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瀾含糊地說:"有用。"
鳴玉就道:"如果那鏡子缺個邊邊角角,或者裂開幾條縫,對你有什么影響嗎?"
阿瀾哪里知道有沒有什么影響,皇叔都沒說要這東西是做什么的,但是……
她訕訕道:"在國師府那天,鏡子已經(jīng)被我不小心弄壞了,裂了好大一條縫……你怎么這么問?"
鳴玉倏地看向她,眼睛都亮起來,"確定?被你給弄壞了?"
壞是肯定壞了,本來又會燙人還會發(fā)光,摔地上后就變得和普通鏡子沒什么兩樣了,阿瀾就點頭,只是對鳴玉這激烈的反應(yīng)有些不解,"……怎么了?"
鳴玉忽然就靠近,捧著她臉就揉弄了一把,夸獎小孩子似的說:"阿瀾真棒!"
阿瀾的臉也不知道是被揉紅的還是氣紅的,她扒拉開鳴玉的手,"松開,你這像什么樣?我是你姐姐!"
"行吧行吧,你說是就是。"鳴玉的煩躁陰沉倏地就不見了,甚至往椅子后面一靠,翹起了二郎腿,心情十分愉悅。
她仰頭,透過屋頂,仿佛在看些什么。
微微彎了彎唇,她眼底閃過一道流光,以及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
所以現(xiàn)在那些人沒法監(jiān)視他們了啊……
"你在想什么?"阿瀾好奇地湊過來,"你知道那面鏡子是什么東西?"
鳴玉不甚在意道:"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玩意兒罷了。"
現(xiàn)在的確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玩意兒。
之前她本來想冒著暴露的危險去把這東西毀壞,沒想到阿瀾在她之前先得手了,而且阿瀾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誤打誤撞,應(yīng)該不會引起那些人的警惕……就算那些人警惕起來,又有誰敢對她下手呢?除非是不要命了!
想到這,她又摸摸阿瀾的腦袋,非常慈祥欣慰,"阿瀾真厲害。"
阿瀾默默地拉開她的手,覺得她怪里怪氣的,她做了什么了她忽然這樣夸她?
"對了,"鳴玉忽然說,"裂縫了沒什么。但是可不能徹底摔碎了,那鏡子你拿到后小心些看管。"
"為什么?"阿瀾問道。
"哪有什么為什么,你乖乖聽我的就是了。"
鳴玉似乎對這鏡子非常在意,阿瀾一頭霧水,試探著又問了幾句,可是她都語焉不詳,最后阿瀾索性不再問了。
外面的陸紫焉一直沒走,等到鳴玉出去的時候,就見他還在外面等著。
陸紫焉叫她:"你……"
鳴玉沖他冷哼一聲,而后視而不見,抬腳就走。
"鳴玉!"陸紫焉追上去。
阿瀾對外邊的熱鬧有些好奇,悄悄探出腦袋去看,就瞧見陸紫焉伸手去拉鳴玉,被她甩開,然后又鍥而不舍地再去拉。
阿瀾默默地將腦袋縮了回來,沒發(fā)出一點動靜。
阿瀾一晚上都在想那鏡子的事情,心里掛念得厲害,第二天索性找個理由進(jìn)了宮。
洛長天不在,她就是主人,不管她說什么都不會有人質(zhì)疑,于是進(jìn)宮后,按照鳴玉之前提供的線索,很容易就拿到了那面鏡子。
她放在懷里藏起來,然后又回了太子府。
將身邊人都打發(fā)出去,她一個人待在屋子里,將鏡子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來。
這鏡子無疑不是件普通珍寶,但是有什么用呢?為什么皇叔想要,鳴玉也那樣在意?
芭蕉見她又悶在屋子里,有些擔(dān)心,等阿瀾出去,就試探著勸道:"太子妃要不要請鳴玉公主和陸小侯爺來府中做客?"
阿瀾想了想,點頭說:"也行。"
頓了下,她道:"把溫遇也叫上。"
芭蕉詫異:"溫世子嗎?可是他和殿下一起去邊境了啊。"
阿瀾一愣,"他也去了?"
她之前言語試探,發(fā)現(xiàn)洛長天對溫遇的怒氣顯然要比對陸紫焉的要多一點,可是這次他都沒有帶陸紫焉,怎么就把溫遇帶去了?
