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認,他又試探了一句:"你之前那么抗拒嫁給我,難道是想嫁給你皇叔?"
阿瀾耳朵紅了紅,道:"關你什么事?!"
洛長天的心猛然沉了下去,"你是我的太子妃!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阿瀾被他表情嚇了一跳,身體都緊繃了起來,"你又不喜歡我!還管我想嫁給誰!你把那個傅清窈放在心尖尖上我都沒管你呢!"
"你!"話剛說完,他就目光陰沉沉地擒住了她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下巴捏碎。
阿瀾緊咬著牙關不求饒,不服輸地看著他。
洛長天盯了她半晌,忽然收了手,然后下床隨意披好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
好半天,阿瀾顫顫地松了口氣,身體無力的一下子躺了下去,抬手一摸,腦門上還有汗。
"公主?"被吵醒的善兒小心翼翼地在外面喊了一聲。
"沒事,你去睡吧。"阿瀾說。
接下來幾天,洛長天一直沒有回正院,阿瀾打聽了下,他甚至沒有回太子府。而是一直留在宮里。
吳長嶺的藥見效很快,她沒兩天就能下地行走了,只是動作還得小心。
又喝了一次藥,芭蕉端了一碗湯過來,聞著倒是挺香,只是阿瀾用勺子攪了一下,發現里面的東西奇奇怪怪的,有些她都認不出來。
"這什么?"
"這是太子殿下吩咐,要給太子妃喝的。"芭蕉說道,她也不曉得這是什么湯。
"洛長天吩咐的?"阿瀾一聽就提起了警惕,"善兒你快過來看看!"
里面不會是什么毒藥吧?
善兒懂些藥理,聞言急忙跑過來,又聞又看的,慢慢的臉色就有些奇怪。
阿瀾一見,心道這湯果然有問題!
"看出來了嗎?這是什么東西?"
"奴婢沒出錯的話,這湯應該是專門給女子調養身體用的。"善兒謹慎地說道。
"給女子調養身體用的?"阿瀾蹙眉,"我身體哪里不好?為什么要調養?"
善兒臉色可疑地紅了紅,斟酌道:"這湯……一般給那些,身材并不是很豐盈的女子用。"
阿瀾愣了一下,見善兒眼神沒忍住往她胸前溜了一圈。瞬間反應過來,臉色倏地爆紅,"洛長天真是、真是……無恥!不要臉!"
竟然嫌她小?!
她小不小和他有什么關系?!要他咸吃蘿卜淡操心!!
"拿出去倒了!我不喝!"阿瀾憤憤道。
芭蕉卻為難:"太子妃,太子殿下說這湯你必須得喝,而且還要堅持一段時間,有、有了效果再說。"
阿瀾紅著臉,"我不喝他又能怎么樣?!"
話音剛落,洛長天的聲音就從外面響起:"你不喝,我就親自來喂你喝!"
洛長天走進來,身上還穿著朝服。看起來華貴又威嚴,他對芭蕉伸手,"給我。"
芭蕉急忙將湯碗遞給她。
幾天沒見,阿瀾覺得洛長天似乎有些地方不一樣了,哪里不一樣她看不出來,只覺得他看她的目光更讓人不安了。
"都出去。"洛長天說。
芭蕉她們還沒動,阿瀾就說:"不許出去!"
看了一眼洛長天,她莫名有些慌,不太敢一個人和他獨處。
芭蕉等人正為難,沒想到洛長天竟然說道:"不出去也可以,你高興就好。"
阿瀾正坐在軟塌上,位置寬得很,方便了洛長天直接坐到她身邊去,"張嘴。"
"我不喝!"
她扭身就想跑,卻被洛長天一把抓住,直接扣在了懷里。
"張嘴。"
"我不喝!要喝你自己喝!"
"不喝?"洛長天看著她,不疾不徐道:"那你是想讓我用嘴喂你?"
說罷他作勢要去喝湯,阿瀾大驚,腦子都還沒反應過來,嘴巴已經快了一步:"我喝!!"
洛長天立即將湯碗湊到她嘴邊,眼中含笑,"喝吧。"
阿瀾氣得不行,但又不敢去賭他會不會真的用嘴喂,只能接過湯碗,都不用勺子,直接一口悶了。
洛長天拇指輕輕拭去她嘴角的一點湯汁,說:"這才乖。"
"誰稀罕你夸!"阿瀾打開他的手。
洛長天自顧自道:"這東西要先喝個半個月,希望接下來你也這么乖才好,不要鬧脾氣,除非你希望我親自來喂你。"
阿瀾氣得紅了臉,卻又無可奈何。
當晚洛長天又回宮里去了,接連兩天沒出現,直到阿瀾腿已經完全好了,行走無礙,他才回到太子府,對她說:"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個地方。"
阿瀾問都不問是什么地方,直截了當就道:"不去!"
