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洛長天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在三千年前就存在了,而且竟然能夠修補缺口,但是既然他如此強大,那么他的血脈,想必也是不同尋常的,在找不到洛長天的現在,這或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師叔祖和我說這些做什么?"阿瀾笑容勉強地道。
不等天衍宗宗主說話,她就搶先一步道:"師叔祖,我知道你們和洛長天站在不同的立場,不可能和解,但是不管怎么樣,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可能幫著其他人去對付他。更何況,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阿瀾你誤會了,我并沒有要你幫忙對付洛長天。"天衍宗宗主說道。
阿瀾輕輕松了口氣,卻聽天衍宗宗主道:"這次的事情并不是非要洛長天不可,你腹中孩子是洛長天血脈……"
"哐啷!"阿瀾面前的東西倏地掉在地上,阿瀾撐著石桌站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師叔祖……"
她只覺得渾身冰涼,血液仿佛都要被凍住了一般。
天衍宗宗主臉上仍舊掛著慈愛又愧疚的表情。阿瀾卻覺得看起來比惡魔還要可怕,她護著肚子,踉蹌著后退,牙齒都要打顫,"……您什么意思?"
天衍宗宗主閉了閉眼,都不敢再看她,他張了張嘴,"阿瀾……"
剛喊出她的名字,還沒說出什么,阿瀾就驀地轉身,飛快地跑進房間里,而后"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她有些無力地靠在門上,隱約聽見一聲嘆息,天衍宗宗主什么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阿瀾心里被憤怒和震驚,以及難過充斥著,這是她敬重了那么多年的長輩啊,可是他竟然說出這種話來!
孩子?她的孩子都還在肚子里!他甚至還沒來到這世上,竟然就有人想要他的命!
憑什么?
他們想要害她的丈夫,還想要害她的孩子,對洛長天他們可以說是他手段殘忍殺戮太多,可是她的孩子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也要去死?!為什么要為他們去死?!
阿瀾心頭第一次對所謂正道生出一股清晰的怨氣,他們都是什么東西!
憤怒過后。阿瀾心里就生出了害怕。
不行,不能繼續待在這里,周圍都是修仙界的人,實在太危險!
這樣想著,她急忙走過去收拾東西,都是為了方便,從須彌戒里拿出來用的。
阿瀾動作很快,一點也不耽擱,東西拿好就要走。
可剛把門拉開,玄靈子的身影正好出現在她面前!
阿瀾嚇了一跳,瞬間戒備起來。謹慎地往后退。
"你要干什么?"她渾身緊繃著,看他的眼神是滿滿的警惕和不信任。
曾經這是她最為信賴的人,但是現在她已經不敢相信了。
"你要走?"玄靈子問道。
阿瀾慌亂了一瞬,而后就承認道:"是又怎樣?"
玄靈子說:"你又能去哪里呢?"
"去哪里都比繼續留在這里好!"阿瀾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她從玄靈子的反應,敏感地察覺到他已經知道天衍宗宗主的打算了,怎么,他也要和其他人一樣逼迫她嗎?!
"那些人是很可憐,可是他們的生死和我有什么關系?!憑什么要用我的孩子的生命作為代價?他又不欠你們的!"
她想到之前關于洛長天的猜測,又憤恨地冷笑:"你們都恨不得洛長天去死,可是原來是他們救了你們不是嗎?!可是你們這所謂的正道人士,卻是那樣的忘恩負義不知廉恥!要了自己恩人的命!現在你們又想來害他的孩子?你們還配得上正道這兩個字嗎?!"
原本這些話,她跟誰說都不該跟玄靈子說,但是現在她已經誰都不相信了,在她眼里他和其他人也是同一陣營的,都是想要害她的人,她恨其他人,連帶著也恨起他來了。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阿瀾心里的戒備和害怕一點沒消,腦子不住地轉著,想著接下來玄靈子若是要動手,她該怎么應對。
可是玄靈子卻沒露出一點憤怒的情緒,仿佛她罵的不是他,不是他所在的陣營,他只是等阿瀾罵完了,略有些惶恐地看著他的時候,淡淡道:"走吧,我帶你離開。"
阿瀾一愣,卻是懷疑地看著他,"你什么意思?"