阿瀾有些想不明白。
"那就算了,叫陸紫焉和鳴玉吧。"
頓了頓,她又反悔。擺擺手道:"算了,不要叫他們來了。"
她昨晚瞧著,那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好像有了緩解,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說不定現(xiàn)在人家正培養(yǎng)感情呢。
"殿下還沒有信回來嗎?"百無聊賴地戳著阿肥,阿瀾不知道第幾次問道。
芭蕉上次說洛長天還沒到地方,這次她不這么說了,她道:"傳信也需要時間,說不定再等等就到了。"
果然阿瀾一聽,就高興了很多,仿佛心里都有了盼頭。
芭蕉在心里無奈嘆了口氣。
阿瀾這一等,就等了十來天。
她整個人都蔫巴巴的了,終于收到了洛長天傳來的信。
"太子妃!殿下來信了!"櫻桃喘著粗氣飛奔進(jìn)來的時候,阿瀾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膝蓋撞著東西了她也感覺不到疼,一雙眼睛亮若星辰,飛快地迎上去,櫻桃還沒停下腳步,手中的信就被她搶過去了。
"怎么現(xiàn)在才送來啊?真是慢!"她一邊拆信一邊抱怨著,臉上卻是帶著期待的笑容。
洛長天在信紙上并沒有說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說事情很快就解決完,他會盡快回來,讓她乖乖的。
還寫一些瑣事,讓她按時用膳不許挑食、還有不許晚睡之類的,可是他寫了滿滿一頁紙,從那字里行間,阿瀾仿佛能看見他隱忍的思念。
她看著看著,就有些難過了。
她也很想他,他說很快就會回來,可是這都過去快要一個月了。
一開始她將那封信反復(fù)地讀,手指珍惜地在散發(fā)著墨香的字上輕輕撫過,從筆跡鋒銳遒勁的字上,仿佛能想象到他提筆書寫時的情態(tài)。
在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后,她就趴在了桌子上,整個人比以前還更沒有精神。
芭蕉有些擔(dān)心,走上前去,"太子妃……"
剛喊出個稱呼,她接下來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因為看見了阿瀾的眼淚。
她沒發(fā)出聲音,就那樣默默地流淚,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過了好久,眼前都模糊一片,她才擦擦眼淚,帶著鼻音說:"我沒事。"
又說:"你們下去吧。"
芭蕉等人只能退下。
阿瀾自己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從那種失落難過中走出來,暗罵自己真沒出息,又沒什么事,竟然哭成這樣。
她將折起的信又打開,忍不住又看了一遍。
這次終于注意到,他一點都沒提那件事是不是和皇叔有關(guān),這讓阿瀾莫名有些不安。
她小心地將信重新裝到信封里,愛惜地鎖到她常藏東西的小盒子里去。
想了想又不放心,仿佛這是什么人人覬覦的寶物似的,又將小盒子鎖進(jìn)了一個大盒子。
臉上有些干,是干涸的淚痕,這讓她有些難受,正要叫芭蕉她們進(jìn)來伺候,忽然間一只白鴿飛了進(jìn)來,就停在窗沿上。
隔著些距離,她就看到那鴿子腿上綁著東西。
阿瀾一愣,走過去,那鴿子也不跑,她將它腿上的東西取下來,發(fā)現(xiàn)是一張卷起來的小紙條。
打開一看,上面的內(nèi)容讓她臉色猛然變了。
"芭蕉!"她叫了一聲,手上一緊,那張紙條被揉在了手心。
聽她聲音急切,芭蕉以為是出了什么事,急忙推門進(jìn)來,"怎么了太子妃?"
"驚風(fēng)呢?你讓驚風(fēng)也進(jìn)來!"阿瀾疾聲說。
見阿瀾臉色微白,語氣急迫,芭蕉一點不敢耽擱,急忙讓人去叫了驚風(fēng)來。
驚風(fēng)一到,阿瀾就問道:"邊境那邊如今是什么情況,你知不知道?"
驚風(fēng)神色一滯,垂首道:"回稟太子妃,屬下不知。"
可阿瀾緊緊盯著他,早從他的神色變化看出端倪,"你跟我說實話!"
驚風(fēng)仍舊道:"屬下的確是不知,但是殿下說的,必定是真的。"
"你怎么就知道洛長天跟我說了什么?!"阿瀾不相信他了,焦急地來回走了幾步,就對芭蕉道:"去,你讓人去找鳴玉和陸紫焉來!"
鳴玉和陸紫焉很快就來了,他們兩人應(yīng)該是待在一起,所以是一起來的。
"怎么了?"鳴玉見阿瀾神色不對,微微凝眉。
阿瀾揮手讓芭蕉驚風(fēng)等人下去,然后問道:"邊境那些的情況你們知不知道?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鳴玉顯然并不知情,下意識就看向陸紫焉。
陸紫焉神色有些緊繃,面對阿瀾,他還能不動聲色說謊,但是鳴玉也盯著他,他反應(yīng)就有些不自然,只能斟酌著說道:"的確是出了一些事,但是殿下能夠解決,阿瀾你不用擔(dān)心。"
阿瀾卻問道:"我皇叔是不是出兵攻越了?"
