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認識的時候，你請我去福聚德吃過一頓，那時我就留意了福聚德的菜價。算起來已經快小半年沒有去過了，那是聽他們說完，我就前去刺探了一下。你猜怎么著！”情人真覺得自己這個發現不得了，那天弄明白福聚德的事后，突然就來了靈感，回去重新讀了賬本，又翻閱了大量關于十年以前的，關于物價的書籍，果然，最后讓他就發現了問題。

“我不得不說，不管是福聚德，還是賬本的幕后操控人，都是一個極有耐心的家伙，他們都很懂得聚沙成塔，積少成多的道理。這種人最是可怕，不知道他們蟄伏在哪里，只是當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晚了。”穆清還是聽著一頭霧水，盡管青淵在那里頗為感慨。

“小半年沒去的我，再一看福聚德的菜價，就發現了問題。有錢人自然常常去吃，福聚德，每半個月菜價漲一次，這一次可能就只是一個饅頭的錢，顧客們并不覺得什么，甚至都未曾發現。”

接下來就不用去青淵再解釋了，穆清已經懂了。

“所以說，每次在所有人不察覺的地方長那么一點，最后猛然發現的結果卻是驚人的。”到了思考的時間，穆清的手指又開始摸上松子了，松子的墜落聲，現在越來越能讓她心情得到平靜。

“賬本也是這樣，從第一筆開始，就以高于市場價的價格記錄在冊，當時給的理由是，略高于市場價的正常波動。此后，每一筆都在這個價格上不可見的增加了后面的幾位。對于龐大的國庫來說，后面那幾位的增加幾乎是微不可見的。自然沒有人去關注每一筆賬目。我父親也沒有發現，因為一切的解釋都是正常的。”說到這兒，青淵的聲音終于低沉下來，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招數，讓人防不勝防，或許，做賬的人也是沒有料想到，那一年朝局會突然變動，內亂導致急需用錢。按市場價核實的最終總賬目，無法解釋國庫為什么虧空那么多，父親就在那個時候被推出來當替死鬼了。

“可是這樣如何去找到幕后指使人！”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說到這兒，青淵一個堂堂的小男子漢，竟然以頭去磕桌，磕的額角發紅，涕泗橫流，這般樣子，實在是聞者皆泣，見者有淚，那般悲痛欲絕的樣子傳達給了每一個人。

“……又是這里！”青淵看著賬本，眉頭微皺，思索著，喃喃自語道。

“沒錯，這些在數字上有微小變動的，他們最后的輸入地，都是……”清源聽不清，說著話，也擦擦鼻涕眼淚，湊上錢去看，剛剛只是宣泄，他自然是知曉，哭是沒有任何作用的，現在找出主謀來，才是最關鍵的大事。

跟著穆清朱筆的圈圈點點，兩人驚奇的發現，這所有的落腳點，都同南面那一片區域有關。

“渝州……”把這兩個字放在嘴邊，穆清細細的嚼著，總覺得在哪里聽說過，耳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