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一提阿瀾的名字,鳴玉也反應過來,頓時臉色大變,她正想說趕緊去,結果話還沒開口,洛長天已經不見了蹤影。
……
阿瀾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師尊?!"她一下子跳了起來,師尊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她轉身往殿外跑,可剛到門口,一個人就重重砸落在她面前!
"斬霜!"斬霜本來重傷未愈,這會兒又受傷,是爬都爬不起來了。
阿瀾順著她視線往前一望,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腳步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
阿瀾驚愕,"師尊?"
剛喊出口她就察覺到不對,對方的氣息給人的感覺太過危險,不像是師尊,反而--和輪回鏡中幻境里將她擄走的"皇叔"幾乎一模一樣!
阿瀾當即警惕起來,下意識往后退,可都還沒等她腳跟落地,對方就風一般掠到她面前,袖子輕輕一拂,阿瀾瞬間就人事不知了。
男人將阿瀾抱起來,都沒看斬霜一眼。轉身往前不過兩步,身影就憑空消失在面前。
斬霜艱難地撐起身子,忽然感覺到其他三將的氣息在不斷靠近,甚至有人喊她:"斬霜!"
斬霜目光微微一利,忽然抬手毫不猶豫地拍了自己一掌,而后瞬間昏死過去。
等其他三人趕過來,看見的就是渾身是血生死不知倒在地上的人。
……
阿瀾很快就醒了過來,意識恢復的時候,她先感受到有微涼的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
她顫了一下,倏地睜開眼睛,而后打開那只手,爬起來飛快地往后退。
她左右看了看,發現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而那個肖似師尊的男人,就坐在床邊,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你是誰?"她不相信這是師尊。
對方的氣質和師尊南轅北轍,唯一相似的就是一張臉。
他的目光十分深沉,身上散發著不容錯辨的魔氣,阿瀾莫名地感到害怕。
"阿瀾,不認得為師了嗎?"他伸手輕輕撫摸阿瀾的臉。
"你才不是師尊!"阿瀾躲開他的手,抗拒地往后退。
"我怎么會不是師尊?只不過我不是玄靈子,而是衛沉音罷了。"他說。
玄靈子心里裝著天下大義。肩上擔著守護修仙界的責任。
但是衛沉音心里,只有阿瀾。
"阿瀾之前難道沒有責怪為師太過無情嗎?現在為師心里只有你,除了你什么都不要,阿瀾不高興嗎?"
阿瀾只覺得渾身冰冷,她睜大了眼睛看著衛沉音,難過得想要哭出來,即便是一開始不愿意承認,但是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許多熟悉的細節,卻讓她沒法再逃避。
這的確是她的師尊,只不過……
"師尊。你……入魔了?"她嗓音顫抖。
衛沉音像是沒聽到這句話,他平靜道:"阿瀾以前說過,想要師尊一直只有你一個弟子,想要和師尊永遠在一起,是嗎?"
"師尊……"
"為師現在滿足你的愿望,阿瀾,你開心嗎?"
"師尊!"阿瀾拔高聲音,渴盼著能讓他清醒一點,"師尊,當初是我錯了,師尊這樣的身份,怎么能只有我這么一個弟子,師尊該……"
他的氣息霎時冷下來,打斷她的話:"你遇上了洛長天,就反悔了?"
阿瀾僵了一瞬,低下頭去,"師尊,這是不一樣的……"
她當初被寵得任性,不愿意將自己的師尊分給別人。十歲那年,宗門招收弟子,師叔祖遇上一個天賦不錯的少年,想勸師尊收對方為弟子,她不知道當時師尊是否有要同意的想法,只是在聽說消息后就鬧了起來,覺得若是有了師弟師妹,師尊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了,師尊就再不會像以前那樣疼她了,就跑到他跟前又哭又鬧。
師尊如了她的愿,之后再沒有要再收弟子的心思,可是后來她遇見洛長天,才知道她對師尊的那種占有欲和愛情是根本沒有關系的。
可是這么多年,師尊竟然還記著她的話。
衛沉音的氣息越來越讓人害怕,他朝著伸手,可還沒碰到她,他忽然側頭,眼底閃過一抹晦暗,而后道:"你乖一點,等為師回來。"
而是起身迅速離開了。
他一走,阿瀾急忙從床上下來,跑過去想要開門,可是門卻怎么都拉不開。
……
玄靈子倏地睜開了眼睛。
"玄靈子前輩!"煉器宗的宗主負傷狼狽地跑進來,"洛長天那魔頭來了!"
他話音剛落,又是幾個掌門被重傷,砸落到玄靈子面前。
洛長天的身影裹挾著狂風出現,面色森寒,"把人還給我!"
玄靈子一言不發,拔劍便戰!