那張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小紙條上寫,皇叔興兵攻打越國,如今戰(zhàn)況焦灼,情況危險,洛長天已經(jīng)出戰(zhàn)一次,一時大意受了傷。
陸紫焉沒有回答,但是他的反應(yīng)給了阿瀾答案,不等陸紫焉再說什么,她緊接著又問:"洛長天他是不是受傷了?"
陸紫焉的臉色頓時變了,他顯然是知情的,而這無疑給了阿瀾肯定的答案。
她頓時就坐不住了,開口就道:"我要去邊境!"
"胡鬧!"陸紫焉道,"你去了不是讓殿下分心嗎?而且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到時候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辦?更別說那邊危機(jī)四伏,難保不會有人拿你做文章來對付殿下!"
又問:"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是誰告訴你的?"
給阿瀾透露消息的那個人,必須得揪出來!
阿瀾不回答,只道:"所以你和驚風(fēng)都知道,就是故意瞞著我?"
她呼吸急促,恨不得立即就飛到洛長天身邊去。
他受傷了?嚴(yán)不嚴(yán)重?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阿瀾越想越是不安。
還有皇叔……
戰(zhàn)場上那兩個人是她最在意的兩個人,不管哪一個出了事,她都沒法接受,到了這個地步,她怎么能繼續(xù)待在京城不管不問?
"我就是要去!"她態(tài)度堅決地說,"我偷偷去,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我的。到了那邊我也會乖乖的不亂跑,那樣就不會給他添麻煩了!"
這說得是有道理,但是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辦?
陸紫焉堅決不同意。
見阿瀾執(zhí)拗,他索性直接道:"殿下交給我的任務(wù),就是好好看著你,總之不許你去!"
阿瀾氣急,正要說話,忽然陸紫焉被鳴玉一把揪住了。
她對阿瀾道:"我有些話和她說,阿瀾你先等會兒。"
然后就拽著陸紫焉出去,進(jìn)了另一個房間。
"你想干什么?"陸紫焉有些警惕。
而鳴玉果然也沒有辜負(fù)他的警惕,二話不說直接反手扣住他雙手。
陸紫焉及時反應(yīng)過來,兩人你來我往,瞬間打得不可開交。
兩人實力旗鼓相當(dāng),但是陸紫焉有個弱點,不知什么時候,他不舍得傷害鳴玉了,鳴玉就利用這一點,趁機(jī)讓他露出個破綻,順利制服了他。
她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根繩子,將他給綁了起來。
陸紫焉面色黑沉,"鳴玉!你想要干什么?!"
鳴玉道:"阿瀾想去邊境,我也想去。"
"不許去!"陸紫焉想也不想就道,"那地方那么危險,你去做什么?!"
"你擔(dān)心我啊?"鳴玉忽然笑起來。
陸紫焉有些狼狽地移開視線,道:"殿下早料到有人可能會利用阿瀾,給她傳一些或真或假的消息,交代過無論如何不許阿瀾去,你不要胡鬧!阿瀾手無縛雞之力,又不像你一樣學(xué)過武能自保,到時候出了什么事你能擔(dān)待得起?!"
鳴玉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但是語氣里沒有什么在意:"原來是擔(dān)心阿瀾啊。"
又一些話到了嗓子眼,但是想說出來卻覺得很是困難,好半晌,陸紫焉才憋出一句:"你也別去。"
頓了頓,又補(bǔ)充:"你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險。"
他是親自上戰(zhàn)場廝殺過的,清楚的知道那地方有多殘酷危險,一不小心就會丟了命,鳴玉的實力不輸給他,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心里擔(dān)心,那種地方,就是殿下那么厲害的人,都難免發(fā)生意外,鳴玉又算什么呢?
更何況她還沒有一點經(jīng)驗。
鳴玉看著他不說話。
沉默了好一陣,陸紫焉像是妥協(xié)了什么一樣,嘆氣道:"你別去。"
一些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相信她能聽得懂--只要別去,之前她想要的那些,他都答應(yīng)她了。
鳴玉卻不為所動,散漫地笑了一笑,找東西將他嘴巴堵了起來,然后站起身,不帶一絲留念地轉(zhuǎn)身離去。
陸紫焉猛地抬頭,含糊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里面滿是不可置信。
鳴玉沒有回頭。
她出去后將門關(guān)上,然后徑自去了阿瀾的屋子。
阿瀾這時候和鳴玉很有默契,等鳴玉進(jìn)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悄悄收拾了一些東西。
知道東西帶太多不方便,阿瀾就只準(zhǔn)備了一個小小的包裹。
鳴玉看到后,笑了一下,說:"走吧。"
驚風(fēng)早有防備,兩人剛一出去就被攔住了。
阿瀾道:"讓開!"