她有膽子拒絕,芭蕉等人卻沒膽子違逆洛長天的意思,紛紛進來給她換衣服。
出太子府的時候,傅清窈不知道是真的巧合走到了那里,還是聽到了什么風聲特意過來,"師兄,你這是去?"
洛長天道:"我帶太子妃出去有事,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在外面亂轉,回你院子去吧。"
傅清窈被人扶著,聞言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不放棄地道:"不知道是什么事?或許清窈能幫得上忙呢?"
"不必,你回去。"洛長天說完不再多說。對不遠處磨磨蹭蹭不想走的阿瀾道:"過來。"
阿瀾說:"傅姑娘很想去呢,正好我不是很想去,太子殿下還是帶傅姑娘去吧,有什么事我也沒傅姑娘有能耐,幫不了太子殿下。"
她說著就真的要走,可還沒走出去兩步,就被洛長天一把拎住了,威脅地看著她:"這么不聽話?"阿瀾被拎上了馬車,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正看見傅清窈將手中帕子攥得發皺,忽然就覺得有些開心,沒那么抗拒了。
可是她對洛長天還是放不下心,上去之后就坐到離他最遠的地方,對他十分警惕,他只輕輕一動,她就差點跳起來。
"你在我面前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是覺得我不會對你怎么樣?"洛長天目光深沉如淵。
阿瀾扭過頭去,不看他,心里卻明白他說對了,她就是感受到他對她莫名的縱容,才敢膽子這么大。
兩人一路都沒再說話,阿瀾感覺到洛長天的目光一直鎖在她身上,莫名的讓人不安,她扭身趴到小窗邊,拉開簾子往外看。
漸漸地她被外面的熱鬧給吸引了心神,路邊的一些小玩意兒常常看得她目不轉睛,只是還沒看仔細,馬車已經駛過了。
馬車停下,她才回過神來,下了馬車,發現外面有很多人,都圍在一座府衙前,看起來都是尋常百姓。
跟著洛長天從大門走進去,有人上來行禮:"殿下、太子妃。"
銀色面具藍色衣袍,赫然就是那天在監牢救過她的溫遇!
在溫遇之后,又有一撥人過來見禮,人剛跪下去,洛長天看都沒看,就朝里面走過去了。
阿瀾沒立即跟上去,她覺得怎么著都該跟溫遇說聲謝謝,只是剛來得及說出個"你"字,洛長天就停下了腳步,沉聲叫她:"過來!"
阿瀾只能小聲地對溫遇說了句:"那天多謝了。"
然后就朝洛長天走去。
"這里是什么地方?"有人抬著東西過去,阿瀾一眼就看清那些都是刑具,頓時提起心來。
洛長天道:"刑部。"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阿瀾有些不安。
"怎么,這會兒知道怕了?"
……
"世子?"刑部尚書的聲音將溫遇驚醒,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盯著阿瀾看了許久,好在臉上的面具遮掩了情緒,沒讓人發現不對來。
"世子,殿下此舉。到底何意?"刑部尚書滿心疑惑,今天他們要審一個案件,這在刑部是很平常的事,但是不平常的是這個案件實在太簡單,本來該由所屬的縣衙來管,就算縣衙不能管還有順天府,怎么著也不該弄到他們刑部來啊!
而且更不尋常的是這么一個案件,涉案人也都只是普通百姓而已,為什么殿下要親自來旁聽?并且還讓安國公世子溫遇提前過來打理,放了一些百姓進來。
刑部尚書疑惑之余,也有些不安,心道難道是自己無意間犯了什么錯被殿下給發現了,借此來敲打或者發難他?
"尚書大人放寬心,"溫遇道,"今天這案件,該怎么審就怎么審,殿下不會插手,那些旁聽的百姓想說什么,你也不必攔著。"
……
阿瀾跟著洛長天進去,很快就搞明白,洛長天今天是帶她來旁聽一個案子。
但是她并不覺得事情會這么簡單,所以一直沒放松神經。
審案的官員就位后,犯人很快被帶了上來,讓阿瀾感到詫異的是,竟然有十一人之多!
聽了兩句,她更是掩飾不住震驚的情緒,這些人竟然是死者的父母親人!
死掉的有兩個人,一個十八歲還沒嫁出去的姑娘,一個是姑娘的舅舅,兩人都是被人亂棍活活打死的。
姑娘的父母在堂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顯然也為女兒的死感到無比傷心,但是傷心之余又覺得憤怒羞恥,甚至還說一點也不后悔親手打死了她!