兩人的實力都不是其他人能望其項背的,打斗起來隔得近了都會被波及,其他人急忙退得遠遠的。
"你以為你逐她出師門,再和她在一起就不違背倫常了?"洛長天冷笑,"玄靈子,對自己的弟子生出那種不堪的心思,你的道心可還堅固?"
洛長天意有所指的話,讓玄靈子動作猛地一滯。
而就那么一瞬間,洛長天毫不猶豫給了他重重一擊!
"玄靈子前輩!"
洛長天正要趁勝追擊。忽然一名屬下出現,道:"尊上,找到夫人了!"
洛長天沉沉地看了玄靈子一眼,而后迅速離去。
"玄靈子前輩!"其他人急忙圍上來,目露擔憂,"那魔頭已經那么厲害了嗎?竟然連玄靈子前輩都被他給傷了!"
玄靈子抬了抬手,止住其他人的話,道:"我無事。"
他抬目,看了眼洛長天離去的方向,眼中情緒不明。
……
"夫君!"
洛長天剛一回到鬼域,一道纖細的身影就朝他撲了過來,他伸手將人接入懷中。
懷里的人抬起頭來,眼眶微微發紅,"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夫君了……"
洛長天的手落在她發頂,微不可察地凝滯了一瞬,道:"沒事了,別怕。"
……
阿瀾沒想到師尊回來得那么快,她都還沒想出什么辦法,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房間里。
她嚇了一跳,后背抵著門,不敢朝他靠近一步。
"想離開?"
阿瀾低著頭,乞求道:"師尊,你放我走吧。"
衛沉音朝她走近,"不是你說想要和師尊在一起的嗎?現在又為什么要走?"
阿瀾說:"當時年紀小,不懂事,師尊別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衛沉音怎么會不知道,那些童言稚語當不得真,但是他怎么能放她走,他不愿意、不甘心。
他許久沒有說話,氣氛變得沉凝,阿瀾心里不安極了,她抬頭,忽然發現他臉色有些不對,急忙問道:"師尊,你受傷了?"
衛沉音說:"洛長天傷的。"
阿瀾臉色變了一下,急忙問道:"他在哪里?!"
見她一聽洛長天的名字,竟然都不再關心他的傷,衛沉音的眼神黯了下去,他說:"他回鬼域了。"
又道:"你是不是在等著他來救你?可是他大概,是不會來了。"
"什么意思?"阿瀾的心提了起來,"他怎么了?"
"他沒有怎么,你放心,受傷的只有我。"衛沉音平靜地告訴她,"只不過,他身邊已經有人了,不會再來找你了。"
阿瀾聽得糊里糊涂,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濃郁,"師尊……你做了什么?"
衛沉音也沒有瞞她,他抬袖一揮,一副畫面忽然就出現在阿瀾面前,她看見畫面中一個人正趴在洛長天懷中和他撒嬌,洛長天露出寵溺縱容的笑容,那人抬起頭來,赫然和她是一模一樣的臉!
阿瀾一臉震驚,她猛地看向衛沉音。嗓音僵硬,"師尊,這個人……她是誰?"
衛沉音說:"在洛長天眼里,她就是你。"
"不可能!"阿瀾疾聲反駁,"那不是我!他不可能被騙的!"
"那是你以前時常把玩的山河圖幻化的,沾染了你的氣息,他不可能會發現。"衛沉音說,"你也看見了,他已經將那當成你,什么都沒有看出來,不是嗎?"
"他被騙只是一時,之后肯定會發現的!"阿瀾說道。
衛沉音沒有再和她辯駁,他說:"想出去嗎?我帶你出去走走。"
他上前,開了門,牽著她的手,帶著她一起出去。
阿瀾想要將手掙脫出來,可是他明明沒有怎么用力,她卻動都動不了,甚至腳步都不受她控制,身體仿佛被操控的木偶一般,乖乖地跟在他身邊走了出去。
看到外面的鳥語花香、熟悉布置,阿瀾呆滯了一瞬,恍惚以為是回到了破岳峰,可是再走幾步,她就知道這里不是,只不過是各種場景被復制了過來。
"這里是哪里?"她壓下心頭的惶然問道。
衛沉音不答,只問她:"喜歡嗎?"
"我不喜歡!師尊你放了我吧!"
衛沉音恍若未聞,帶著她繼續走,片刻之后問她:"成親的時候你喜歡什么樣的流程?是像修仙界締結道侶那樣的,還是像凡人成親那樣拜堂?"
阿瀾猛然抬頭,一臉的不可置信,"--師尊?!"
衛沉音停下腳步,回身輕輕撫摸她臉龐,"為師對你不好嗎?哪里比不上洛長天?我們成親好不好?"