驚風(fēng)垂首,"殿下說不許太子妃去。"
阿瀾抱著她的小包裹,睜眼說瞎話:"我就出去走走!"
驚風(fēng)面不改色,"殿下說太子妃一旦有了想去邊境的苗頭,就不許再出府。"
阿瀾氣了個仰倒,早知道就不叫驚風(fēng)來問了!
"我命令你,給我讓開!"
"恕屬下不能從命!"
阿瀾冷哼一聲,忽然動作十分利落地將身上的匕首摸了出來,直接抵在了自己細(xì)嫩的脖頸上,然后對鳴玉道:"我們走!"
驚風(fēng)臉都青了,"太子妃!"
阿瀾氣勢囂張,沒有一絲畏縮顧忌地往前走,偏偏驚風(fēng)他們一個不敢攔,生怕阿瀾一個沖動真的給自己來一下,那到時候殿下回來他們還有活路?!
阿瀾看出他們的惶恐,心里更是肆無忌憚,瞥見驚風(fēng)似乎想上前來,她威脅似的動了動手,惡魔一樣對驚風(fēng)露出一個笑,"你小心一些哦,不要嚇到我。"
驚風(fēng)頓時就不敢動了,他知道阿瀾可真的能干得出來,那次在南風(fēng)館,面對的是太子殿下,她都說動手就動手,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命的!
阿瀾就靠著這一招,和鳴玉順利地走了出去,她還機(jī)智地使喚驚風(fēng):"去給我們找三匹馬來!"
驚風(fēng)想要拒絕,但是一對上阿瀾威脅的視線,只能一臉彩色地吩咐下面人去備馬。
鳴玉幽幽道:"驚風(fēng)大人可不要在馬上做手腳,不然到時候太子妃生起氣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呢。"
驚風(fēng):"……"咬牙切齒,差點吐血。
可能是怕阿瀾等久了不耐煩會沖動,領(lǐng)命去找馬的人很快就將三匹馬牽過來了。
阿瀾一招手,在暗處的劉安就躍到了一匹馬上。
阿瀾面對著驚風(fēng),謹(jǐn)慎地退到看起來矮一些的一匹馬旁邊,她本來想學(xué)一下洛長天的上馬姿勢,但是發(fā)現(xiàn)那有些困哪,于是就想自己爬上去。結(jié)果剛踩上馬鐙一個沒穩(wěn)住,就要摔下來。
還好鳴玉及時將她扶住了。
驚風(fēng)怕她手中匕首一個沒控制住,會不小心傷到自己,差點就要沖上去了,見她被鳴玉扶住,才大大松了口氣,膽戰(zhàn)心驚的,背上冷汗都下來了。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阿瀾覺得自己剛才笨成那樣,實在有些丟臉,臉頰控制不住地有些燙,她緊緊繃著面皮,裝作很淡定的樣子,然后對鳴玉說:"扶我上去。"
鳴玉忍笑,將她扶上了馬。
上馬之后先小心地遠(yuǎn)離太子府,然后就一路狂奔。
驚風(fēng)帶人跟在了后面,鳴玉道:"讓他們跟著吧,這樣也能幫我們解決一些麻煩。"
后來阿瀾無意間一回頭,發(fā)現(xiàn)陸紫焉竟然也跟來了,他臉色有些不好看,發(fā)現(xiàn)阿瀾在往后看之后,就策馬跟了上來。
阿瀾嚇得又將匕首摸了出來,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陸紫焉沒好氣道:"行了,要去就去吧,都到這了我還能攔著你們不成?"
他也想明白了,以阿瀾和鳴玉能搞事的程度,他和驚風(fēng)根本就攔不住!還不如就這樣跟著,免得她們出什么事。
只是到了邊境,殿下那邊實在是有些不好交代……
阿瀾謹(jǐn)慎地觀察了他一下,見他是真的妥協(xié)了,這才放下心來。
陸紫焉問鳴玉:"你到底想去邊境做什么?"
阿瀾他倒是可以理解,但是鳴玉他就不明白,她好像也并不是因為阿瀾才去的,那她有什么目的?
鳴玉懶懶一笑,"靖王也是我皇叔,就不許我擔(dān)心他了?"
陸紫焉皺眉,顯然不信,他早就打聽清楚了,她和靖王不對付,怎么可能會擔(dān)心對方?
