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嘗歪頭看著他,并沒有回答程然,而是揚(yáng)起小拳頭,對著程然做了個(gè)“我一拳打死你”的姿勢。
然后撇撇小嘴,轉(zhuǎn)身向外走。
她走路很輕,輕到你不仔細(xì)去聽,根本就聽不到。
可程然這時(shí)卻又忽然出聲:“要走了?”
嘗嘗還是沒理他,徑直打開房門,就在腳步即將邁出去的時(shí)候,程然卻又說道:“你哥醒了。”
嘗嘗的身體猛然一震。
停頓了大概幾秒中后,她面無表情的回道:“知道了。”
然后轉(zhuǎn)身離開病房。
重逢總會(huì)讓人激動(dòng)不已,但激動(dòng)過后,該怎樣去面對,卻是每一個(gè)人都需要面臨的問題。
程然很理解嘗嘗的心情,于是輕聲自語:“會(huì)好的……”
……
“讓開!”
“你不能進(jìn)去!”
“我讓你讓開聽到?jīng)]有?不知道我是誰?是不是不想活著離開京城了?”
“你是誰都不能進(jìn)去!”
“混蛋,你這是找死,干他!”
“嘭!”
“噼里啪啦!”
就在程然覺得可以安靜一會(huì)兒的時(shí)候,門外再次響起吵鬧聲,而且聽聲音,似乎還打了起來。
一名龍淵組的黑衣人急匆匆的進(jìn)來,然后護(hù)在程然身邊。
“什么事?”程然問道。
那名黑衣人說道:“有人號稱您大伯,硬要闖進(jìn)來,說要找您算賬。我們不讓進(jìn),就被他們打了。他帶的人,身手很厲害,屬下等人不是對手。”
是不是對手程然不知道,不過既然有人打著自己大伯的稱號,程然就知道,這些黑衣人即便是對手,也不會(huì)傷對方。
“咣!”
黑衣人的話剛說完,門就被人從外邊一腳踹開了。
然后程然就聽到“呼啦啦”的一群人闖進(jìn)他的病房。
“啪!”的一聲。
應(yīng)該是之前攔住他們的黑衣人被拖進(jìn)來,像死狗一樣的扔在地上了。
程然心里猛的顫栗了一下。
但他卻并沒有露出太多神情上的變化。
“你們是誰?”程然從容的問道。
“你就是程然?”來人中,一個(gè)粗礦的聲音詢問道。
聽聲音,似乎距離自己不是很遠(yuǎn),他應(yīng)該是站在那群人最前面的一位,也就應(yīng)該是黑衣人口中所說的,號稱自己大伯的人。
“是我,你是……?”程然問道。
“我是你大伯程錦南。”那人聲音放低了一些,說道。
程然沉默片刻,問:“侄子傷的不重,有勞大伯前來探望了。”
“你……!”程錦南的聲音一滯,神情一凝后,卻呵呵笑了:“臨危不亂,不愧是我程家的子侄,怪不得你堂姐跟你玩游戲,玩不過你呢。”
程然很詫異:“玩游戲?”
程錦南嘆了口氣,語氣也忽然緩和了很多:“程然啊,你知道,我們程家在京城那可是四大家族之一,我們跟其它普通家庭不一樣,所以你們兄妹姐弟之間,開開玩笑自然也比普通人家的孩子開玩笑,鬧的更大一點(diǎn)。”
“你是鄉(xiāng)下來的,還不熟悉咱們大家族的狀況,所以啊,大伯告訴你,你也別太見怪了。”
“大伯聽說你的人抓了你堂姐,看在大伯的面子上,把你堂姐給放了吧,這局游戲就算你堂姐輸了。”
程然作勢要起,黑衣人連忙過去攙扶。
“大伯啊,你知道我身上有傷,就不給你見禮了。”坐起身來后,程然淡淡的說道。
程錦南微微一笑說:“那倒不必了,咱們程家沒那么多規(guī)矩。”
“怎么會(huì),大伯剛才不是說嗎,四大家族跟普通鄉(xiāng)下人家的家庭不一樣,必定更加注重禮節(jié),侄子不懂,所以還請大伯別見怪。”程然微笑道。
程錦南面色再次一凝。
剛剛他說咱們大家族,以及那句你來自鄉(xiāng)下的時(shí)候,語氣中充滿了傲氣與輕蔑。很明顯,他根本看不上程然。
現(xiàn)在程然把這句話還回去,好像在說:原來大家族還不如鄉(xiāng)下人知禮一樣。
這讓程錦南心里多少感動(dòng)一絲尷尬。
“唉,你跟你爸還真像。”為了緩解尷尬,程錦南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不過你爸這人的性格實(shí)在是不好,就像昨晚那件事,明明有很好的解決辦法,可是結(jié)果呢?”
“你爸連家族老人都罵了,為了救你,不惜與家族長輩撕破臉,真是糊涂啊!”
“你想,如果你真要跟商盟開戰(zhàn),決定家族到底是作壁上觀還是支持你的這些態(tài)度,不還得家族長輩們?nèi)ツ脝帷!?
“你爸啊,就是太過意氣用事,你說他自己去,能頂多大用?既頂不了多大用,還得罪家族長輩,太愚蠢了。”
“就像你,咱們明明是一家人,初次見面,你非要跟大伯摳字眼,你覺得大伯會(huì)高興?不智啊小子。”
等程錦南說完后,程然忽然微笑著問道:“大伯是在教我做人嗎?”
“談不上談不上……”程錦南擺擺手,一臉傲然的微笑道:“你們也都這么大了,就算教也晚了。”
“既然這樣,那不知大伯想不想聽聽我的想法?”程然問。
程錦南微微一怔,隨后笑道:“好啊,你說。”
程然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裹著的紗布,然后再腦袋上點(diǎn)了點(diǎn):“大伯,我昨晚受了點(diǎn)傷,這里……”
“其實(shí)還是很重的。”
“大伯既然那么明事理,那一進(jìn)門,是不是應(yīng)該先關(guān)心一下你侄子的傷勢呢?”
“假裝也好啊!”
“假裝一下,也讓我心里稍微暖和一點(diǎn),可是……你連假裝都懶得假裝對吧?那您又有什么資格對我,以及我爸品頭論足呢?”
“你說程錦東蠢?可為什么他能坐上家主之位,而您這長子長孫卻不能?難道程家那些長輩不知道誰是真蠢,誰是假蠢?”
“您說,程云是在跟我玩游戲?她讓人抄著刀槍棍棒,口口聲聲喊著要?dú)⒘宋遥@算玩游戲嗎?”
“好吧,就算是玩游戲,那我們的游戲還沒玩完呢,我們現(xiàn)在的游戲還在繼續(xù)呢,您這站出來管我要人,就不對了吧?”
程然的話,讓程錦南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卻也找不出只字片語來辯解。
而程然卻冷哼一聲,語氣忽然間就從溫和變的極為生硬,且憤怒!
“還有,你難道不知道我來京城大鬧商盟的目的是什么?”
“是他媽誰給你的權(quán)利,敢打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