"我不要!"阿瀾飛快地搖頭,"我不要!"
她哀求著,期盼著能喚醒他一點理智:"師尊,我們這樣是不對的,怎么能--"
"沒有什么不對,"衛沉音說,"我已經逐你出師門,你已經不是我的弟子了。"
即便是還有師徒名分,他想要娶她,別人又敢說什么?在修仙界是用實力說話,那些人私底下不管怎么想。在他面前都不敢說一句不是。
折磨他自己的,只不過是那么多年來根深蒂固的禮教和道德。
可是如今,連那些也不復存在了。
他要娶她,沒有什么不對。
"師尊,我不要!"阿瀾流著淚,惶惶不安。
衛沉音當做沒有聽到,他帶著她將周圍熟悉的景致都轉了一遍,然后將她帶回原先的房間。
"拜堂時就在破岳殿好不好?"
"新房你喜歡什么地方?"
"稍后我讓人來布置,你喜歡怎么布置,都親自跟我說好不好?"
阿瀾的心慢慢地涼下來,她已經不愿意跟他說話了。看著他的眼神是那樣的陌生。
這還是她的師尊嗎?
不是,這不是她的師尊,她的師尊不是這個樣子的!
衛沉音將她送回房間,讓她坐下。
阿瀾臉上掛著冰涼的淚,一動不動。
他說的話也一句沒有得到回應。
衛沉音頓了頓,蹲下身去,親手將她的鞋子給脫掉,然后抱她到床上去,讓她躺下,給她拉好被子,動作是那樣的耐心而溫柔。
他用并不細膩的指腹輕輕拭去她的眼淚,喊她:"阿瀾。"
她偏過頭去,不愿意看他。
衛沉音最終什么都沒有說,起身靜靜離去。
他的動作很快,阿瀾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再次睜開眼睛,他就告訴她:"外面布置好了,阿瀾要出去看看嗎?"
他雖然是詢問,卻也沒有要征求她意見的意思,他給她擦了擦臉,然后帶她出了房間。
和昨天空蕩蕩的一片冷清不同,今天外面已經完全變了個樣。處處披紅掛彩,身邊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個個臉上掛著喜慶的笑,看起來熱鬧極了。
他說:"你喜歡熱鬧,以前總愛帶著宗門那些小師弟小師妹上破岳峰玩,昨天是沒來得及,幾天就叫了很多人過來,你若是覺得吵,我就讓一些人離開。"
阿瀾不說話。
他又帶她往復制過來的破岳殿那邊去,問她:"喜歡里面的布置嗎?"
阿瀾仍舊不理會。
她曾經下山歷練的時候,見過有凡人成親,就和現在一樣喜慶熱鬧,她那時候好奇,親自跑過去看過,雖然不是她自己的事,卻也跟著歡喜,現在她成了主人公,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無邊無際的無望給包圍淹沒了。
"小姐好!"有人路過,笑容滿面地和阿瀾打招呼。
他們都是衛沉音去凡界找來的流民,世道艱難,生命脆弱。隨時都可能曝尸荒野,衛沉音將他們帶回來,等同于救了他們一條命,又給了他們這么一個地方安家,個個都感激得很,將衛沉音這個主人當成救苦救難的神,對要和衛沉音成親的阿瀾,自然也十分恭敬喜愛。
面對那些淳樸善意的笑容,阿瀾卻連點笑意都擠不出來。
那人見了阿瀾這反應,不由得有些忐忑地看向衛沉音,衛沉音揮揮手,讓人下去了。
阿瀾木偶一樣又被衛沉音牽了回去,她拒絕和他交流,等衛沉音離開,她才在床上坐起來,抱著膝,埋著腦袋,一個人沉默。
不知道是受情緒影響的原因,還是身體生了什么病,阿瀾感覺到身體一陣陣地虛弱得厲害,她有種自己隨時可能會死去的錯覺。
衛沉音親自給她送來的吃食,她也沒什么胃口,甚至看著有點想吐。
修仙之人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之后就能辟谷,不需要再食用食物,阿瀾雖然還沒達到那程度,但是服用過辟谷丹,也不需要進食,只是她以前就很喜歡這些凡界的食物,雖然修仙卻也像個凡人一樣一日三餐從不曾落下,那些食物里有不少雜質,對修煉有害無利,衛沉音以前給她備了不少清除雜質的丹藥。
知道她喜歡,所以衛沉音才讓人給她準備了飯菜,可是阿瀾一次都沒動過。
可她也沒服用辟谷丹。
衛沉音一開始以為她只是在和他賭氣,所以不愿意吃,所以再讓人送吃食來的時候,他就親自守著她。
"你這是在懲罰我,還是在懲罰你自己?"他沉聲道,"阿瀾,聽話。"
阿瀾不為所動。
衛沉音沒辦法,只能控制了她的行動,強迫性地讓她進食。
阿瀾的手腳又一次不聽使喚了,心里在如何抗拒,也只能拿起筷子。僵硬地動作起來。
衛沉音稍稍滿意。
可是沒想到的是,阿瀾剛吃了一嘴食物,臉上就流露出痛苦的神情來。
衛沉音立即解開她的控制,阿瀾得了自由,立即扔了筷子,扭過身一陣干嘔。
她手腕上戴著一串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精致珠子,扔筷子的動作太大,一不小心不知道磕到了什么,那珠子忽然斷了線,一顆顆珠子掉了一地。
那是洛長天送給她的,她平常寶貝得很。可是這時候她也沒心思顧及了。
她面色青白,滿頭冷汗,扶著桌子的那只手在微微顫抖。
阿瀾覺得難受極了,身體里的力氣像在慢慢流失一樣,她想要直起身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往旁邊滑倒。
衛沉音眼疾手快將她撈進懷里,向來平靜沉穩的眼里出現了絲焦急,"怎么了?哪里難受?"