阿瀾一開始精神得很,過了一天之后就有些撐不住了。
鳴玉將她拉到自己馬上,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也能好受些。
陸紫焉柔聲安慰道:"再堅持一下,到了有人的地方,我去找一輛馬車。"
因為他們抄近道,所以一路人煙稀少,又過了一天,才路過一個偏僻的小鎮(zhèn),重金換了一輛馬車。
舒適度自然是沒法和太子府的比的,但是總比繼續(xù)騎馬好,阿瀾躺進(jìn)去之后,覺得撿回了小半條命。
陸紫焉對鳴玉說:"你也上馬車?yán)锶グ伞?quot;
鳴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覺得我那樣嬌弱?"
想到她三次有兩次將自己壓下身下的場景,陸紫焉臉色一黑,策馬到馬車另一邊去了。
鳴玉肆無忌憚地笑出聲來。
陸紫焉氣惱,但是顧忌阿瀾又不能和她吵。
"你在笑什么?"阿瀾掀起簾子,好奇地問鳴玉。
又問陸紫焉:"你跟她說什么了?"
鳴玉還沒說話,陸紫焉急忙道:"沒說什么,乖,趕緊進(jìn)去,別讓風(fēng)吹著了。"
同時警告地看了鳴玉一眼。
鳴玉嘴角一抽,幽幽道:"她都已經(jīng)是個有丈夫的人了,你還當(dāng)她是個小孩子,什么都不能聽呢?"
陸紫焉說:"你可閉嘴吧!"
鳴玉頓時不說了,只是悄悄沖阿瀾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睛。
阿瀾莫名的,竟然就懂了他們剛才在說什么,臉紅了紅,飛快地放下簾子縮回了馬車。
在阿瀾瘦了幾斤之后,他們終于抵達(dá)了邊境。
驚風(fēng)早給洛長天傳了信,因此他們還沒到達(dá)蘭陵城,就有人來接了。
阿瀾掀開簾子看到領(lǐng)頭的人之后,又嚇得飛快地縮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探出腦袋來。
見他全須全尾,不見受傷的虛弱,懸了那么多天的心終于慢慢落了下來。
冷不防對上洛長天的視線,阿瀾就有些慫,又想往里面縮。
結(jié)果洛長天動作快得根本不給她這個機(jī)會,他翻身下馬,眼疾手快將她捉住了,聲音里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挺有能耐啊你?"
阿瀾不敢動,只小心翼翼地看他,眨巴著眼睛小聲地說:"我想你了,而且聽說你受傷了,好擔(dān)心你……"
洛長天指責(zé)的話頓時就說不出口了,明明開始還想著等她到了看他怎么收拾她,他忍不住懷疑,她上半身知道他的軟肋,所以故意露出這副模樣。
將人抱下來,拎上自己的馬,洛長天解下披風(fēng)將她整個人裹起來放在身前,然后低聲說:"待會兒再跟你算賬!"
阿瀾不說話,依賴地靠在他懷里,后腦勺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進(jìn)了蘭陵城,洛長天都沒心思理會鳴玉和陸紫焉,直接拉著阿瀾就去了他的住處。
這邊有些冷,屋子里燒著炭火,一進(jìn)去就有一陣暖風(fēng)撲面而來,阿瀾覺得舒服多了。
不等洛長天發(fā)作,她一轉(zhuǎn)身就撲進(jìn)了他懷里。小手還四處摸,"聽說你受傷了?傷在哪里的?讓我看看。"
洛長天捉住她的手,聲音柔和了一些:"已經(jīng)沒事了,只是小傷,早就好了,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真的嗎?"阿瀾有些不相信,"那你讓我看看。"
沒想到她竟然這樣執(zhí)著,洛長天只好解開衣服給她看。
傷口在心口上方一點,已經(jīng)結(jié)痂了,看起來的確不嚴(yán)重。
阿瀾伸手小心地摸了摸,即使看著不嚴(yán)重,她還是有些心疼,說:"當(dāng)時一定很疼。"
洛長天說:"不疼。"
"不,肯定很疼,我平時手指頭被針刺一下都覺得好疼……"
"不疼。"
"肯定……"
"我知道我打你屁股的時候你也很疼。"洛長天捉住她不自覺亂摸的手,似笑非笑,"是覺得拖延時間我就能忘了跟你算賬了?"
見糊弄不過去了,阿瀾絕望地在他懷里埋下頭去,有一點要耍賴的姿勢,"你別打我……"
"不打你了。"因為有更好的懲罰方式。
"真的?"阿瀾欣喜地抬起頭來。
洛長天笑容莫名讓阿瀾覺得有些危險,他說:"對,不打你。"
然后他將她的手按到敞開的胸膛上去,接著松開,聲音喑啞:"不是喜歡亂摸嗎?繼續(xù)。"
阿瀾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不妙,忽然一扭身就想跑,可是腰肢被他牢牢禁錮著,哪能跑得了。
洛長天直接將她按到床上去,聲音里流露出一絲笑意,"怎么,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
阿瀾掙扎了一下,費力地從懷里掏出一樣?xùn)|西來,討好地說:"這個、這個是我親手繡的!你看好不好看?"
