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穆懷威就搬到清心院了,他的東西不多,平陽侯吩咐來搬家的人手,根本就派不上用場,穆懷威只有一個小包袱,里面只有兩套衣衫,還是穆清給他做的,他這半年來身材變化很大,以前的衣服要不就肥了,要不就小了,徐氏很久沒有吩咐人給他做衣裳了。
一個丫鬟也沒帶,這個院子里的,都是徐氏的人,哪里有真心待他的呢?
玲瓏還是不能說話,現在她伺候穆懷威,就像平時對待穆清一樣,盡心盡力。
他們有時候下午會坐在院子里的桌前喝茶,喝的都是穆清在的時候做好的。
穆懷威也不到處亂跑了,他的小伙伴現在都不在臨安城了,他一個人就待在院子里,看穆清閑來無事寫的一章又一章的書稿。
僅僅二十多天,清心院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寧國府更是不好過,他們的世子爺已經昏迷了二十多天了,躺在床上,面黃肌瘦的。就像一個活死人一樣。
陛下從全國各地招攬了名醫,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死馬當活馬醫,用了無數的偏方,怪方,可楚世銘根本是滴水不進。
有人去荸薺山請歸離然,可就連長公主都不知道那小子現在在山上哪個角落里呆著呢!
南面的巫師也請來了,在屋子里裝神弄鬼的跳了跳。
有名望的大師也請來了,在寧國侯府里做了十多天的法事。
可是楚世銘依然不見醒,再這么下去,不是病死,怕是要餓死了。
所有人都擔心著太夫人的身體,怕她撐不住,她唯一的孫兒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太夫人硬生生的撐起來了。她夜夜誦經,白日里又主持府里的一干事宜,還要肩負起安慰來探望的人的責任。
太夫人精神抖擻,好像一點也不擔心似的。
臨帝放下了心,他生怕自己這奶嬤嬤出了點什么事!可皇后卻更加憂心忡忡了,她常常看著太夫人發呆,眼睛里流露出愈演愈烈的擔心。
“太夫人,太夫人,九方山上的大師來信了。”有仆人慌慌張張的沖進來。
“拿來,拿來!”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太夫人拿過信來,展開來看。
沒有人知道九方山上的大師到底是什么人物,有緣人見到過,想再找卻找不到。
所以這大師隨性的很。
人都不常見到,更別說這字了,世間哪有幾人能認識這大師的字?
可是這個時候,信佛的太夫人,見了這封信,就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里會去考慮這信的真假?
“陰陽調和。”只有這四個字。
所有人都不明就里,面面相覷。寫信的人似乎知道就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大師的高深莫測,才能讓人深信不疑。
“他們相信了嗎?”寧國侯府前面的街上,拐角處一女子的聲音。
“信了!”送信的小孩兒拿了錢,美滋滋的去買糖葫蘆了。
仔仔細細遮好臉上的面紗,嘴角上翹,那姑娘轉身,腳步輕盈的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