她不相信玄靈子。
玄靈子轉身,聽見她這句充滿懷疑的話,腳步頓住,沉默片刻,說道:"阿瀾,曾經那么多年,我是你的師尊。"
阿瀾呼吸一滯,再也說不出話來。
玄靈子說:"走吧。"
阿瀾心里掙扎半晌,最終還是選擇跟上他的腳步。
因為剛才那句話,她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盡管沒怎么耽擱,但是兩人還是還未出山門,就被人攔住了。
天衍宗宗主等人的動作更快。
領頭的是聞檀老祖,他看著阿瀾的目光仍舊是那樣的悲憫,但是阿瀾看到只覺得惡心。
聞檀老祖身后跟著天衍宗宗主,以及那些和他一起來的宗主掌門,周圍還有這些天來來到天衍宗在修仙界其他人,他們應該是都知道了阿瀾腹中孩子的關鍵,所以她和玄靈子一出現,就將兩人牢牢圍了起來。
天衍宗宗主不敢看阿瀾,他目光掃過玄靈子,眼中閃過一抹復雜,而后默默退了出去。
旁人如何說他都好,但是要讓他下手,他終究還是做不到。
但是如今這場面,多他一個少他一個,好像也沒有什么區別。
玄靈子一個跨步。將阿瀾擋在了身后。
阿瀾聽著周圍那些人義正辭嚴地指責她自私,說她置這世間億萬生靈的生死于不顧,又有人站出來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勸她心里想想大愛,不要困囿在個人情感之間。
阿瀾聽著這些勸說,沒有動搖分毫,甚至覺得可笑極了。
什么正道,不過一群虛偽至極的偽君子罷了!
"若真想要拯救億萬生靈,你們這么多人,何不去想更妥當的辦法,反而要將主意打在一個沒有出世的孩子身上?我的孩子憑什么要為你們去死?你們這樣也配稱作正道?魔修都做不出這么惡心的事!"阿瀾冷聲譏笑道。
這話讓很多人臉色都變得很難看,有人指著她罵道:"果然不愧是和魔頭混在一起的女子!竟是這樣自私!"
又痛心疾首地對玄靈子道:"玄靈子前輩,你難道這時候還要護著她嗎?!你忘了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了嗎?!"
其他不知玄靈子身份的,聽到說話的掌門稱對方為前輩,有些疑惑,不由得和身邊人詢問說話人以及玄靈子的身份。
身邊人也不知道。
卻在這時聽聞檀老祖語氣復雜地說道:"你是我天衍宗弟子。"
玄靈子承認道:"是。"
聞檀老祖的語氣霎時就凌厲起來:"身為天衍宗弟子,在這時候,就該以守護蒼生為己任!你為何要護著這女子!"
玄靈子說:"因為她無辜。"
無辜?
誰不知道阿瀾無辜呢?
可是就沖她肚子里懷著魔胎,懷著他們救世的希望,她再無辜又如何!
"拔劍吧。"玄靈子一向不是喜歡廢話的人,話音落下的同時,長劍出鞘!
他和很多修士不一樣,不僅修心還煉體,所以盡管現在修為被壓制,也仍舊有一戰之力。
那些還不知道他身份的,見了他拔劍的氣勢,也不敢再小瞧他,幾人相互對視一眼,而后不同方位有幾個人率先出招朝中間兩人攻了上去。
阿瀾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手腕被玄靈子拉住了,她下意識要抽出來,卻被他往旁邊一拽,非常巧妙地避過身后一個想要偷襲她的人。
阿瀾頓時不敢再輕舉妄動,她這時候幾乎沒有自保之力,一切都得靠玄靈子。
雖然心思已經被阿瀾嘲諷過齷齪,但是眾人表面都還勉強維持著正道人士該有的作風,并沒有一窩蜂全攻上去。
可沒想到一番交手下來,他們明白過來他們還是低估了人了,對方只不過一個人,還拖著一個累贅一般的孕婦,竟然還能完美地防住他們的攻擊!
聞檀老祖眼中閃過可惜,在看到玄靈子第一眼的時候,他就發現,此子天賦卓絕,千百年難得一見,只可惜生在后世,只可惜心生魔障……
聞檀老祖忽然抬手。
他沒有出聲,圍攻阿瀾兩人的眾人卻瞬間收了手,又退了回去。
老祖要親自出手了!
本來覺得棘手已經額頭冒汗的人都松了口氣。
聞檀老祖實力強悍,玄靈子不敢大意,卻沒想到即使在這時候,對方的實力之高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不過兩招,對方就將他重傷!
"師尊!"阿瀾嚇得喊出聲,急忙蹲下去扶他。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喊出口的稱呼。
玄靈子擦去唇邊的血,抬頭看向聞檀老祖,眼神古井無波,不見一絲畏懼。
"沒事。"他輕聲安撫阿瀾。
"怎么會沒事……"看著他唇邊又流淌出來的刺目鮮血,阿瀾臉色發白,聲音顫抖,慌張地抬起袖子去幫他擦拭。
玄靈子一怔,轉頭看向她,她眼中的警惕排斥和疏遠已經不見了,滿滿的都是對他的擔憂,絲毫沒有作假,一如許多年前。
他忽然就笑了一下。
她一直沒有變,一直都是他的阿瀾,只是被他推遠了,去了別人的懷抱。
"我沒事。"他又說,這次聲音穩了很多。
他剛才的眼神很復雜,阿瀾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只看到他忽然閉上了眼,再睜開之后,整個人氣息都有些不一樣了。
她身子僵了一瞬,"……師尊?"