那是她準(zhǔn)備了很久的荷包,在扔掉好幾個難看的之后,她終于繡出一個還算不錯的來,早就收好準(zhǔn)備要送給他了。
洛長天頓了一下,將荷包接過來,心里變得溫軟,低頭輕輕地親吻她,"我很喜歡。"
又想到她剛才說被針扎指頭,就抓起她的手。"還疼嗎?"
阿瀾覺得他這溫柔的樣子迷人極了,眼里仿佛有漩渦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jìn)去一樣。
她傻傻地?fù)u頭,說:"不疼了,我很聰明的,很快就學(xué)會了,只在一開始被扎過。"
她說起來就有些驕傲,還跟他邀功,"你看我繡得好不好看?"
洛長天說:"好看,比我見過的都要好看。"
他珍視地將荷包收起來,然后嗓音低啞溫柔地夸贊:"我的阿瀾真聰明。"
阿瀾羞得臉都紅了,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也知道我聰明。"
洛長天輕笑一聲,在阿瀾毫無防備的時候,忽然扯開了她的衣裳。
阿瀾瞬間清醒過來,不可置信,"我都送你東西了,你還不開心嗎?!"
"不,怎么會不開心,阿瀾送我親手繡的東西,我很開心。"一邊說著,一邊在她白嫩的脖頸上又弄出一個痕跡。
阿瀾欲哭無淚,"那你干嘛還……我趕了那么久的路,我好累啊,我不想、我不想……夫君,夫君……"
"我之前沒時間去接你,特意給陸紫焉傳了信,讓你們放慢速度,在距離蘭陵城最近的小鎮(zhèn)上歇了兩天。"洛長天直接拆穿她的話。
他輕笑一聲,"別怕,我不罰你,我怎么舍得罰你?這是獎勵你,阿瀾送我東西,我很開心。"
阿瀾:"……"怎么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洛長天再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面上已經(jīng)沒了之前的冷凝,整個人看起來給人一種春風(fēng)滿面的感覺,將軍牧瀚過來的時候,忍不住愣了一愣,被洛長天掃了一眼才回過神來,急忙垂首,道:"殿下,陸小侯爺前來請罪。"
沒能看住阿瀾。洛長天是想罰陸紫焉的,但是想到剛剛阿瀾累得都要睡過去了,還抓著他衣裳央求他不要為難陸紫焉和鳴玉,洛長天就道:"讓他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牧瀚有些詫異,但是沒有多言,恭敬退下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中對這位太子妃是愈發(fā)好奇了。
阿瀾是被餓醒過來的,下意識叫人,進(jìn)來的是兩個陌生的丫頭。
等填飽肚子,洛長天就回來了。
阿瀾迫不及待地問他:"現(xiàn)在這邊是什么情況?我皇叔他……"
她還是有些不相信,皇叔會主動出兵。
洛長天多少猜到她心里的想法,道:"我?guī)愠鋈タ纯础?quot;
他將阿瀾帶到了城墻上,遠(yuǎn)遠(yuǎn)地就能看見遠(yuǎn)處和蘭陵城遙遙對峙的大軍,那邊有旗幟飄揚,阿瀾認(rèn)出來那是皇叔軍隊的標(biāo)志,頓時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回去的時候她許久沒有說話,有些失魂落魄,最后跟洛長天說:"我想去見皇叔一面……"
洛長天想也不想就道:"不行。"
他不僅在口頭上拒絕,還在行動上體現(xiàn),阿瀾提出那個要求后,他就派了重兵守在阿瀾的周圍,一是防備那些居心叵測的人,二是防著阿瀾背著他偷偷跑。
這地方很危險,阿瀾平時連門都不能輕易出,悶得不得了,她將鳴玉叫過來,兩人時常湊在一起聊天。
阿瀾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氣:"皇叔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鳴玉靠在椅子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誰知道呢?可能是后悔了吧。"
她從石桌上的盤子里拿了顆青梅,扔進(jìn)嘴巴里以后面不改色,卻悄悄給吐了,心說阿瀾這是什么喜好。
"什么意思?"聽鳴玉這話音,好像知道什么一樣,阿瀾急忙問她。
鳴玉道:"我也只是隨口一說,我怎么知道衛(wèi)沉音在想什么呢?"
