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禮是一場世紀婚禮,婚禮由何文軒負責,而何文軒請了國外最頂尖的婚慶團隊打造,中西結合。有傳統的迎娶拜堂,還設計了華麗的舞會。
從頭到尾她像個木頭人任人操縱,她先穿著紅色的旗裝先在厲家先跪拜之禮,此時厲南川出現了。這是那天晚上之后她第一次見到厲南川,他的氣色不是很好,表情也淡淡的。眼睛好像從她身上掃過,卻像沒她這個人似的。
他跪在她身旁拜堂,拜的也只有翟老太太,連厲雪樹都只是站在旁邊,夏蘇榮在這么大的日子居然還是沒有出來。行完跪拜禮,馬上便是敬茶。當她看到她的母親穿著黑白的女傭服端著茶盤過來,她手心開始發抖。今天是她結婚的日子,她的母親就在她身邊,卻只能穿著女傭服給人端茶,而父親大概在院子外面候著一會兒送新人和厲家人去酒店。
再沒有比這樣的懲罰更狠的,他們的女兒結婚,他們連茶都沒有喝到,她想向母親磕個頭都不行。
突然旁邊的厲南川蹭了一下,她一轉頭他給她眼色,還來她一直發呆沒有端茶敬茶。這會兒,翟云香的臉色已經有幾分難看了。
她穩住自己,端過了茶杯遞過去,說了句:“奶奶,請喝茶。”一句奶奶,說的她一身的膽寒。她只好跟自己說,這不過是一場戲,一場做給外面的人看的戲。父母有沒有喝到她的茶,有沒有受到她的一拜,一點也不重要。
敬完茶,她要去換禮服,這次換的是婚紗。
“言兮,走,我們去換禮服,馬上要出發了。”
一個聲音刺了刺她的耳膜,她轉頭,厲南希穿著伴娘服沖她笑。她心下一窒,凝神屏息出去。
回到房間,馬上有人給她換衣服,而厲南希剛全程站在旁邊看。她盡量不去看她,只求快點結束這場酷刑。
換完禮服出來,厲南川也換了白色的西服出來,他微頓了一下,意思是讓她挽上他的手臂。她看樓下很多的客人,甚至還有記者。用力的擠出微笑,挽上了他的手臂。
厲南川全程都沒有說話,她下樓的時候看到在廚房角落那邊晏殊正看著她。不知是不是她錯覺,她好像看到了晏殊的眼角的淚。他沖她微微一笑,嘴好像動了動,然后轉身消失了。
晏殊去了哪里?她有種不安的感覺,卻不能追上去。
“你專心一點,演戲就要演全場。”厲南川在她耳邊提醒,臉上還保持著笑容。
她這才回過神,擺出了姿勢讓記者拍了照,接受了一下她從來不認識的厲家那些朋友的祝福才坐上了車。
直到坐上了車,她才微微松口氣。腳有些疼,這鞋到底有點跟兒,還擠腳,這會兒估計破皮了。她和厲南川坐在后面,一進車他就冷著臉,沒有一點想交流的態度。
她卻小小的用余光看他,他的臉上也撲了一粉,卻不顯娘氣,反而成熟的打扮讓他帥氣俊朗。那晚,他應該是沒事了吧!
“白言兮,你要再出錯,丟了厲家的臉,誰也保不了你!”厲南川突然冷冰冰的說,“給我把戲演好點,否則有你好受。”
這才是厲南川,他說這樣的話說明他中氣很足。她用力的吸氣,低低的說道:“我知道了,少爺!”
進酒店婚禮現場還有一個西式的儀式,挽著她進去的是厲雪松。言兮有種神經錯亂的感覺,她腦海中浮現出很多畫面,在倉庫她平時學習的沙發上和母親在一起的厲雪松,被晏殊撞見的厲雪松。現在,她居然被這么一個人挽著走進一個看似很神圣的殿堂。
她胃部翻涌,很想吐,卻還是生生的忍住了。如果這個時候吐了,她可能真的會被厲家撕成無數塊。
她的手被放到厲南川手心,雖然戴著白色的蕾絲手套,她仍感覺到厲南川手心驚人的冰涼。她驚詫的抬頭,看厲南川的眼神依然冰冷無情,好像是熟悉的,卻又無比的陌生。她有極不好的預感,厲南川真的沒事嗎?
她仍挽著他的手,卻感覺到他的身體很虛浮,她感覺到了一絲脆弱無助的味道。
等儀式結束后,她再次被送到新娘休息室換衣服,然后補妝。她換了另外一條紅色的旗袍,臉上又加了層粉。
“打扮好了,你們可以出去了。”厲南希突然進來對婚慶人員說道。
言兮坐在梳妝臺前,看著厲南希走進來,等房里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之后,她看到她沖自己嘲諷的一笑:“你不會真的愛上南川了吧?”
“大小姐,你不覺得在這里跟我談話很危險嗎?”白言兮緩緩的站起來,再走到她面前,“你想玩什么游戲,我管不著,請不要扯上我。”
“這次是你自己跳進來的。”厲南希對她的反應微怔,興許是濃妝的原因,白言兮竟不是年紀輕的女孩,而是一個飽經歷練的女人。“我曾經跟你說過,不要愛上南川,否則你的下場會更慘。”
“我只想跟你說……”她的眼睛睜睜大大的,回視她,“請你放過晏殊!”說完,她便要走,應付這樣的女人太費心神,她受不住。
“你知道晏殊去哪兒了嗎?”
厲南希這句話讓她停住了腳步,她記起自己在厲家看到的晏殊,晏殊好像跟她說了什么,可是隔的太遠了她根本不可能知道,難道晏殊走了?
“白言兮,你什么都不懂,又那么傻那么天真,還敢加入我們的游戲!我看你怎么死!”厲南希說完,便出去,經過她時還笑笑看了她一眼,極盡了鄙夷嘲笑。
她只覺得胃又開始翻涌,她再也堅忍不住,沖進了休息室的廁所,將早上喝的沒消化完的粥吐的干干凈凈,最后連膽汁都吐了出來!按了馬桶,等她再抬頭時,鏡子里出現了另外一張臉!是厲南川,他臉色極為蒼白,表情卻有幾分空洞無神!
“你出來,我用一下廁所。”說完沒等她反應,厲南川一把將她拉出來,碰的把門關上。
她呆忡了半會兒,廁所里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想起厲南川冰冷的手,蒼白的臉,想著那天晚上他昏迷的樣子,心口涌出一抹擔心。
厲南川,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