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想像中更適合孕育厲家的子孫。”母親能有這么強大的靈魂，加上南川的良好基因，她的孫兒不會差到哪里去？

“謝謝老夫人這么肯定我。”白言兮也被自己嚇到了，在跟翟云香對手，她能越來越自如。

“好好休息，不要被家里的事情影響了，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我的孫兒養(yǎng)好。你做的好，我可以給你更多。”她竟伸出手撫了撫她的發(fā)，“但是，如果你敢玩什么花樣，你肚子里有厲家的孩子我肯定會好好愛護你，其他人就沒這么好的待遇了。”

“我一直都知道我應該要做什么，奶奶你放心。”白言兮克制著自己沒有躲開她的觸碰，仍回以微笑。

翟老太太滿意的點頭，這才緩緩的起來，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說：“對了，晏殊好像不見了，找遍整個青陽市都沒有蹤影，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晏殊真的走了嗎？今天一天刺激太多，她也沒來得及想。昨天出門的時候她就有不好的預感，回來厲南希也沒有跟她說。“他、他怎么會不見呢？？”她很震驚也很焦急的問。

“是啊，他怎么會不見了呢？”翟老太太重復了她的話，拉開門出去了。

白言兮在翟老太太離開的時候身體一軟，跟這老太太說完一番話，她冒出了一身的冷汗。突然她發(fā)現(xiàn)門邊又掛了一個跟之前一模一樣的掛件，她心頭一顫。鬼使神差的，她赤著腳下床走到了那個掛件面前。她的手伸了過去，一捏，硬硬的東西還在。

到是這一刻，強烈的寒意襲卷了她，她盯著那個掛件，好像真的就能看見翟老太太正坐在那一頭看她，她的臉上是森冷的笑意。她也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從容的回到這里，不能露一點痕跡。剛才她來就是為了這個的。她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心思，這個老太婆，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厲害。

為了打消老太太的懷疑，晚上母親來給她送飯時，她特別問她：“媽，為什么不見晏殊？”

王蘭放下餐盤，女兒一聽到兒子，她也是滿臉的擔憂：“這小子，真的太不讓我省心了。都一個禮拜沒見到他的人了，我去學校問過，他根本沒回學校。我也去她打工的地方守過，夜色那邊的人說他已經(jīng)辭職了，很早就沒干了。你說他能去哪里？他的衣服，身份資料什么的都還在，怎么人就不見了。我也沒敢報警，怕老夫人知道說我惹事，只能到處托人找。”

那老太婆早就知道了，只是剛才她為什么這么問自己？她想不明白，難道她懷疑綁架厲南川的人是晏殊嗎？這個猜測很可怕，她盡量不要多想，甚至祈禱他至此不要回來算了！就算回來，以翟老太太的性格，他也是死路一條。

“媽，你不要太擔心，晏殊年紀雖然小，但是他很聰明的，會沒事的，說不定過幾天他就回來了？”她這么安慰母親。

“也只能這么想，我只希望他就是真的離了這個地方，也平平安安的。”王蘭抹著眼淚，“好了，言兮，你趕緊吃吧！你得把身養(yǎng)起來，生孩子的時候也不會辛苦。”#@$&

白言兮看著母親，這個母親雖然也給她帶來了恥辱，這個母親雖然真的很懦弱，可是她是這世上唯一真正對自己好的人！

她以為，這樣一番對話能打消翟云香對她的懷疑。她還是太稚嫩，她不知道她的眼神出賣了她，翟老太太只要看到她眼眸中精銳的光芒，就知道這個女孩只是披了一層懦弱的外衣，又或者現(xiàn)在這層外衣都已經(jīng)包不住她。

知道房間里有一個監(jiān)視器在時刻盯著自己，就好像喉嚨卡著要魚刺，怎么著都覺得難受。正當她閉目養(yǎng)神時，門響了。她猛的坐了起來，又會是誰？還真沒完沒了！

一開門，是厲南川！

白言兮腦子里第一個念對就是不可以讓他進來。在門口的時候，他才污辱過她，而且她還想著怎么應付翟老太太，腦子亂的很。可是她看到厲南川蒼白著臉，額際還有汗時，她馬上明白他是發(fā)作了。她說不上什么滋味，還是側(cè)開了身讓他進來了。%&(&

“拿根繩子來把我綁著。”厲南川躺在這里低喘著氣，他的手緊緊的糾著床單，本來細長的手指竟已經(jīng)賁出了青筋。

“我這里沒有繩子。”看他這樣，她哪里還有氣。突然她靈光一閃，“我先用這個綁住你的手，再找別的。”說完，，她把掛件拿下來，拿剪刀把上面的帶子弄下來，給厲南川綁手。然后順手把那個小飾品放到了抽屜里。

“你以為這樣一根帶子能綁住我嗎？”厲南川滾到了地上，細長的繩子陷進字肉里，勒出一道道紅深的痕跡。應該是很疼的，可是這樣的疼跟他身體的痛苦比起來，過多全不值一提。“白言兮，快過來綁住我。”

她馬上又想起在學校時有一次運動比賽她得了一個安慰獎，送了一根跳繩。她翻箱倒柜的找出來，只需要上次母親搬她的東西的時候有拿過來。還真的拿過來了，她對他使了使眼色說：“我找了我的一根跳繩，我把你的腳綁住吧！”說完，她不停的對他用眼神示意，指向浴室那邊。