阿瀾有些失望地坐回去,也從桌上拿了顆青梅,酸得眼睛都瞇起來了,但是她舍不得吐,就喜歡這味道。
"聽說你想去找衛(wèi)沉音?是想去找他問個清楚?"鳴玉忽然道。
阿瀾剛剛點頭,還沒說話,她就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去,說不定去了就回不來了。"
她似笑非笑,阿瀾卻有些不贊同,"皇叔又不會對我怎么樣,他才不會做出用我來威脅洛長天這種事情來。"
鳴玉幽幽道:"誰知道呢?"
她剛才一時口快說衛(wèi)沉音是后悔了,可誰知道他后悔的是讓阿瀾跟著別人走,還是讓她活了下來呢?
他如今出兵,或許是想將阿瀾帶回去,又或者,是想親手?jǐn)財嘈闹械臓繏欤獾眯惺绿幪幎加蓄櫦桑棵磕钇鸶巧蝗缢馈?
"阿肥其實能給其他人傳信的是不是?"突然阿瀾問道,"它那么聰明,都能聽懂我說話。"
鳴玉無奈,"你想干什么?"
阿瀾左右看了看,小聲說:"我想給皇叔傳信,把一些問題問清楚,不然我心里總是不安。"
鳴玉道:"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你知道會是什么后果嗎?"
"我又不泄露什么給皇叔,就算被逮到也不會怎么樣吧?而且阿肥那么聰明,肯定不會被人抓到。"
阿瀾其實想讓阿肥將那面鏡子帶去給皇叔的,畢竟現(xiàn)在距離這么近,阿肥能拖一袋子鳥食,那帶一面鏡子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難事。
但是想到鳴玉對那鏡子的看重,她現(xiàn)在就不得不謹(jǐn)慎起來,想著先搞清楚那是個什么東西、有什么用再說。
阿肥果然是能給其他人傳信的,當(dāng)著阿瀾的面,鳴玉直接給它描述了一下衛(wèi)沉音,然后讓阿瀾將小紙條綁上去,就將它放了出去。
"就這樣就行了?"阿瀾有些懷疑,雖然阿肥是很聰明,但是只是描述一下它就能找到皇叔?這鳥難道是成精了不成?
"還真是成精了。"鳴玉不知道為什么樂不可支。
阿瀾以為她在說笑,并沒有在意。
阿肥的速度很快,阿瀾覺得最晚明天,她大概就能收到皇叔的回信。
可是還沒到明天,才到晚上,就出事了。
本來這一戰(zhàn)靖王那邊因為早有準(zhǔn)備,一開始就打了這邊個措手不及,現(xiàn)在他不知道從哪兒得知了這邊的布防,竟然帶人夜襲。若非有洛長天在,牧瀚恐怕都要抵擋不住,必將損失慘重。
這一番交手結(jié)束之后,已經(jīng)是深夜。
阿瀾在一開始就聽見了動靜,但是不敢出去,怕給洛長天添亂,就一直在屋子里等著,后來躺在床上也睡不著,不斷地翻來覆去。
突然間房門被破開,阿瀾驚得一下子坐起來。
一扭頭看見門口的場景,她立即就愣住了,"你們干什么?"
領(lǐng)頭的是牧瀚,他身邊站著仇子薦,牧瀚面上流露著隱忍的憤怒,仇子薦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們身后跟著不少身著鐵甲的將士。
牧瀚道:"靖王夜襲,殿下重傷,軍中將士也損失慘重!而重傷殿下的,竟然是太子妃身邊的下人劉安!再有靖王這次對我們這邊的布置可謂是了若指掌!我們在靖王身邊的內(nèi)應(yīng)說是因為有人給他傳了信,而傳信的是一直通體碧綠的鳥兒,通過對比就是太子妃養(yǎng)的那只!敢問太子妃作何解釋!"
牧瀚語氣激憤。身后的將士也因為他的話怒氣更盛。
而阿瀾滿面震驚,僵立當(dāng)場。
他說……什么?
她壓下心中的紛亂,急忙上前問道:"殿下在哪里?!"
劉安將他重傷?這怎么會呢?
讓阿瀾感到心慌的是,因為劉安是她的人,洛長天恐怕不會多有防備,而如今牧瀚他們闖進(jìn)來沖她發(fā)難,洛長天竟然不見人影,他人在哪里?!
受了重傷……是有多重?
"這些不勞太子妃掛心,只問太子妃,這些要如何解釋!"