阿瀾靠在他懷里,竟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眼皮厚重得快要撐不住。
衛沉音兩根手指搭在她手腕上,須臾之后。眼中掀起風暴,差點沒控制住捏斷阿瀾纖細的手腕。
他看向阿瀾的肚子,眼里殺機畢露。
須臾之后,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平靜了許多。
低頭看著虛弱無比,快要昏睡過去的阿瀾,他眼眸晦暗難測,再一次為她把脈。
果不其然,她體內的生機的一點點流逝。
他抬頭,透過沒關的窗戶,外面的天空不知什么時候暗了下來。灰蒙蒙一片,烏云翻滾,似乎在醞釀著什么。
手指掐著法訣,衛沉音以最快的速度在這房間周圍布下了重重禁制。
一會兒之后,那烏云竟然慢慢地散去了,天空重新變得明亮。
……
洛長天驀地睜開雙眼。
"尊上?"底下跪著的斬霜被嚇了一跳。
洛長天面色沉凝,長袖一掀,"滾!"
斬霜摔出去,又爬起來,冷不防對上洛長天冷銳的目光。
"護主不力這種事,我只允許你有一回,下次再有,你這條命也不需要再留著了!"
斬霜冷汗淋漓,"多謝尊上饒恕。"
斬霜退下,一道身影從旁邊出現,"夫君!"
她笑著,習慣性地要撲進他懷里,只是剛剛靠近,還沒來得及碰到他,洛長天猛然出手,直接扼斷了她的喉嚨!
"你干什么?!"鳴玉出現,見到這副情景,目眥欲裂,正要朝洛長天出手,卻見被他扔開的阿瀾的尸體,忽然間變作一幅圖畫,而后化作飛灰。
鳴玉臉色大變,"這是……?!"
"這是假的,不是阿瀾。"洛長天冷聲說道。
"那阿瀾呢?"鳴玉急忙問道。
洛長天道:"找到玄靈子的分身,就能找到她!"
話落他身形一閃,已經不在殿中了。
鳴玉急忙跟上去,焦急之余,也感到有些奇怪,洛長天好像前所未有的急切。
就算阿瀾真在玄靈子那里,他又不會傷害阿瀾,他為何要這樣緊急?
……
阿瀾懷孕了。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若非還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幾乎要讓人以為她已經死了。
衛沉音盯著她平坦的腹部,"魔胎……"
阿瀾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眉頭輕輕蹙起來,好像是很難受的模樣。
"洛長天明知自身是什么樣的存在,竟敢讓你懷孕!"他極力壓制,可是還是盛怒不已。
洛長天不被天道所容,他的血脈自然是和他一樣的存在,如今阿瀾剛剛有孕,不過泄露一絲氣息,竟然就引來了天雷!
洛長天必定是早有預料,所以提前給阿瀾戴上了那串遮掩氣息壓制魔胎的珠子,只是如今阿瀾腹中的魔胎似乎是隱約有了自己的意識,那珠子已經壓制不住他了,所以才會突然就斷裂。
他可以暫且設下禁制蒙蔽天道,但是也撐不住多久,更別說那魔胎如今沒了壓制,正在一點點吸取阿瀾的生機,這樣下去,阿瀾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
阿瀾醒過來,好半天才漸漸清醒。
她晃了晃腦袋,發現她的精神似乎是有些差。
她一偏頭,就發現衛沉音還在房中,只不過正背對著她,她只能看見個背影。
她剛剛一動,他就回過身來,問她:"可有哪里不舒服?"
阿瀾低著頭不說話。
他道:"既然沒有,那我讓人進來給你梳洗吧,我們今天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