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海濱沒說，因為首先他只是猜測不敢確定，再者，只有程諾與程然的關系比較特殊。
他沒說，程然卻從他的欲言又止中看出了端倪，也猜到了。
這句話可著實把魏行嚇了一跳：“程大哥這話可不能亂說，在這方面我絕對相信老二會站在你這邊。”
程然閉上眼睛，把頭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說道：“之前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想要弄死我的，遠比我想到的還要多。”
“京城商盟程諾方青晏沈華以及……以及一些想要做江北省商盟主席的人。”
“而這些人，大多都已知道我收了朱杰的眼線。宴會那天，沈華來了，方青晏也來了，我沒收到消息，是因為那個眼線沒有調查到他們身邊有高手，所以沒有通知我，其中當然也有他心思動搖的意思。”
“他們能來，即便我的眼線會產生動搖，可依然會把主要目光放在他們身上。”
“而這時……你也來了。”
“是承諾讓你來的。”
“是的。”魏行點頭，但是還是有些不理解：“這跟那些槍手有關系嗎？”
程然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既然程諾能讓你來，為什么不會安排其他人也偷偷潛來辛陽市？”
“我一直在防著方青晏與沈華，卻忽略了程諾，他讓你前來是幌子，暗中卻幫方青晏運送了一批槍手過來，這種時候，我的眼線根本不可能去查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物。”
“可這你只是猜測啊。”魏行雖然有些震驚，可依舊不愿意相信。
程然嘆了口氣，很同情的看了眼魏行：“你這個人，太簡單了。”
“簡單到一眼就能看出你的為人，你被他利用了。”
“我……”魏行。
程然說：“他應該能想到我猜到是他了。”
“所以，他讓你來勸我忍耐，無非就是激將法，因為他知道，越是這樣，我越不會忍。”
魏行的大腦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確實，他這個人很直接，丁就是丁卯就是卯，欠了錢就應該還，可以說是一個很正派的人。
可越是這種人，越是容易被人利用。
“其實不用他激，我本來就沒打算忍。”程然瞳孔一縮，眼眸里閃過一絲森然。
好半天，魏行才緩過神來，他嘆了口氣說：“魏大哥，咱們拋開老二不說，這件事，我真心希望你能先忍一忍。”
聞言，程然有些意外，他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魏行。
程然自覺與魏行的關系，還沒有鐵到這種程度。
“程大哥，我查過你，你腦子好使，人也正直，所以我真不希望你半路夭折，現在的你，根本惹不起方家。”魏行說：“況且，只是死了一個警察而已。”
“而已？”程然冷笑了一聲。
李桂茹也好，魏行也罷，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警察與程然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厚。
更何況……
“你們都在說，只是死了一個警察而已，都說他死不足惜？”程然冷笑：“可我想告訴你，那是我哥。”
“還有，拋開他不談，難道一枝花就被所有人遺忘了？”
“她還很年輕，而且很漂亮，未來人生肯定還會很精彩……就這么死了……”
“我哥身上的西裝是我給他買的，手表是我送的，你沒見他跟我老婆閨蜜在一起時，那幸福的樣子，害羞的反而他才是一個小媳婦。”
“今天是他們大喜的日子，我第一次見他穿的這么帶勁，還有穆思雅，潔白的婚紗配上她那副好身材。”
“我忘不了他們嘴角掛著的那抹幸福笑意。”
“敲鑼打鼓，鞭炮震天響，喜洋洋的。”
“人生最美好的時刻！”
“幸福小日子也即將開始……”
說到后面，程然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然而，魏行卻聽的清楚，并且真的聽進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神情沮喪。
“下車吧！”程然嘆了口氣說。
魏行點了點頭，打開車門鉆出去，隨后略一遲疑，又把頭探回來提醒程然道：“方青晏那邊他老子知道以后，派了高手趕過來了。”
程然微微一笑：“誰告訴你我要先動方青晏的？”
聞言，魏行頓時有些疑惑：“不是先動方青晏？那你這是……”
程然沒說，打著車子，離開了這里。
看著遠去的車尾燈，魏行幡然醒悟：“沈華！”
……
車速飛快中，電話再次響起。
李桂茹給他打了好多電話，都被程然拒接了。
他知道李桂茹是害怕他沖動。
可這次，他是鐵了心的沖動一次，不計后果。
所以他本來不想接的。
可這電話總是響個不停，于是程然拿起手機，準備先關機。
然而，電話卻是徐川打來的。
皺了皺眉，他還是接了電話。
“程然，有人要見你。”電話里，徐川說。
程然直接拒絕道：“就說我沒空。”
徐川連忙說道：“那人說，是談今天刺殺的事情。”
掛掉電話，程然還是去了趟私立醫院。
……
……
私立醫院，徐川的辦公室里，程然見到了這次要見他的女人。
佟涼亭，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人，身材保養的很好，氣質優雅。
因為之前她為感激程然救了她哥，而送給程然一枚戒指。那枚戒指讓方青晏與沈華都十分畏懼，從而程然猜測對方身份肯定超然。
可對方的身份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上次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佟涼亭，我哥是佟三思，也就是京城商盟的主席。”
聞言，程然面色瞬間一變。
據他所知，京城四大家族的地位，在全國都是超然一般的存在，而能夠制約住四大家族，或者說，四大家族能維持現狀的主要關鍵，就是京城商盟的主席。
據悉，四大家族相互之間的規則，還是京城商盟主席定的。
“所以，您找我的目的是？”程然回過神來，神情嚴肅的問。
佟涼亭微微一笑：“你還年輕。”
“是的。”
“所以，做事容易沖動。”她說。
程然點了點頭，贊同道：“因為我還年輕。”
“所以你需要有人來幫你戒驕戒躁。”佟涼亭繼續微笑道。
“愿聞其詳。”
“我哥說，這件事，你如何處理決定了程家人對你的看法。”佟涼亭意味深長的說。
“所以，您也是來勸我忍的？”程然瞇了瞇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