"等見到他我自然會跟他解釋!"阿瀾冷著臉,一點不畏縮,態(tài)度甚至有些強(qiáng)勢,"牧將軍,你若是有了確鑿的證據(jù)能夠證明這件事是我主導(dǎo)的,那現(xiàn)在就能將我發(fā)落了!也不必跟我說什么廢話!若是沒有證據(jù),那我就還是太子妃!誰給你的膽子敢?guī)岁J我房間,還這樣質(zhì)問我?!"
"說得對!"鳴玉從外面走來,推開擋在門中央的人,走到阿瀾身邊將她護(hù)在身后,冷笑道:"若是有證據(jù)有趕緊動手。沒有證據(jù)還敢這么胡來,牧將軍你是覺得活膩了?!"
"太子妃的房間,你們竟然說闖就闖,成何體統(tǒng)!"陸紫焉也走了進(jìn)來。
牧瀚道:"小侯爺,這么多證據(jù)都指向太子妃,我們來問一問有什么不對!殿下如今還昏迷不醒,小侯爺是要是非不分袒護(hù)到底嗎?!"
"他人在哪里?!"阿瀾拉開陸紫焉和鳴玉,走上前來,"我要見他!"
牧瀚一口回絕:"不可能!"
就算沒有確鑿證據(jù)證明都是阿瀾指使的,但是她嫌疑那么大,若讓她去見洛長天,到時候出了事可怎么辦?!
"太子妃。"仇子薦走出來,他因為知道洛長天和阿瀾之間感情深厚,所以并沒有像牧瀚那樣對阿瀾懷疑那么深,說話中肯一些,只是該有的警惕依舊不會少,"殿下如今昏迷未醒,但是沒有性命之憂,應(yīng)該很快就會醒來,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屬下還不能讓太子妃前去探視殿下,還請?zhí)渝娬彙V皇堑钕滦蚜耍瑢傧卤囟纯套屓藖硗ㄖ渝?quot;
仇子薦的話讓阿瀾的焦灼稍稍減緩了一些。
仇子薦又道:"為了查明這件事的真相,接下來太子妃可能要委屈一段時間,暫且先待在這屋子里別出門,還希望太子妃能夠配合。"
仇子薦這些話也沒什么錯,盡管阿瀾現(xiàn)在根本待不住,但是也沒有多少理由反駁。
鳴玉皺了皺眉,想要說話,陸紫焉卻悄悄拉了拉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最后牧瀚等人又退出去了,牧瀚本來想將陸紫焉和鳴玉公主也叫出去,免得又出什么變故,但是陸紫焉他還指揮不了,鳴玉也不可能聽他的話,只能憤怒地離開。
阿瀾心焦不已,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想去看他,他什么時候能醒啊?傷著哪兒了?"
陸紫焉安慰她,道:"別擔(dān)心,既然仇子薦那樣說,那殿下就不會有事。"
又道:"劉安的事先不說,就情報的事,這次必定是有人陷害你,我們先穩(wěn)住,決不能自亂陣腳,給人可趁之機(jī)。"
阿瀾忙不迭點頭,可是怎么都想不通,會有誰這么陷害她。
還有劉安,他為什么會對洛長天下手?他到底是誰的人?
"我去查一下劉安的事情。"鳴玉說。
陸紫焉點頭,然后對阿瀾道:"我去殿下那邊看看情況,你一個人不要亂跑,就待在屋子里,牧瀚雖然懷疑你,但他性子耿直,并且對殿下的忠心不容置疑,不可能會對你下手,至少在他的人的把手下,這里暫時是安全的。"
因為還沒摸清背后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不排除他是刻意針對阿瀾,想取她性命的猜測,所以陸紫焉不放心地又囑咐了幾句。
阿瀾已經(jīng)只曉得點頭。
等陸紫焉和鳴玉離開后,她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慢慢地梳理線索。
劉安跟了她那么多年,對她的忠心都沒法去懷疑,不可能被誰給收買,除非……他的行為,是他真正的主子下的命令。
她在隋國待了那么多年,那個人會是誰呢?
她心里有一個不愿意承認(rèn)的猜想,但是偏偏還有情報這事。
她很清楚她根本沒給皇叔送什么情報,只是問了一些她想知道的問題,可是偏偏皇叔就知道了他不該知道的事。
這無疑是因為他在這邊有內(nèi)應(yīng)。
他若是收到消息之后選擇在今晚夜襲,好似并沒有什么問題,可是偏偏他又讓人看見了在此之前,阿肥剛剛給他送了信。
他是沒有注意到,還是……故意的?
忽然窗戶那邊傳來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阿肥回來了。
阿瀾一下子站起來,解下它腿上的小紙條,展開--一片空白。
就像當(dāng)初,她不想跟洛長天走,給皇叔送信求助,他回復(fù)的,也是一張白紙。
阿瀾當(dāng)時不愿意去深想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卻只覺得渾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