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可緊接著他們就發現。
這第三只海獸并沒有要追擊他們的意思,對他們吼了一聲吼,就重新鉆進海里,向那只已經挺尸的海獸游去。
而之前被道長擊退的那只,也向死掉的海獸游去。
他們的船,加速前進,很快就把海獸甩的很遠了。
可這時,人們的情緒卻無法平靜,因為,他們親眼看到,那兩只還活著的海獸,在海里一陣翻騰。
它們,在撕咬那只撕掉海獸的尸體。
巨大的海獸,只要一昂脖子,用力一扯,就叼下一塊足夠普通人家吃一年的肉。
鮮血四濺。
所有人都看傻了,都在倒吸涼氣,甚至有的干脆捂上眼不敢看了。
而后他們忽然想起,揚一揚手就輕易殺死一只海獸的程然來。
程然此刻,也緩緩站起身。
說實話,當他從窗戶看到這巨大的海獸時,也驚了。
害怕嗎?
當然怕了。
可怕解決不了問題,再這樣下去,就算海獸不把船吞掉,也會把船搞翻的,那樣一來他們最終還是得死。
他不顧一切沖過去,就算進入到那種狀態,心里也是緊張且恐懼的。
站起來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頭發與眼睛的顏色也就逐漸恢復正常了。
可是緊接著,事情就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程然想要功成身退,想要回到船艙的倉庫,可剛剛轉身,就看到道長已經非得淡定的站在船艙的門口,把程然堵住了。
程然微微皺起眉,心中打了個冷顫。
剛才事態緊急,把道長給忘了。
只要自己到不了倉庫,沒有那批炸藥的威脅,他就沒有任何跟道長談條件的資格。
程然皺起眉頭,冷笑一聲,對道長說:“你在中毒的時候,我可沒趁你病要你命!”
道長恢復了之前那種淡漠入水的姿態,淡淡的說道:“這個世界,適者生存,你看!”
他伸手指向大海遠端那已經快要看不見的巨大海獸,說:“先前并道而馳,轉眼卻生啖同伴的血肉,你覺得他們有錯嗎?不,它們沒錯,因為同伴活著的時候,為了裹腹,他們能協助作戰,從而獲得更多的食物,而同伴一死,他們便反食其肉,這就是規則。”
“莫說我中毒了你依然不是我的對手,就算是,你沒有殺我,我也不會感激你,因為生存法則里沒有感激一說,只能說明你很蠢,而我,不會像你一樣蠢。”
聞言,程然頓時有些惱怒。
我他媽沒有趁你病要你命是我蠢?
你趁我病要我命,是規則?
媽的!
他怒道:“廢話,還他媽生啖其肉,它們不生著吃還能煮熟了再吃?我最討厭你這種嘴臉了,能不能說點人話?”
“我一粗人,不想跟你談什么規則,就知道什么叫一報還一報。”
道長搖搖頭,淡淡的說道:“一報還一報?你向人布施多少恩惠,就想讓別人還你相應的恩惠,是嗎?”
“本來就是這樣的。”程然說。
道長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屑,說:“所以說你很愚蠢,仔細想想,你對秦家的恩惠還少嗎?可是到頭來你得到了什么?一次次的恩將仇報!”
“這就是你期望的一報還一報?”
程然語塞。
來到程然身后的秦青青,聞言也是神情一暗,看程然的眼神,充滿愧疚。
藍海天不敢近身。
道長站在船艙口,沒人敢進船艙,所以,所有人都停留在甲板上,看著道長與程然。
道長說:“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公平的,也不存在你說的一報還一報的因果關系,有的,只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罷了。”
“所以,我才想要跟你合作,讓我,讓你,都變成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兩個人,我們可以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俯瞰眾生,這不好嗎?”
“屆時,你想殺誰就殺誰,你想得到誰就得到誰,你想怎樣就怎樣,不用害怕有人報復你,也不用擔心被自己布施恩惠的人,會上演農夫與蛇的故事,這樣有什么不好?”
聽到道長這些話,程然搖搖頭,說:“這樣確實很爽,我也說不上來有什么不好的,可是……”
“可是,我總覺得,這樣做不對!”
道長點點頭,說:“那就不用等了,雖然剛才一擊,我用盡了體內多數暗勁,不過對付你,應該也夠了。”
也就在這時。
藍海天忽然想要趁道長與程然不注意,從另一側的窗戶鉆進去,去拿那些炸藥作為要挾。
只是。
道長目光一凝,袖袍一揚,手中就射出一物。
“啪”的一聲,正中藍海天的胸口。
“啊!”的一聲慘叫,藍海天被打翻在地“噗!”的吐出一口老血。
他的眼神里充滿驚恐。
道長扔出的東西,只是一點袖袍上的碎布,卻讓一名二檔中階的高手,受了如此厲害的傷,可見其實力有多恐怖。
道長一副已經掌控一切的姿態,淡淡的說道:“歷史發展至今,背叛者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隨后,他轉頭看向程然,微微一笑說:“徐川就是個好例子,對吧?”
提到徐川,程然眼睛就紅了。
那個曾經把他視作兄弟的大哥,就因為道長的緣故,最終慘死。
程然從來沒有怪過徐川,因為他知道,換了任何一個人,為了自己唯一的兒子,也會那樣做,所以,當得知徐川被抓以后,他才會那么憤怒的去大鬧京城商盟。
“轟!”的一聲巨響傳來。
所有人都被這巨大的聲響嚇了一跳,其中就包括程然與道長。
就在他們船側身的海面上,揚起巨大的海浪,空氣中也散布開濃郁的硝煙味。
炸藥!
道長猛然一驚,連忙回身。
程然也向道長身后看去。
只見這時。
道長的身后,就在船艙里。
身材瘦小的秦闖,把炸藥捆綁了一身,且手中還拿著一捆,另一只手拿著一枚可能是在船上搜尋來的打火機。
他目光堅定的看著道長,聲音顫栗的說道:“我……我想,我想我身上這些炸藥,足夠引爆這艘船上的炸藥了。”
看到這一幕,秦青青與程然都驚呆了。
自始至終,誰都沒留意到,秦闖一直都沒出船艙。
所謂一報還一報,真真的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而現在,時候,似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