玄靈子站了起來,都沒用她攙扶。
"魔修!"周圍人大駭,"你是魔修?!"
玄靈子修為忽然暴漲,伴隨著這變化的,是他眼中清正之氣漸漸消失,眼尾變得猩紅,周身魔氣翻涌。
他驟然看向聞檀老祖。
聞檀老祖面色凝重,眼中甚至閃過一絲驚駭。
玄靈子沒給對方一點反應的時間,毫無征兆就動了手!
這次便是聞檀老祖,也絲毫不是對手!
本來還有人反應過來之后狂喜地叫喊:"殺了他!他是魔修!用他修補缺口也是一樣!"
可是都還沒靠近玄靈子,就重重飛了出去,只剩一口氣。
短短幾息時間,形勢就徹底地發生了改變,剛才還一臉正氣圍攻他們的修士們,此刻個個狼狽不已,有的滿臉驚恐地往外逃,有的一副悍不畏死的姿態,卻不敢再朝兩人靠近。
玄靈子沒有趕盡殺絕,或許是因為他懶得動手,或許是因為他還沒有徹底迷失心智。
他朝阿瀾伸手,笑了一下,說:"走,為師帶你離開。"
不知怎地,阿瀾的眼淚忽然就下來了。她感到難過極了。
她慢慢伸手,將自己交到那熟悉的掌心之中,好像很多年前,她也是這樣,叫他牽著,一步一步走上破岳峰,一樣的感到安心極了。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動得太厲害牽扯到了哪里的原因,阿瀾感覺呼吸有些困難,等徹底離開天衍宗,她聲音微顫地喊他:"師尊,你為什么……"
"這樣不好嗎?"玄靈子停下腳步來。回身看她。
他說:"這個世界的靈氣就快完全消失了,正道修士已經沒有未來,魔修卻不一樣。我這樣就能保護你,再不叫你被人欺負,阿瀾,你不開心嗎?"
阿瀾抬手遮著眼睛,無聲落淚。
她知道師尊對魔道是多么的厭惡,知道他對正道是多么的推崇,她小的時候,他還時常跟她說,修士修煉不該只是為自己,該心懷天下蒼生,從他們踏上修煉之途那一刻起,守護蒼生就成了他們的責任,每個修士都不該忘記。
可是現在,他摒棄正道入了魔,曾經他想要守護的,曾經和他同一陣營的,都成了他的敵人。
師尊還清醒嗎?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他心里……是否會難過?
玄靈子說:"那些人寧愿等死,也不愿意去修魔,但是我和他們不一樣,阿瀾。你別為我難過。"
阿瀾捂著眼睛,不知道他臉上是什么表情,只聽得見他的語氣是那樣的平靜,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她擦了擦眼淚,抬頭已經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她默默地跟了上去。
……
"我們該去哪里找阿瀾他們?"又走過一座死城,鳴玉問道。
銀容沒有說話,她眉頭一直蹙著,好像就沒有松開過。
三千年前?這就是長天一直在謀劃的事?可是他到底想做什么?將所有人拉到這里來,能夠做什么?
"紫焉。"她忽然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兒子,目光凌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紫焉沉默片刻,道:"找不到阿瀾,可以先去找洛長天。"
"可是長天他在哪里?"鳴玉煩躁道。
紫焉說:"去他沉睡之地。"
"什么?"鳴玉和銀容都一臉疑惑。
紫焉說:"他是天地之間第一只魔,這次浩劫,是他沉睡萬年第一次醒來。"
……
"沉睡之地?"阿瀾喃喃。
她只不過打了個盹,醒來就感覺腦海里多了些什么,肚子里的孩子也躁動得厲害。
那多出來的信息不太清晰,但是她本能地知道,她接下來該怎么做。
"沉睡之地?"玄靈子若有所思,似乎也猜到了些什么。
"我們……"阿瀾挺著肚子,轉了半個圈,眼中的茫然忽然就消去了。她手指著一個方向,"往這邊走!"
玄靈子也沒有問她為什么想要往那邊走,只不疾不徐跟上她有些興奮的腳步,在她身后確保著她不會摔倒。
阿瀾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她感覺好像是孩子在給她指路,他似乎能感應到什么,她有種預感,或許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她能找到洛長天!
……
"他應該還在沉睡,我們趁他還未蘇醒之時找到他,事情或許有轉機。"聞檀老祖說道。
"老祖說的是那洛長天?那我們該去哪里找他?"
