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國際,頂樓總裁辦公室,空曠而寬敞,會客區有一座假山小橋流水陳列在桌上,水流聲汩汩,阿澈推門而入。
“慕先生,葉小姐約您今晚一同用晚餐,慶祝小少爺幼稚園考試得了第一名。”阿澈恭敬稟告。
慕天擎淡淡應了一聲。
五年前葉秋語平安生下一子小寶,但當時慕氏國際卻因違約暫停開發小鎮的風波導致面臨巨額賠償,一度差點破產,最終婚禮一拖再拖……
直到最近一年,慕氏國際才趨于穩定。
見阿澈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欲言又止的模樣,慕天擎指節微曲,輕輕叩了叩桌面:“有什么話就直說。”
“我好像看到許小姐了。”
黑色簽字筆在當前的文件頁面突然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慕天擎面無表情地將這一頁紙抽開,丟進粉碎機,漫不經心道:“在哪?”
“在機場,她是澳城貝斯集團的企劃經理,不過可能是因為在宛城有案底,她改了名,叫許子兮。”
“許子兮……”慕天擎驀地抬起眼簾,薄唇緩緩溢出一抹冷笑:“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這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說她麻麻的名字么?
原來,在當時他們就差點見到了!
而那個小女孩……
許笙,竟有了一個女兒?
那她的父親,是誰?!!
……
許笙到了小鎮,才發現原來這里一切都保留著原來的樣子。
說好的開發案卻終止了。
但再是保留著所有場景,人都不在了。
只是不清楚為什么開發案開發到了一半又停止了項目,這樣一來,當初簽訂了合作協議的公司,將會對慕氏國際索要巨額的賠償吧?但誰又能猜得透那個人呢?他總是反復無常,令人難以捉摸。
從荒涼的小院子出來,許笙再去了墓地。
隔得時間太過久遠,她甚至快要忘記母親的樣子。
輕輕的,有微風拂過,伴隨著炎炎夏日的炙烤,腳下踩著的這塊土地似乎水份都要被抽干。
“媽,對不起,原來應該帶小葡萄一起來看望你的,可我不希望那個人知道小葡萄的存在。”許笙將母親最喜歡的百合放在墓碑之前,深深地彎下了腰,蹲在墓碑面前,絮絮叨叨說著那些家常:“我回來晚了,不要怪我。”
夕陽西下,將墓碑的影子拉長,長長短短一排接著一排,獨處其中,驟然覺得很陰森。
可她并不害怕。
這是她的家人,曾看重過于生命的家人。
離開墓園,顧凌琛開著車在路口等她,下午的事,誰都有默契的沒有提起。
他說過,要給她考慮的時間。
“我知道有一家酒樓的菜很好吃,我定了包間,現在就去?”顧凌琛見許笙的情緒不太高,試探詢問著。
許笙輕笑:“好啊,一切都由你做主,這是你的地盤。”
“那我改日去了澳城,你是否也要盛情招待我?”
“這個自然。”
開著玩笑,車子緩緩地駛入車流,朝著宛城一幢高級酒樓而去。
……
望江樓,外表看似古樸,而內里大有乾坤,采用歐式裝潢,白墻黑瓦層層疊疊,空氣中彌漫著自然花香,悠揚舒緩的薩克斯盤旋在耳畔,令人沉醉其中,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緊繃的情緒。
推開包間的門,慕天擎一眼就瞧見了葉秋語帶著一個稚嫩的小男孩端坐在真皮座椅上。
小小的男孩不過四歲的年齡,卻穿著一襲黑色小西裝。
系著領結,粉嫩的小臉卻下意識的繃著,好看的唇輕抿成一條弧線,那雙冷靜的眸子微斂,帶著不符合年齡的老成。
“天擎?”葉秋語見慕天擎來了,立刻牽著小寶上前:“快叫人。”
小寶望著慕天擎,那雙澄澈的眸中透著幾分倔強:“父親。”
因為沒有真正結婚的緣故,小寶和葉秋語都住在葉家,只有平常過年過節等重要日子,才會一同住在慕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小寶和慕天擎之間始終有一層無形的隔膜,難以挑破。
“又長大了點。”慕天擎俯身將小寶抱了起來,遞給了他一盒糖。
正是那款他當日送給小葡萄的花生糖。
突來的騰空感讓小寶一驚,稚嫩的少年卻也在被父親抱起的那一瞬,多了一絲獨屬于孩童的羞赧,耳垂微微泛紅,他往慕天擎懷里縮了縮:“父親,我期末考試得了第一名,母親說,會帶我去游樂場玩,你會陪我么?”
對上小寶黑眸中閃爍著的憧憬,慕天擎生不出拒絕,對葉秋語道:“跟我秘書約好時間,我會抽空陪你們。”
葉秋語溫柔地輕笑:“能邀請到你,還真是不容易……”
經過五年的洗禮,葉秋語看上去比當年更加優雅端莊了,一舉一動都堪稱為名媛的典范。
慕天擎挑眉:“沒辦法,五年前集團元氣大傷,這兩年擴張雖快,可都是通過吞并其他中小企業,這樣帶來的弊端更是明顯……”
“不是還有阿澈么?”葉秋語不滿地嗔怪:“所有事都要你這個總裁來做,害得我們婚禮到現在都沒完成……”
頓了頓,葉秋語小手狀似不經意的撫上慕天擎健碩的腰,輕輕地畫著圈:“天擎,不然我們先去領證,婚禮可以等以后再辦,我不求如何風光,只求能做你的妻子。”
小寶也無比虔誠地說:“父親,我想我們一家三口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