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葉秋語連憤怒的斥責(zé)都停住了。
慕天擎緊緊抓著那根長發(fā),叫來心腹阿澈,鄭重其事地將長發(fā)遞給了他:“你親自盯著,別讓任何人動手腳。”
加重了語氣,毫不掩飾防備心。
“是。”在阿澈接過長發(fā)的那一瞬,葉秋語突然像瘋了一樣沖了過來,試圖去爭奪阿澈掌心的長發(fā),咆哮道:“住手!你不許去,我命令你,不許去!”
阿澈側(cè)身一避,葉秋語不止沒有搶到頭發(fā),反而趔趄著摔倒在地……
葉秋語的失控,無形中已經(jīng)告訴了在場所有人答案。
那個孩子,葉家和慕家的所謂后代,小寶少爺……
是許笙當(dāng)年“夭折”的兒子!!
無限的憤怒和懊恨從心底涌上來,許笙殺了葉秋語的心都有了,而葉秋語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臉色一陣比一陣刷白。
她知道,一切都背撕破了。
可她太不甘心了。
“慕天擎,就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可你忘了你當(dāng)年對我爺爺許下的承諾了么?再者,車禍的時候,也是我救了你的命……”
“葉小姐,有些話我勸您最好點(diǎn)到為止。”阿澈一手接著許笙的頭發(fā),一邊冷冷對葉秋語道:“那天謀殺慕先生的人根本就是你煽動的,所以你才能在那樣關(guān)鍵的時刻沖出去救下慕先生,然后挾恩自持,逼慕先生不得不娶你。”
“什么?那個司機(jī)是葉秋語煽動的?”
“這不就是苦肉計么?”
“難怪她只是受了輕傷,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當(dāng)初還當(dāng)她是個什么好鳥……”
四周慕家的親戚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葉秋語望著那些人一張一合的唇瓣,尖銳的話語直往耳朵里鉆,她再也受不了了:“不是這樣的!天擎,你別聽他們胡說,的確,我鬼迷心竅才會搶了許笙的兒子來假裝是我生的兒子,但我沒用什么苦肉計……”
慕天擎怔怔的盯著眼前這張精致的小臉。
曾經(jīng),他那么相信她。
可她用他的信任,編織了一個最惡毒的謊言。
眼角余光瞥見雙眸通紅的許笙。
他倏忽回憶起這五年來對小寶的冷漠,懊悔、愧疚和不安,無數(shù)情感交織……
是他錯了,錯得離譜。
“司機(jī)已經(jīng)親口承認(rèn)了,要不要起訴你甚至只在我的一念之間。”慕天擎指腹掐著她的下頜,眸色陰鷙到了極點(diǎn),卻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刻,緩緩地俯下了身,薄唇擦著她的耳畔,冰冷的嗓音恍若來自地獄:“你算計許笙母子這筆賬,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葉秋語身形驀然一僵,如遭雷劈:“你——”
慕天擎輕描淡寫地說完,很快轉(zhuǎn)身又回到了許笙身側(cè)。
他單臂摟著許笙的腰,額間與她相抵——
“許笙,對不起。”
低喃的話,很輕很輕,不認(rèn)真聽,就會被風(fēng)吹走。
許笙恍然,僵在原地。
對不起……
他在對她說對不起,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卻向她道歉。
可是遲了五年,一切都已經(jīng)太晚了。
破鏡難圓,覆水難收。
嘴角彎了抹弧,笑意里的苦澀,只有她才懂。
那是……
心口無法彌補(bǔ)的裂痕。
葉秋語呆呆地望著這一幕,頓覺渾身冰涼。
但很快,她又高傲地?fù)P起了下頜。
像一朵盛開的烈焰玫瑰——
“慕天擎,你當(dāng)真要背信棄義,為了這個女人不要我?”
“我慕家絕對容不下一個如此蛇蝎心腸的女人。”回應(yīng)她的是慕城。
葉秋語勾唇自嘲一笑:“我蛇蝎?那是誰給了我這樣的可乘之機(jī)?是慕天擎!他親手陷害許笙入獄,逼迫許笙打掉那雙孩子,只有我,在最關(guān)鍵時刻護(hù)住了他們,你們慕家的人,包括許笙,都沒有資格指責(zé)我!”
眾人一怔,陷入沉默。
“許笙,你真的能原諒慕天擎么?”葉秋語又看向了許笙:“你可以怪我狠毒,可罪魁禍?zhǔn)纂y道不是他么?他如此薄情負(fù)心,明明說好要和我在一起,卻見異思遷愛上你,你瞧,哪怕今天你不揭發(fā)我火燒別墅那場黑幕,他還是會拋棄我,難保今天的我,就不會是明天的你!”
在那一刻,許笙的身子有一絲顫抖。
但一顆心卻平靜異常。
“你說得對。”許笙輕聲開口:“沒有你,在監(jiān)獄里我懷孕的消息一定會暴露,但你又能坦然接受我的感謝么?”
她甩開慕天擎,一步步逼近葉秋語。
“感謝你找人試圖侮辱我?”
“感謝你要我葬身火海?”
“感謝你讓小寶與我母子分離?”
“葉秋語,你不用挑撥離間了,越是這樣,只會越彰顯你在嫉妒。”
葉秋語高傲的姿態(tài)再度被擊潰,心虛地往后瑟縮,她想再說點(diǎn)什么,張了張嘴,卻一時間有些無從說起。
就在此刻,身后大廳的液晶顯示屏上忽而爆出來一段視頻,聲音妖嬈瞹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