聞檀老祖眼中閃過一道光,道:"去他沉睡之地。"
……
接連走了十來天,阿瀾的身體疲憊無比,但是她腳步不曾停下,她想要見到洛長天。
"……是這里嗎?"抬頭看著遠方巍峨的山脈,阿瀾感覺到自己的情緒不受控制地激動起來,肚子里的孩子也活潑異常。
"肯定就是這里了!"阿瀾高興道,她腳步飛快地往前,迫不及待想要到那里去,她仿佛已經感受到了洛長天的氣息。
但是那山脈看著近,其實遠,她跑了好一會兒,氣喘吁吁,力氣都快沒了,看著卻仍舊是那樣遠的距離。
玄靈子走近,伸手扶住了她一只胳膊。
阿瀾實在是太累了,她沒有拒絕。
走了又不知道多久,那山脈終于近在眼前。
她心中激動更甚,正要往上爬,卻忽然被玄靈子拉住。
他道:"有蹊蹺。"
"怎么了?"阿瀾急忙問。
玄靈子抬頭看向上方,而后對阿瀾道:"我先去探路,你在這里等著我。"
阿瀾心急如焚,卻也知道的確該謹慎一些,于是就點點頭。
玄靈子離開后,她站得實在累,就走到附近一棵枯樹下,小心坐下后背靠著樹休憩,之后不知不覺睡著了。
……
越是往上,越能感覺到濃重的魔氣,玄靈子腳步未停,繼續往魔氣最為深重的地方去。
最終他停在了一個洞口,從周圍的陣法可以推測出這是一個洞府,只是已經廢棄多年了。
他腳步停了一下,就邁步朝里面走去。
須臾之后。一聲高階妖獸的怒吼從里面傳來,聲音震耳欲聾,威力強悍讓整個山脈都開始震動。
……
身邊響起巨大的動靜,地面仿佛都在搖晃,雖然很快就停了,阿瀾還是瞬間就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
余光看到一個身影,她一扭頭,就看到玄靈子從山上飛速掠下。
她急忙起身,問道:"怎么樣?是什么情況?上面有什么?剛剛是怎么回事?"
玄靈子走近,道:"出了一點小意外。上面沒有危險。我們上去。"
他伸手來扶阿瀾,在他手觸碰到她的那瞬間,阿瀾的心里卻陡然升起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這股直覺讓她想也不想就猛然將他手甩了出去,然后飛速后退。
"你不是師尊!"
"玄靈子"露出一個妖異的笑容,"怎么會不是呢?乖徒兒,你別鬧。"
阿瀾見狀出了滿頭冷汗,轉身就跑!
阿瀾速度雖然快,但她到底是肉體凡胎,還揣著個孩子,身后那東西想要追上她。簡直輕而易舉,可他仿佛故意逗她似的,偏偏不抓她,卻又緊緊綴在她后頭,不時發出滲人的笑聲。
阿瀾猜測這多半是一只妖,也只有妖有這種能夠幻化成他人形象的能力。妖魔有好壞之分,三千年后的妖族大多良善,但是阿瀾聽說過,這時候的妖魔,都不是善類。
腳下忽然踩到一塊石頭,阿瀾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她一回頭,就看到那只妖不懷好意地朝她一點點靠近。
"嘻嘻。"他到了阿瀾面前,朝著她伸出手。
阿瀾反抗不能,逃脫無望,不由得心生絕望。
"妖物,受死!"卻在這時,身后有一聲厲喝傳來!
阿瀾心中一喜,扭頭一望,還沒看清來人,她身前那只妖就不知被什么打中,發出一聲尖利地慘叫,可他第一反應不是逃跑,卻是一把將阿瀾抓起來!
阿瀾驚呼一聲,一陣天旋地轉。
那只妖竟然想抓著她一起跑!
可是來人很快就攔在了前面,阿瀾剛才恍惚一眼看見來的不是一個人,卻沒想到竟然有十多個。
看到他們身上的打扮以及手中所持的法器,阿瀾心中的喜悅一點點地又降了下去。
是修仙界的人。
一邊是虎穴一邊是狼窩,玄靈子不知道遇見了什么意外,一直沒有回來,阿瀾再次生出絕望,她這要如何逃脫?
那幾個修士攔住路之后,二話不說就攻了上來,抓住阿瀾的這只妖顯然實力不強,沒一會兒就左支右絀。
阿瀾已經做了認命的準備,然而在緊要關頭,那只妖卻拼著丟掉性命的危險,飛快往阿瀾身上打了一個防護禁制,然后一把將她朝著邊上的高崖扔了出去!
阿瀾驚駭回頭,正看見對方被打得吐血,卻仍舊朝著她的方向,嘴巴動了動,說了句什么,看口型,似乎是: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