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川不是神，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知道，更何況人生總會有很多的意外，有時候也會他讓措手不及。

“看來我也要讓出地方，讓你們談一談。”詹姆斯說著，也退出了房間。

何文軒現在身體虛弱，但是活命是沒有問題了。他說道：“如果那天晚上，我真的跟白言兮怎么樣，你會如何？”

厲南川冷笑：“我從來不需要任何如果式的答案，但是讓我不太爽快的人，我必定不會讓他太爽快。”

“你還是在意的。”何文軒笑了，“你在內心是在意白言兮有沒有被我碰過？那晚我到底做了什么。”

“顯然你不打算要你的命了。”厲南川探到了他的耳際，“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可以成全你。”

“沒有！”何文軒對著他的眼睛說道，“那晚我沒有碰她，說實話我是很想碰她，那個時候她沒有一點的還擊之力。我承認我被她打敗了，我沒辦法在那個時候還對她做什么。”

厲南川微微的愣住，他的手指緊緊的摳緊了拳頭，看著他一言不發。

“很早以前，我開始真的認識白言兮的時候，她就給了我無數的意外和震憾。無數次，我自問，這世上怎么會有白言兮這樣的女人。她會不會是偽裝的，或者她的善良的面孔下還藏著另外一張臉。可是她依然還是那個她，無論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后。”何文軒幽幽的說道，“我自知配不上她，她人生的幾次轉折我都是幫兇，我沒臉在她身邊。”

“你的確不可能！”厲南川對此完全認同，在他看來，除了他自己，不會有男人有機會。

“白言兮不曾被叛過你。”說到這里，何文軒自知很多事情都應該有一個解決，“你被綁架完全是厲南希，晏殊，詹姆斯還有我的策劃。你的惡毒粉末是你的好姐姐給你注射進去的，她甚至還想你的命。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白言兮會突然沖出來。那個時候她應該懷著三個月的身孕，可是她居然把你從山坡上背到了馬路邊上，甚至將你送走了。”

“當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我驚奇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個時候的白言兮那么弱小，一陣風像是能吹跑似的。可是她能背著你逃跑，幫你戒毒，潛進老太太的書房找你媽的真正死因。我那時候恨不得有把手術刀，把她的腦子開開，看看里面裝了什么。”

何文軒說的事情大概的他是知道了，在不久之前在奶奶完全失勢，他再找過那個送他回厲家的司機。他得到了另一個陳述，那就是那天他所見到的是白言兮背著他上了車，而且他還看到了她身后有人追。

當時他信任了白言兮，現在聽著何文軒說這些，他心頭還是微微發熱，他甚至能幻想出她做這一切的樣子，再結合那些模糊的白色影像，那種感覺便越發的深刻。

“這兩槍，我受了她的，是我罪有應得。”何文軒幽幽的說道，“我是有愧于她的，現在當是還她了。而且她把青青教的那么好，我感激她。”

厲南川沒有回應，這些話對他沒有意義，他并不關心。”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想請你答應？”何文軒說這句話時，語氣竟真的有幾分懇求的意味。

厲南川沒有說同意與否，而是淡淡的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我想讓青青留下來，跟你們在一起。”何文軒艱難的這么說。

厲南川眉一挑，確實極是意外：“你剛認了青青不是嗎？現在她也叫你爸爸，而且你這趟來找我，不也是為了她？”

“是，在上島之前，我一心想的確是帶走青青。”何文軒說著，越發的苦澀，“特別是像我走到今天這一步，根本不敢想自己還會有子女，有了青青在我看來是上天的恩賜。”

“既然這樣，你應該把她放在你身邊，好好的照顧她。”厲南川雖然也喜歡青青，更希望青青留在旭堯身邊，卻也不想破壞人家父女的天倫之樂。

何文軒嘆息，緩緩的搖頭：“今天這件事告訴我，青青跟著我很危險。這些年，我游走于這些暗黑地帶，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更別說還有不少人想著法子要找我報仇。今天有夏蘇崢，或許明天有李蘇崢，同樣的事情我能讓青青再承受一次。她跟在你們身邊，比跟在我身邊好。”

“但是我了解青青，現在她認了你是他父親，她不會離開你。”

