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接上李婧竹,程然開車直赴月亮灣時陽的家。
上車后,見程然神情嚴峻,李婧竹沒敢問出了什么事。
到了時陽家,按響門鈴。
開門的是時陽。他見到忽然趕來的程然,不由的一怔:“咦,哥你怎么來了?”
程然剛要說話,就聽到客廳里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陽陽,是誰呀?”
很顯然,這是時陽他媽。
走進客廳,程然第一次見到時陽的瘋媽,不過現在看來到是挺正常的。
穿著立整,戴著一副老花鏡,手里拿著抹布,似乎是在打掃衛生。
時陽對他媽笑道:“媽,他就是我老板。”
時陽媽見到程然,瞬時滿臉熱情:“哎呦,這就是你老板啊,看上去真年輕,快請進吧。”
程然對時陽媽點頭笑了笑說:“阿姨,我找時陽有點事。”
時陽媽把抹布放下,手在圍裙上蹭了蹭,笑道:“行,你們聊,我出去買個菜,今天中午在家吃。”
程然只是笑了笑沒回應,等時陽媽一走,時陽就不解的問:“哥,今天不是拍賣會的日子嗎?你怎么沒去?”
聞言,程然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猛的一耳刮子扇在時陽臉上,直接把他扇倒。
時陽懵了。
李婧竹也懵了。
程然指著時陽的鼻子,厲聲怒叱道:“你他媽長本事了是嗎?把老子當成什么人了?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
時陽驚愕不已。
“你是不是想讓我記你一輩子,欠你一輩子?”
“你想用這份人情,換來我對你媽的照顧?”
程然一把抓起時陽的脖領子,怒道:“我告訴你,不可能!你他媽要是死了,我不會記住你的,我也不會覺得自己欠你什么,知道嗎?”
時陽使勁低著腦袋不敢說話。
有些事,說不清楚。
就像現在的局面一樣,時陽不敢跟程然說中毒的事情,他甚至不敢告訴程然,自己曾經坐進過龍學遠的車里。
因為一旦那樣,程然就會起疑心,一旦程然起了疑心,那他即便再努力,再如何解釋,都不會抹去他們之間的隔閡。
而這最終會導致,時陽還是現在的時陽,不會變成什么大人物。
“你給了我不該有的希望,”時陽低沉的說道:“我曾無數次幻想著你說過的話,無數次幻想著自己成為一個昂首挺胸的大人物,明知不該去想,還無數次的去想。”
“我甚至已經看到了以后的自己,我不想讓這份幻想變成泡影。”
“有了希望,我就不想再回到從前。”
程然氣的嘴唇發抖,他咬牙切齒的說:“收起你那份虛偽的驕傲,有他媽什么不比活著更重要?”
“時陽你給我聽好了,既然當初我選擇用你,并真把你當成自己的兄弟看待,我就不會對自己的兄弟起疑心,因為我真心想為你好,所以我清楚你不會不知道。”
說完,他松開時陽的脖領子,并把他推到在沙發上,對李婧竹大聲的說道:“給他解毒。”
程然突然對李婧竹吼了一聲,把李婧竹也嚇了一跳。
“喂,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奴仆,你憑什么用這種語氣命令我?”李婧竹站著不動,反而反唇相譏。
她想,我招誰惹誰了,你要沖我吼?
其實程然也是被氣的,胸部劇烈的起伏,氣血上涌,差一點就暈倒了。
好在被他控制住了。
自知自己對李婧竹語氣有些重了,程然不由的苦笑:“姑奶奶,你就別添亂了,你知道我不是在氣你。”
李婧竹自然知道,不由的白了程然一眼,隨后做到時陽面前,去給他診脈。
診斷完畢后,李婧竹皺起了眉頭。
“怎么樣?”程然問。
李婧竹抿了抿嘴唇:“看來龍學遠已經知道我在給你工作了。”
“怎么說?”
“這種毒我沒見過,很烈,如果不及時治療恐怕不出兩天,時陽的五臟六腑就會被燒壞。”
“那怎么辦?”程然面色瞬間大變。
李婧竹卻忽然微微一笑道:“還好,他只知道我是他的西醫學生,卻不知道我最拿手的是中醫。”
“二姑曾教過我火療拔毒的方法,應該能治療他身體里的毒素,但我現在需要準備工具。所以,我先用針灸點穴的方式,控制住他的毒性發酵時間。”
說著李婧竹就從懷里取出銀針袋。
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程然不由的想到:“你說的那種什么拔毒,能不能把我身體里的毒素也去掉?”
李婧竹命令時陽:“解開上衣。”
時陽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程然沒好氣的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想他媽什么呢?端正思想,咱們的大美女大夫,是在給你治病。”
李婧竹白了程然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的不行,你的毒是混跡在血液中,隨著血液一起流動時合二為一的,我分辨不出來。”
聞言,程然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身體越來越虛弱,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不出兩年,準得涼涼。
這也是程然為什么不急于想讓白槿兮恢復記憶的原因。
他害怕等他真的走了,她會想起過去,而悲傷不已。
對于他這種愚蠢的思想,沒人懂他,尤其是某些一直以為他很愚蠢的人。
直到有一天,那個人對白槿兮說出實情時,說道:“愛本身是無私的是純潔的,只是被我們這些世俗的人玷污了而已,讓它在演變的過程中充滿了利益的惡臭。”
“我們都渴望得到愛,所以去愛,我們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夠得到回報,所以去愛。”
“而程然對你的愛,就真的是無私的。”
“他說,他很驕傲,自己曾經那么瘋狂的,不計代價的去愛一個人。”
那時,白槿兮感到的嚎啕大哭。
當然,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就眼下,李婧竹幫時陽控制住毒素后,時陽卻突然問道:“哥,拍賣會你還去不去了?”
“當然去了。”程然說。
“可是……可是現在已經十點了。”看了看表時陽急道。
聞言,程然大驚。
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李婧竹是跟程然一起來的,程然走,她也不可能單獨留下來跟時陽共處一室,于是跟時陽交代了一聲,叫他別做劇烈運動之后,也就跟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