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車禍，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程然瞇眼問道，他大概已經能夠猜到了。
“醫生說，你弟弟頭部遭到重創，神經系統受阻才導致的下肢癱瘓。”程錦東沉聲說道：“都是因為我們，才……”
程然知道，他這里說的我們，是說他與李桂如。
雙手抱頭，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程然的神情趨于平淡。
“那這車，還真有點紀念意義。”他冷笑一聲，感嘆道。
程錦東沒再說什么。
之后，程然忽然問了一聲：“誒，我說，如果當初你們去找我，發現我也癱瘓了，或者干脆直接死了，您會難過嗎？”
“吱嘎……！”
公路上，捷達車剎出一條長長的黑色印記。
……
……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如果……
如果當初程錦東只生了一個兒子該多好？
大家大族的婚禮，是普通人不敢想像的。
京城最好的酒店，達沃斯大酒店，就屹立在京城最中心的商業街。
今天的商業街，停滿了各種豪車，很多都是程然見都沒見過的那種。
50層的大酒店，被氣球鮮花與各種祝福的挽聯，裝扮的像個大花轎。
方圓十里，看不到行人與電瓶車。
豪華的樂隊，就像一個個衛兵一樣，把馬路兩側的人行道堵了十里。
各種歡慶的曲子，震天響。
于是……
一輛老舊的捷達車開來，就顯得特別扎眼。
程錦東把車開進一個車位的時候，一輛瑪莎就停在他們車前。
程錦東與程然下車。
瑪莎上也下來一對年輕的男女。
年輕男子指著程錦東與程然喝道：“喂，你們倆個是不是瞎了狗眼？誰的車位也敢搶？”
程錦東與程然都沒理會這名年輕男子，轉頭準備向酒店走去。
誰知，這名男子還是不依不饒。
急走兩步，攔住他倆的去路。
“怎么，耳朵聾了？”一身名牌的年輕男子上下打量著程錦東與程然，滿臉鄙夷的指著他們的鼻子說：“看來你們不光是瞎，還他媽聾，我告訴你們，馬上把車子給老子開走，否則老子砸了你們的垃圾車。”
被攔住去路的程然與程錦東，都微微皺眉。
還不等他們說什么，那名穿著暴露，身材妖嬈的女人就走過來攀住年輕男子的胳膊，滿臉譏諷的說：“現在居然還有人開這種破車，真是搞笑，你們倆是撿破爛的吧？認識我們的車是什么牌子嗎？”
程然剛要說什么，程錦東則率先開口勸道：“大喜的日子，別鬧事。”
程然聳了聳肩。
于是倆人準備繞開年輕男子。
誰知，這年輕男子還不依不饒，再次伸手阻住他們的去路：“操！你們這倆土鱉是真不知道老子是誰是不？”
程錦東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滾！”
話說，程錦東好歹也是近一檔的高手，這眼神瞪一個普通的年輕人，那簡直就是一種無形的震懾。
年輕男子被瞪的，只覺得自己仿佛忽然置身于一個冰窟中一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也就在這時，程錦東與程然已經繞開他，向酒店走去。
“親愛的，你怎么了？”那妖嬈女人連忙拽了年輕男子一下。
年輕男子這才緩過神來。
“他媽的見鬼了！”
“這倆土鱉敢瞪我，媽的！”
“等我叫人，把他們這車給砸了。”
妖嬈女人也起哄：“對，砸了，這倆土鱉簡直太氣人了，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這種地方也是他們能來的？”
于是，年輕男子就打了個電話。
很快，十幾個小青年提著棒球棍，氣勢洶洶的走來。
來到年輕男子面前，問：“明哥，怎么說？”
年輕男子就一指程錦東的捷達車，怒喝一聲：“給老子砸！”
那群小青年一個個都興奮的不行，舉起棍子就砸。
頓時……
“噼里啪啦！”
好好一輛捷達車，被砸了個稀巴爛。
要知道，今天可是方家公子方青卓的婚禮，來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見到這一幕，大人物們還算端著，可那些大人物的隨從，就繃不住了，一個個都替自家主子跑過來看熱鬧。
好一會兒自己主子問起怎么回事，能答的上來。
一下子就圍了很多人。
當然，這些人中也不乏一些京城大人物家的護衛啊保鏢啊之類的。
所以，議論聲也就四起。
“什么情況？”
“嗐，一輛破捷達，搶了吳公子的車位。”
“那該砸！”
“這開車的也是個傻逼，你說這里的車，有下百萬的嗎？瞎著個眼就把一輛破捷達往這塞。”
“吳公子是誰呀？”
“啊？吳公子你都不知道？那可是方二爺秘書的弟弟。”
“哇，這下有好戲看了。”
“有什么好戲，不就一輛破解的被砸了嗎？這捷達車主還敢報警不成？”
“嘿嘿，報警倒是不用報警，不過這破捷達可不簡單啊。”
“啥意思？”
“兄，你是外地來的吧？”
很顯然，一些本地人，認出了這輛捷達車。
達沃斯大酒店的保安們，聞聲趕來。
保安隊長是一名五大三粗的壯漢。
壯漢跑過來的時候，還滿臉堆笑：“哎呦，吳公子，您這是……這是什么情況啊？”
吳公子還沒說話，他身邊的女伴，那名妖嬈美女卻冷哼一聲，說：“小保安，你們這保安是怎么當的？你看看你們停車場的車，你看看我們的車，這些都是什么級別的？你再看看這輛。”
“一輛破捷達你都給放進來了？一輛破捷達都敢搶我老公的車位，你說是不是該砸？”
壯漢保安隊長陪著笑臉連連點頭，說：“該砸該砸！”
然后，看了一眼被砸的稀巴爛的捷達車。
當他看到捷達車的車牌時，臉色瞬間就變了。
“不不……不能砸啊！”
壯漢保安隊長連忙想去阻攔，可是，晚了，車子早砸爛了。
“怎么就不能砸？”吳公子冷哼一聲：“一輛破捷達而已，我不僅砸了，我還要叫拖車來把他拖走，拖到垃圾場直接扔掉。”
“哎呦，吳公子，您……您可闖大禍了！”保安隊長一聲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