“我會說服她的，如果青青同意留下，你能答應我好好照顧她嗎？”何文軒再一次確認的問道。

“我會，但不是為你，而是為青青。”厲南川回答，“青青是個好孩子，這也是為什么我一定要保住你的命的原因之一。如果你死在言兮手里，言兮以后清醒了想起這件事一定會痛苦，而且她會記著你一輩子。青青是她撫養大的，旭堯和她的感情極深，如果有這么一層，青青自然會痛苦折磨。”

“我想我應該完全能放心，青青跟著你們會很好，因為你真的很疼青青。”說到這里，何文軒放心的笑了。

詹姆斯在走到主棟別墅的時候，看到了王蘭。他的腳步驟然停了，之前上島的時候他就想過她是不是會在島上，甚至想著或許可以見到。可是現在見到，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甚至忘了現在自己頂著另外一張面孔，有一個新的名字，叫詹姆斯。

“你是詹姆斯先生？”王蘭的聲音微微的顫抖，她甚至有幾分緊張。她想起女兒的話，說詹姆斯可能是晏殊，這更讓她心里焦急。

“是，我曾經去監獄看過你。”詹姆斯走近了一步，看著這個一年比一年有蒼老的女人。他發現不管內心多么激動，他還是神色如常。

“你知道晏殊在哪兒嗎？”王蘭抬頭看著他的碧色眼睛，“你曾經跟我說過，你是晏殊的朋友，你們曾經很開的時間在一起。”

“你真的那么想他？”詹姆斯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我聽他說過，他做過很多讓你傷心的事情，這樣的一個人，你還想他？”

“他并不是一個不孝順的孩子，而是一個苦命的孩子，我對不起他。”王蘭說著，非常真切的看著他，“他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罪，而且他是我孩子，一輩子都是我孩子，我怎么能不想他？”

詹姆斯確實被動容了，不過這么多年，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他當然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白言兮小姐現在怎么樣？”他轉而問道。

一說到言兮，王蘭臉色更不好了：“她的情況不太好，我原以為她原完失去了記憶，其實不是的。她會間歇性的恢復記憶。每當受到了外力的刺激，她便很容易失控。”

“她真的是因為醉生夢死，才變成這樣的？”想想當初，他們為了能讓醉生夢死合法化，幾乎是不折手段。

“是的，她被注射了純度很高的醉生夢死，純度高的醉生夢死有極強的毒性，中毒者會失憶，神經錯亂，身體盈弱，最后死亡。現在言兮已經到了第二階段，如果再沒有解藥，她只會走向最后一種結局。”王蘭說著，眼睛越發的通后，“我以為她已經好轉了，沒想到我還是太樂觀了，醉生夢死的毒一天在她的身體里面，她就要一天受其折磨。”

“你一定會有辦法的，不是嗎？”詹姆斯聽到這里，心里也極不好受，“她為了讓你出獄費盡了心思，我相信你也會盡力讓她康復的。”

“我當然會。”王蘭點點頭，她又走近了一步，也許是真的母子連心，她有極強的感覺到。眼前的詹姆斯，真的就是她的兒子晏殊。

可是他沒有認她，她也不敢冒然的去問他。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王蘭幽幽的問道。

“等何文軒的傷好了之后回東南亞，這次回東南亞，我們會改行做別的生意，不過應該不會回來了。”詹姆斯露出了微微一笑，“你要保重，晏殊一直希望你有一天能重獲自由，并真正開心快樂。”

“嗯！”王蘭說著，幾近哽咽，“我能不能抱抱你，晏殊不在我身邊，我抱抱你，就等于是抱抱他。從小到在，我都不曾好好抱抱他。”

“好！”詹姆斯說完，走近一步抱住她，他在心里叫了她，一遍遍的叫著那個最親密的字。

王蘭終于流下了淚，她還是如愿抱到了他，她在他耳邊輕輕說：“你看到晏殊請告訴他，他是我的孩子，和言兮一樣是我的孩子，跟厲家無關。”

詹姆斯身體一震，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這一刻他的淚水差點也涌出來了。他微微一笑：“我會告訴她的，謝謝你！”媽！他在心里加了最后那一個字，心里涌出了無限的心酸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