“這也沒用，你不能讓我動，最好能讓我淋涼水，能減輕一點痛苦。”這一放，厲南川也佩服自己的意志力了，他能從發(fā)作開始到她的房間，然后再忍到現(xiàn)在。

白言兮用了吃奶的勁兒扶他起來，好在厲南川還算配合，至少沒像那個晚上那么失控。她扶他到了浴室，綁住了他的雙腳，開了淋浴。再把門關上，她松了口氣，坐在馬桶上喘息。

厲南川還真的就乖乖的坐在淋浴那兒，任涼水噴灑在他身上。他看白言兮那慫樣，不由的笑了。只是身體的折磨，讓他的笑容有點難看。

“白言兮，你真倒霉！”他的頭歪著，靠著冰涼的瓷磚。

“我也這么認為！”她很認同的點點頭，怎么就當初讓翟老太婆看上了呢！把她拖到這個漩渦里，爬都爬不出來。

“厲南川，你也挺倒霉的！”她不客氣的說道。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子吧，應該是！那感覺，還真不賴！他呵呵的笑，手被綁在身后，他掙扎了一下，很還沒有掙扎開。那笑扯到了一邊，倒成了痛苦的掙扎。“你說的對，我也挺倒霉的。”

“我們真是倒霉的兩個人！”她的頭微微仰著，白熾燈很亮，刺的她的眼睛酸酸的，難受死了。

“你肯定沒有我倒霉，白言兮。”厲南川換了一個位置，他的呼吸越發(fā)的粗喘，幸好還有涼水澆灌著他，他的聲音還多了顫音。“你還有一個愛你的媽，你冷了她會給你穿衣服，你餓了她會給你找東西吃，你孤單寂寞的時候，她會抱著你。而我呢，雖然我也有一個媽，可是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我見到的次數(shù)十根手指都能數(shù)出來。白言兮，你說這是不是很神奇？”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他滿臉全是水，額際的傷口沒好又濕了，還出了血痕。她想，那些液體里，應該是有眼淚的吧！

“她沒喂過我吃飯，沒給我穿過衣，更沒有抱過我一次。”他的手微微的揚起，身子撐了撐，接下來又是急促的喘息聲。他低下了頭，又歪了歪，“我以前想，我的媽媽為什么要這么對我，難道我真的這么討人厭嗎？既然她不在乎我，我也不要在乎她，不在乎！可是，今天，她死了！”

她還是沒有走過去，眼淚倒是掉下來，厲南川在痛苦的掙扎，更深的痛苦是他失去了母親，或許他不曾擁有過母愛，可是這一天開始，他都不會再有機會得到母親的疼愛！

“我看著她，她躺在那兒，穿著她最喜歡的旗袍，梳著完美的發(fā)型，化了一個很漂亮的妝。她閉著眼睛，表情很平靜，像是睡著了一樣。原來一個人死了，還可以這樣。”他又開始笑起來，哈哈大笑，笑的整個身體都倒在了淋浴間。

她沒有去扶他，盡管她很想，可是她覺得，厲南川應該不會希望她過去吧！

“我抱起了她。”他就這么躺著，腿還屈著，這是一個很痛苦的姿勢，他也無知無覺。“生平第一次，我抱了我的母親，然后我假裝她也在抱我。她的身體很冰很冰，這涼水差的太多了。她的身體很輕很輕，像空氣一樣。然后，我就發(fā)作了！”

她從馬桶上下來，她想去抱他，她怎么就沒想到，厲南川還可能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呢？

“你別過來，白言兮，你別過來。”厲南川看到了她，他又坐了起來，背靠在墻上，腿也伸直了。確定她退開了，他才繼續(xù)說，“我不想讓她看到我這個樣子，我把她放好，跪在她床前。我跟她說了很多句對不起，然后回憶小時候的事情。三歲？五歲？七歲？太多太多！不知是不是有她在我身邊，我還真沒那么難受了！”

“白言兮，我不僅很倒霉，還很沒用。”他抬頭，冷水又打在他臉上，確定可以說話了，他繼續(xù)說，“我爸告訴我說，我媽很愛我！我覺得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白言兮！可是我爸一夜白頭，你看到了吧！從母親房里出來時，我去了他房里。這么多年來，我一次進他的房間看他。他坐在椅子上抽著煙，手里拿著母親的照片。他說：‘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她了，沒想到是她死的時候！’你聽過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嗎？白言兮，他自己的妻子他不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卻在外面流連花叢。這男人虛偽，真他媽的虛偽！”

白言兮想起了今天樓梯上的厲雪松，那么的憔悴，那么的傷心，那絕不是做戲。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她一直是討厭那個欺負她母親的大先生的。那是她人生恥辱的一部分，可是在這一刻，她有些疑惑。以前看到的這一切是真的嗎？好像厲家的每一個人都帶著一股神秘，掩藏在迷霧當中，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道誰的真面目。

他靠著冰冷的瓷磚笑，好久好久，呼吸才平靜下來。他說：“你把水關了，過來幫我解開繩子吧！”

她知道他的第一關已經(jīng)過了，她撐起了身體關掉了水，給他解開繩子。解開了他身上的束縛，她很擔心的看他：“你能自己起來嗎？”

他睜開眼睛看她：“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