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藍海天都鉆進車里。
王美麗握住方向盤的雙手,突的青筋暴起。
他冷聲對藍海天怒斥道:“滾下去!”
藍海天微微一怔,但隨后,卻坦然的坐在座位上。
“你他媽沒聽見?”王美麗對他怒喝道。
藍海天慘笑一聲,說:“我不會下車的。”
“你……”王美麗雙目血紅:“你去拽住其他人,這種事情不是開玩笑的,別跟老子說你也對黑子有感情,你跟他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讓你下車就下車,現在也只有你能攔住其他人,我不想讓我的怒火把程然的家底都敗光了!”
回去,必然是一死,這與之前救黑子去時完全是兩個狀態。
之前救黑子大家有計劃,有組織,分工明確,利用敵人的輕敵之心,救完人也不拖泥帶水,迅速撤回。
可是現在……
現在是去報仇,是去拼命。對方有不止一位一檔高手,此去萬無生還的道理。
然而,對于王美麗而言。
有些事,明知是死,卻不能不做。
這無關于逞強。因為今天他被徹底激怒了,如果不去做這些,這輩子他都會在愧疚中度過。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可見到黑子死相的慘烈時,他知道,他一刻都等不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不想讓自己的沖動,把程然的老底都葬送在這里。
他罵藍海天,讓他滾,這也是想讓他去阻止其他人。
現在也只有二檔中階的藍海天有這個能力阻止。
可是……
藍海天搖頭,然后自嘲的笑了笑說:“以前,我做過很多惡事,其實后來跟了程然,也是迫不得已。”
“我曾經還想過,就你們這群人的個人實力,根本不值一提。有時候讓我跟你們中任何一個人去完成任務時,程然還特別交代讓那人全權指揮,我當時很不服的。”
“老實說,我曾經無時無刻不想離開你們這些人,不……更甚至,在你們這些人對我發號施令的時候,我都想把你們殺死!”
藍海天的話,讓王美麗與白熊都面色一緊。
可是接下來他卻又苦笑一聲說:“你們這么多人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一個小弟,我當時覺得你們太蠢了。”
“然而,后來李海濱的一番話才讓我知道,不是你們太蠢了,是我太理智了。”
“理智不是壞事。”王美麗打斷他,提醒道。
藍海天卻點點頭又搖搖頭:“但是人要理智久了,心里的熱血,就不會沸騰了。”
白熊說:“熱血沸騰久了,就會送命。”
“前四十年,活成了鬼!”藍海天忽然微笑:“后四十年,我想當人。”
“我他媽想跟你們做兄弟!”
于是……
車內陷入短暫的沉靜。
做兄弟的意思就是:同生共死!
“開路!”藍海天大喝一聲。
“嗡!”
車子啟動。
幾輛卡車,怒奔一號區的王家大宅而去。
他們的怒火再隨著卡車的轟鳴而燃燒,他們的熱血,在伴隨著呼呼的風聲,而沸騰!
或許今晚會有人幸存,然后再回憶錄里記載:有時候,有些事,我們迫不得已的去循規蹈矩,可不證明我們害怕什么,當我們不顧一切燃起怒血時,再去看所謂的理智……
呵呵,去你媽的!
……
……
王家大宅,火光沖天。
數不清的人影,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紛亂不堪。
人們叫喊著,忙碌著……
卻也只能把周邊沒有油的火用水撲滅,染了油的火,沒有人有辦法,畢竟這里缺少用來滅油火的滅火器。
南方諸國一名二檔低階的高手,指著幾名一號區的嘍啰,大喊大叫道:“你們幾個,還他媽愣著干什么,那邊……那邊,去打水把那邊的火撲了!”
那幾名剛剛潑完水的嘍啰,聽到這位大人的叫喚,不敢有任何停歇,連忙跑去打水。
“真是一群廢物!”這名南方諸國的二檔低階高手,眼神里閃現一絲輕蔑,之后,轉身,就看到一個北方中年男子站在自己身后。
“咦,你他媽怎么這么清閑,還不趕緊……”
“啪!”
他剛要喝罵這名中年男子,可話還沒說完,喉嚨就被對方突然出手卡住。
一出手,就卡住一名二檔高手的脖子,這名二檔高手立即發現不妙。而這時他才注意到眼前這人的眼睛。
也許是因為火光的原因,也許是……
總之,這個人的眼睛里,仿佛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一般,周遭還布滿錯落的血絲。
“你……你……”他想還手,可卻忽然發現,對方不知用了什么妖術,竟然讓自己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不見了。
胳膊都抬不起來。
而這名中年男子,神情冷漠的就像一塊千年的寒冰一般,硬生生又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冰寒刺骨的字符:“血債血償!”
“什……什么?”
“噗!”
一把帶血的砍刀,連環飛舞!
“啊啊啊……”凄慘的叫聲,從這名二檔低階男子口中喊出。
當中年男子松手,轉身,奔向另外一個人時,他徒然倒地,卻是手腳皆斷,身下一片鮮血。
整個人,痛的在地上慘嚎抽搐翻滾!
不僅如此,他還看見,這名中年男子,接下來又將一個他的同胞,同樣對待!
這個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那位總是一副云淡風輕模樣的陸海川。
終于……
在陸海川殺了四五個人之后,引起了敵人的注意。
“有敵人!”
“敵襲!”
有人大聲叫喊,于是許多二檔三檔的高手,就都奔跑過來,將陸海川圍住。
而此時,一直悠閑看著人們救火的喪尼祿,也終于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卻不由輕蔑一笑,說:“沒想到,竟然還有個漏網之魚。”
“更可笑的是,這漏網之魚不知趁亂逃走,居然還敢冒出來送死!”
“王傲!”
聽到叫聲,王傲連忙弓著腰跑過來,顫顫巍巍的對喪尼祿躬身:“呃,大人。”
“王傲,你們北方大陸的人,都是這么蠢的嗎?”喪尼祿輕蔑的調侃道。
王傲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連忙賠笑道:“在大人面前,這些卑微的爬蟲,自然是愚昧無知的!”
“呵呵,你倒是會說話。”喪尼祿說。
而這時。
場中一人喝問道:“你是什么人?”
熊熊大火為背景,滿身都是煞氣的陸海川,慢慢抬起頭,冷森森的說出三個字:“東方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