不說話了，眼巴巴等著結果，聽見他這么一番話，只覺心焦如焚。

這穆懷威小小年紀，怎么就得這么個結果，這兩年跟著歸離然治病救人，穆清知道，能讓歸離然說出“不行”二字，就是情況不妙了。

瞅著穆懷威，穆清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嘴唇一張一合的翕動著……

“二小姐嫁給太子以后，回了一次門。”玲瓏察覺到自家小姐的欲言又止，想了想，緩緩的開口，聲音有幾分沉重，聽起來來，并不是一個多么美好的故事。

“然后呢？”穆清回過頭來，看著玲瓏。

穆懷威的手指一頓，在穆清開口的下一秒，就抱著小豆包站起身來，沉默著低著頭，就往屋里走。

“二小姐那次來了趟清心院，也就是小姐走后沒幾天，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我在門外，只聽到劇烈的爭吵聲，還有小少爺的嘶聲裂肺的哭聲，二小姐走后，我進去屋里，一片狼藉，遍地的碎片，小少爺就坐在那碎片中，滿地的血他都察覺不到。”想起那天來，玲瓏還是有點后怕，呆呆的，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他的小少爺，玲瓏再也不想見到第二回了。

穆清聽了，更是拳頭緊緊握著，嘴唇也無意識的咬住了。

“怎么就瘦成這樣呢！”穆清冷冷地開口。

“那天以后他就大病了一場，吃什么吐什么，好不容易后來病好了，補品又供應不上，人也迅速的消瘦下去，就成了小姐現在看到的這樣了。”說起這兩年來，小少爺的情況，玲瓏很是心疼。

小姐不在，玲瓏是一天一天慢慢見證，小少爺如何變化的，這么看著，她卻無能為力，總是陷入深深的自責與愧疚，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小少爺，覺得自己愧對小姐的囑托。

現在小姐回來了，玲瓏說起這兩年來的事，更覺得無地自容，都不敢抬頭了。

“父親看不出來嗎？”

“侯爺常常來的，可是怎么問小少爺都不說，再說，侯爺這兩年來，比以前更冷漠了，小少爺不說，侯爺也不再問。”玲瓏不明白小少爺在想些什么，明明受了委屈，卻不說，硬是自己撐著，這么半大點的孩子……

“我知道了這兩年來多虧了你，都怪我不好，苦了你們了”穆清從來沒有這么后悔過，從來沒有這么內疚過。

兩年前，她若是不那么自私，不那么脆弱，不那么膽小，沒有因為聽到楚世銘成婚的消息就選擇逃避，而是待在臨安城，待在他們的身邊，是不是就不至于如此了。

留下的這兩個，一個是弱女子，當時因為她，玲瓏的聲音還未完全恢復，沙啞著說不出話來，一個，還是個孩子，正是處于最敏感關鍵的時候。

“小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還走嗎？”還是問到這個問題了，玲瓏扯扯嘴角，心里暗暗責罵自己一句，不是說好了，不為難小姐的嗎，你怎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