越國律法嚴苛,殺人論罪當斬,按理說這案件已經沒必要再審了,證據確鑿,犯人也已經認罪,將人關押起來秋后問斬就是了,但是審案的官員卻道:"你們且說說犯案的緣由,若是情有可原。今天免了你們死罪也未嘗不可!"
那官員說話間還看了洛長天一眼,見洛長天并沒有露出什么不滿的神色,才接著按計劃行事。
既然能活,當然是誰都不愿意去死,立即就有人開口了。
事情也不復雜,那姑娘的弟弟說道:"草民那姐姐本來前年就該出閣,但是她一直找理由推脫不愿意,有一次都將她送上花轎了,她竟然又逃了婚!家里人一直以為她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她若是說了也不是不可以體諒。可是前些日子卻讓我們發現,她竟然和草民的舅舅有了私情!甚至還懷了孽種!被抓到后還死不悔改,丟盡了家族的臉面!"
事發后姑娘就被抓起來關進了柴房,族中長輩討論著要將她沉塘,中途卻讓她找到機會跑了出去,要和舅舅私奔,結果兩人在路上就被人給抓住了,憤怒又丟臉的家人圍上去就將"死不悔改"的兩人給打死了。
阿瀾聽完就呆住了,她聽著姑娘弟弟嘴里的謾罵,一時之間覺得茫然極了。
審案的官員又問外邊旁聽的百姓這家人該不該死,說他們的意見將決定這家人的未來。
"當然不該死!"
"逆倫悖德,世所不容!"
"那兩人就這么死了還便宜他們了!"
外邊百姓的情緒異常的激烈,阿瀾一眼看去,只看見許多張臉上都是厭惡和惡心,還有憤怒和不齒。
阿瀾只感覺每一句話仿佛都在罵她一樣,手底下的袖子都被她給攥得皺了起來。
她想起之前洛長天和她說的那些話,猛然朝他看去,正撞上他平靜的眼神,像是一直都在等她的反應。
阿瀾心慌極了,又有些難過和委屈。
洛長天忽然站起來。
"殿下?"其他官員都看向他。正在審案的也停了下來。
"你們繼續。"洛長天只說了一句,就拉著有些渾渾噩噩的阿瀾走了。
回到了馬車上,阿瀾還有些呆呆的,心里總算明白洛長天今天帶她出來是因為什么了。
"懂了嗎?"他問道。
阿瀾低頭,不說話。
"舅甥相戀,逆倫悖德,世所不容,他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阿瀾都聽到了,從那些人的話里,她知道親人不能在一起,那是亂倫。
皇叔從來沒告訴過她。
"死的那兩人還不是親舅甥,她舅舅是過繼來的。"洛長天說,"你和你皇叔呢?你們可是親叔侄,你覺得你們能在一起嗎?"
他輕飄飄的語氣,讓阿瀾覺得屈辱憤怒極了,他仿佛在看她的笑話一樣。
"不要你管!"她說。
一句話就激怒了洛長天,他陰沉沉地看著她,用力將她臉扳過來,"不要我管?你是我的太子妃。我若是不管你,還有誰有資格管你?這些道理衛沉音沒有告訴過你,那我就親自來教你!"
"你這么生氣做什么?你還沒犯過錯,這些道理早懂晚懂也沒什么區別,這么不高興,難道是還想著回去找他?你是不是忘了已經嫁給我了?"
阿瀾緊咬著唇,一臉的固執,她拼命地想要掙脫他的桎梏,手胡亂地抓,在他手背上都抓出了好幾道痕跡。
她這反應讓洛長天怒氣更盛,冷笑:"難道你還真的這樣想?我今天就告訴你,還想回去?去做夢吧!"
下馬車的時候,他又皮笑肉不笑地跟她說:"與其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你倒是好好想想,這些道理你不懂,他衛沉音還能不懂嗎?他將你教成這樣的目的是什么?!"
阿瀾瞬間僵住。
她是不懂,以前還趴在他膝頭,天真又羞澀地問他:"皇叔以后要娶我嗎?"
靖王也沒提醒她這話不對,甚至也沒有否認辯駁。
她還不懂喜歡是什么,卻因為對他的那一腔依賴,早在心里種下了顆種子,認定了以后是要嫁給他的。
即使后來陰差陽錯嫁給了洛長天,她也想著,她還是要回去找他的。
他也說過了要等她回去。
洛長天已經率先走了,善兒和芭蕉跑出來接她,將她從馬車上扶下來,看見她慘白的臉色,都嚇到了,"公主你怎么了?"
"……沒事。"阿瀾輕輕搖頭。
進了太子府,回院子的路上,芭蕉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身子忽然一歪,就要摔倒。
忽然旁邊有人眼疾手快將她給扶住了,芭蕉站穩后就急忙退開。
阿瀾看著扶她的那個侍衛有些眼熟,想了一下,就想起來那是芭蕉的哥哥,也是正院當差。
她忽然就停下了腳步。
"太子妃?"
