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癱在椅子上，怔怔地看著穆清隨著平陽候而去。“侯爺……”徐氏喃喃道。底下眾人不敢說些什么，伏在地上，等著老夫人發話。

“徐氏，這侯爺，是鐵了心護著她了，今日之事，日后可萬不可再如此！”老婦人磨著手里的扳指，在老嬤嬤的虛扶下，撐著龍頭拐杖，緩緩起身，朝箐姐兒道：“走吧，箐姐兒，真是個小沒良心的，也不見你去陪陪我老太婆。”

“祖母！”穆菁菁絞了絞手里的繡花帕子，跺跺腳，烏亮亮的大眼睛盛滿笑意，小女兒的嬌態十足。旋即伸出手來，從嬤嬤手里接過老夫人，兩人攜著踏出正廳，呼啦啦后面跟了一大堆仆人離去，廳里瞬間冷清許多，只剩徐氏主仆幾人。

“夫人，這，這丫頭可不是善茬呀！”劉嬤嬤跪爬到徐氏跟前，忙道。這劉嬤嬤可是跟著徐氏的老人，徐氏手里的腌漬事哪件都同這嬤嬤關系密切。

“起來吧。”徐氏道。這劉嬤嬤一骨碌爬起來，趕緊扶起徐氏。

今日之事，她是要同我撕破臉了！該死的丫頭！徐氏心里極恨，捏了捏帕子，冷丁丁地盯著地上的碎瓷片道：“方才你沒看出？這丫頭故意提起她那早死的娘，來搏侯爺心疼呢！”徐氏冷聲說完，也不要劉嬤嬤說些什么，自顧道：“這丫頭，真是留不得！可憐我琳姐兒，娘是不會放過那丫頭的！”

言罷，徐氏喚來劉嬤嬤耳語幾句，只見徐氏面色狠利，劉嬤嬤也是頻頻點頭，露出笑容，也不知兩人又密謀些什么。

這頭穆菁菁伴著老夫人回去。兩人朝著老夫人院里走去。這箐姐兒身子是真不好，只走了這幾步，就頻頻喘氣，旁邊老夫人倒是中氣十足，滿面富貴紅光。

老夫人趕忙派人攙扶著箐姐兒，又吩咐手底老嬤嬤去私庫拿些補身子的東西悄悄送箐姐兒院中。

“祖母，菁菁身子沒那么差，就是平時不常動，今日有些累了。您上次送去的百年人參還沒吃呢。”

老夫人憐愛地看一眼箐姐兒，道：“祖母的就是箐姐兒的，可不用為祖母省。”

無奈，穆菁菁只得收下，盈盈拜謝老夫人。

又走了一段，穆菁菁幾次踟躕，實在沒忍住朝老夫人輕聲問道：“祖母，今日，今日，這事……”猶豫一會兒，穆菁菁還是緩緩開口，面露為難，“您，您為什么說是大姐姐呢？”說罷，似乎真是等著答案，竟放緩腳步，側身向著老夫人。

“箐姐兒，這事，你就不要管了。”老夫人將箐姐兒手往自己那拉拉，拍了幾下，又道：“你要知道，祖母斷不會委屈你們的。”

你們？這你們是說我們姐妹？還是……穆菁菁不是很明白，卻又隱隱約約懂了些什么，就像這些年老夫人總是私下里往她的院子送些東西，說是二房沒有承爵，可，穆菁菁知道，自己爹娘還有自己的日子過得可不像是二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