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穆清卻偏偏什么都知道了。還有那天我們設計，那穆清怎么就不在院子里了呢？如果是她猜出其中一件，我或許能相信，但你要說，兩件事三件事，穆清都是猜出來的……”徐氏接下來的話沒說完，她在排除，到底是誰，透露了消息。

“母親是說，有內鬼？”穆琳驚訝地看著徐氏，小步走到房門前，趴在上面聽外面仆人們的動靜，朝徐氏示意，難不成是她們中？

徐氏搖搖頭，聲音也沒什么變化：“不是她們，她們家人都在我們手里握著呢！”徐氏頓了頓，似乎想起了誰：“不一定是內鬼，說不定，是有人偷聽到了。”

徐氏默默想著，卻不太肯定，不管怎么說，是自己養大的孩子。

“是穆懷威！”穆琳看見徐氏那猶豫樣子，自然就明白了內鬼是誰，說話毫不客氣。

“是他吧！”穆琳追問，樣子有些不像平日里的她了。其實你看，這母女倆其實挺像，平日里端的都是一個溫柔大方，可遇到心里的魔障都會變得瘋狂。

徐氏心里那個魔障，是莫氏。可穆琳心里，那個魔障卻是穆清同穆懷威姐弟倆。

穆清搶了穆琳所有父親的愛，所有的地位，穆懷威呢，穆琳恨他，厭惡他，比對穆清還甚。

“母親，你忘了他是誰的兒子了？你以為你養他五年，就真能當他的母親了？他有親姐姐，他親姐回來了，母親，他不會只記得你對他的好的，他又不傻，你以為你有時對他的厭惡他看不出來？你是不是忘了，他的母親是誰殺的？”穆琳說起這些話來，聲音壓得很低，卻幾乎聲嘶力竭了。

“母親，他慢慢更大了，他比穆清更像他娘你難道沒發現？你會忍住，對他的厭惡？還是你以為，他會傻一輩子？”穆琳聲音越來越低，頭也越來越低，幾乎要抵住徐氏的額頭了。

穆琳長這么大，沒有一時離開過他們姐弟倆帶來的陰影，好不容易盼到穆清走了，穆琳以為所有的都會屬于自己，可是，不但父親仍然是別人的，就連母親，也被人搶走了！

穆琳知道，母親和自己說過，她要讓穆懷威一無是處，她要讓穆懷威夠不成任何威脅，她要把穆懷威捧殺！穆琳清清楚楚記得母親抱著還不會走路的穆懷威，陰惻惻地告訴自己。

可是母親不會知道，當她被罰在屋里一針一針刺著那繁復的花紋，穆懷威揍了人卻還能在外面肆意奔跑，當她好不容易攢夠了私房錢想要買點喜歡的首飾，只因為穆懷威哭著想要，就什么都要給他，當她……母親自以為她的計謀很成功，可是，穆琳想，她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我知道！”徐氏有點惶恐，她不知道自己女兒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瘋狂？

“母親知道，母親不會分不清，誰才是我親生的，母親當然知道！”徐氏被自己女兒的樣子嚇到了，顫著聲，拉著穆琳的手，一遍又一遍勸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