"你為什么推開他?"阿瀾問道,"他不是你哥哥嗎?"
芭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阿瀾是什么意思,有些窘迫地道:"男女有別。就算是兄妹也要注意分寸!"
阿瀾張了張嘴,沒能再說出話來,只覺得兩只腳跟灌了鉛似的沉得不得了。
她想起來她以前和皇叔那樣親密,從來沒有人提醒她那樣是不對的。
回到屋子里,阿瀾沉默地坐在椅子里,揮手將芭蕉等人打發了出去,只留下善兒一人。
"公主?"她的不對勁實在太明顯了,善兒十分擔憂。
"善兒,我以前和皇叔那樣,是不是不對?"阿瀾忽然開口說道。
善兒聞言臉色就是一變。
阿瀾抬頭。直直地看著她,"原來你也是知道的,那為什么不告訴我?"
"公主!"善兒"撲通"一聲跪下去了,卻半天說不出解釋的話來。
"回答我。"阿瀾說。
善兒紅著眼睛,好半晌,低聲說:"有王爺在,公主才能過得好……"
阿瀾一開始在冷宮的日子實在是太艱難了,連飯菜都是餿的,成帝又不管,直到后來靖王來看她。為她打點,情況才慢慢變得好了起來。
阿瀾小的時候就和靖王很親近,靖王得空了會在冷宮待一整天,教她看書習字或者講故事,他不會哄孩子,講的故事不好聽,阿瀾總是靠在他懷里聽著聽著就睡著了,靖王就會抱著她直到她醒來,才會將她放下。
后來阿瀾年紀漸漸大了,兩叔侄之間親密不減。善兒隱約察覺到不對,有兩次阿瀾又在靖王懷里睡著的時候,她就試探著想將人帶回屋子里去,第一次靖王沒說什么,第二次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警告了她,善兒現在還能想起當時害怕恐懼的心情。
那之后她就不敢說什么了,生怕惹怒了靖王丟了性命,甚至也不敢對阿瀾明確地提醒什么,只有意無意含糊地說兩句,后來見阿瀾不懂就放棄了,心里也害怕阿瀾真的聽懂了從此疏遠靖王,然后靖王再也不管他們,到時候阿瀾在冷宮可怎么過?
"你下去吧。"阿瀾沉默許久,說道。
"公主……"善兒遲疑地開了口,最終還是說道:"奴婢告退。"
阿瀾趴在軟塌上怔怔地發呆,許久沒有動,直到門被人推開,洛長天走了進來。
外面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了,剛才芭蕉過來問她要不要傳晚膳,被她拒絕了。
櫻桃說要進來點燈,也被她說不許。
"不能和他在一起,就這么難過?"屋子里很暗,看不清洛長天的臉色,卻讓人更清晰地感受到他語氣冷得讓人害怕。
阿瀾一扭頭,面朝里邊,看都不愿意看他。
"華容郡主說愛慕靖王已久,想要遠嫁隋國,當他的王妃,昨天跟我提了這事,你覺得如何?"
阿瀾依舊不吱聲。
洛長天伸手,將她腦袋扳過來,在她臉上沒看到激烈的抗拒情緒,也不見嫉妒和不甘,目光不由得微微一閃。
"你不是喜歡你皇叔嗎?他要娶別人,你就不生氣?"
阿瀾用力地拍開他的手,又趴了回去。
洛長天瞇了瞇眼,又說道:"又粗魯、又野蠻,還不懂規矩,我真想換個太子妃,清窈就很不錯。"
阿瀾"唰"地一下抬起頭,氣呼呼地道:"那你去找她啊!誰稀罕當你的太子妃!"洛長天忽然就笑出聲來,心里愉悅至極,一把將人撈起來抱住,"我怎么敢,現在你就敢沖我嚷嚷跟我動手,我要是真那么做了,你豈不是要拔劍跟我拼命?"
阿瀾在他懷里扭動,"你放我下來!"
洛長天卻直接抱著她站起了身,"去用膳,你要是把自己餓死了,我豈不是真要換太子妃了?"
一頓飯吃得雞飛狗跳,洛長天總是故意逗阿瀾,氣得阿瀾差點把碗都給摔了。
邊上伺候的下人都一臉恍惚,心里想著太子殿下這是吃錯藥了還是中了邪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這么愛笑?
還有太子妃都沖他扔筷子了,他都不生氣??
用完膳漱了口,阿瀾就自己先跑了,洛長天也不攔她。
阿瀾將劉安叫來,避開旁人吩咐道:"你去找張地圖來,看看從這里回隋國西北,都有哪些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