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斜不再說話,他還以為是伊藍兒還在想著容恒。自己的妹妹對容恒的心思他還是知道的,可是奈何他已經有了未婚的妻子,藍兒也沒有希望了。
若不是因為這一層,如果藍兒嫁給容恒,那也是一件好事。
阿嬌已經知道剛才伊藍兒在看她了,只一眼對視的時間,她就已經知道伊藍兒或許是一個善良好心的姑娘,也很吸引人。
但是她就是對她喜歡不上來,可能是因為她也喜歡過容恒,所以面對自己的情敵,她還沒有那么大度。
等到宴會結束,伊稚斜和伊藍兒被留在宮中。他們畢竟還是匈奴的首領人物,如果不好好招待的話,會引起其他的人閑言閑語。
好不容易可能離開了那個令人討厭的地方,阿嬌回到寢宮,將染了血的手帕給扔了。
鳴鳳離開那個處處受到受到限制的地方就急急忙忙要給阿嬌找金瘡藥,雖然是一些小傷,但是她還是很緊張的。
阿嬌笑著看著鳴鳳在四處找藥,忙來忙去的,她就有些想笑,事實上她也是笑了出來。鳴鳳有時候就是喜歡大驚小怪了,不過是一點點傷,她就已經跟個要死了一樣的緊張。
“阿嬌,你可別再笑了,來來來,把手給我,我要給你好好傷一些藥。這個金瘡藥一般都是治療刀劍傷用的,效果很好。”鳴鳳一臉嚴肅地對阿嬌說,強行將她的手拿過來。
雖然只是被杯子的殘渣割傷,可那還是很嚴重的,都是已經流血了,能不疼嗎?可是阿嬌還是一臉的笑意,想想鳴鳳都為阿嬌感到心疼。
不看還好,一看就嚇了一跳。當鳴鳳將阿嬌的手給攤開的時候,只發現她白嫩的手掌已經被血跡染的模糊。這到底是流了多少血才會變成這樣的畫面,難道阿嬌都不覺得疼嗎?
鳴鳳小心翼翼地將卡在阿嬌皮膚上面的殘渣挑出來,她看著都覺得疼,只是阿嬌在全過程都是帶著微笑。這樣滲人的微笑,鳴鳳還是第一次看到阿嬌如此。
“阿嬌,要是你疼的話記得跟我說出來,不要硬撐著。雖然不是什么特別嚴重的傷,但是現在你的手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肯定也不是小傷了。”鳴鳳苦口婆心地勸道,生怕阿嬌會因為不讓人擔心而強撐著。
“我真的沒事,小鳳,都是你大驚小怪了。”阿嬌無所謂地說,其實疼也是一瞬間的事情,不過過來之后就感覺不到疼了。或者說已經是麻木了吧,那便感覺不到什么疼的了。
鳴鳳白了她一眼,就是覺得她是在睜眼說瞎話。看著滲人的傷口,難道還是一件小事。那她還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大事了,在她看來,只有無病無痛才是最好的。
“阿嬌,以前的你可不會像今天那么失控啊。跟我說說,你到底是因為怎么了?”
面對鳴鳳的提問,阿嬌想了想說:“可能是因為看到了伊藍兒,想到一些事情了吧。
一個伊藍兒竟然有那么大的魅力,鳴鳳才不會相信,她以一個“你以為我是傻子會相信啊”的疑惑的眼光看著阿嬌如何睜眼說瞎話。
有些人明明就是心理有事,故意這么說的。鳴鳳雖然還不至于能夠讀懂人的內心,但是跟在阿嬌的身邊也有些時日了,怎么可能不會懂得她的心思。
“阿嬌,你可別想騙我,一個伊藍兒能夠起什么作用。她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讓你失控啊,那酒杯也不是泡沫,我都不能把它捏碎了。你到底是多大的力氣才能將它捏碎啊?”
“以前容恒在匈奴的時候,可不是跟伊藍兒朝夕相處,據說容恒還差點娶了她。這么一個深仇大恨的,我怎么能不氣呢?”阿嬌淡淡地說。“要不是容恒足夠堅定,我都以為他們孩子都要生了吧。”
表面上是咬牙切齒,但是鳴鳳看出,阿嬌的語氣還是很風輕云淡的。仿佛伊藍兒對她也不過是一個愛慕容恒卻不得他回應的可憐人,沒有什么可以威脅道她的地方。
“阿嬌,跟我說實話吧,不要強撐著了。你要是因為伊藍兒和容恒的事情那么失控,我可不相信。一個人的恨意,是可以感受出來的。”將阿嬌的手包扎好了之后,鳴鳳握住她的手說道。
阿嬌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說:“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母親,如果她還在的話該有多好。以前都是我太任性,沒有好好地陪在她的身邊。現在我就是想好好的伺候她孝敬她都不可能了。”
“人死不能復生,阿嬌,你要節哀。”
“其實我也沒有什么想不開的,就是想好好地給她報仇。那些傷害過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冤冤相報,她就是再不喜也會繼續下去,她不能讓母親白白死去,也不能讓傷害過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的極限。
“小鳳,我跟你說的藥現在怎么樣了?”阿嬌突然問。
“已經到了最后一步了,不出三日就會完全制成。”
阿嬌點點頭,很好,這一刻終于要來到了。雖然她的原定計劃是在除夕之夜,但是也不排除計劃提前。但是只會是提前不會延遲,她會讓衛青兒付出她該付出的代價。
“你對伊稚斜和伊藍兒入住宮中的事情怎么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阿嬌突然問。
“什么?”鳴鳳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畢竟他們在說的事情跟伊稚斜兄妹兩人是沒有任何的關系的。她是不明白阿嬌怎么會突然提到了這件事情,難道她還真想錯了,阿嬌就是在吃伊藍兒的醋?
看到鳴鳳異樣的眼神,阿嬌輕拍了一下她的頭。“你在想什么呢小鳳,我有一個新的計劃。”
“什么計劃?”鳴鳳問。
“以牙還牙的計劃!”阿嬌笑得更加開心了。她也是突然想到的,既然衛青兒敢聯合匈奴,那么要是她的孩子因為匈奴的首領而失去,這算不算是一種懲罰?
阿嬌偷偷地在鳴鳳的耳邊說出自己的整個計劃,說完后笑得更加迷人。這么有才的計劃,如果不趕緊實施的話就是太過意不去了。
衛青兒,你自己種出的惡果,是該你好好嘗嘗了。
鳴鳳聽完了阿嬌說的事情后,恍然大悟。這個方法不錯,就是太冒險了,萬一有一個差錯的話,那么她不就是有危險了嗎?
“阿嬌,你確定了嗎?這件事還是存在一定的風險的。而且,你不是打算以劉公公之手除掉她的孩子嗎?怎么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阿嬌的臉色有一瞬間的變化,其實她也只是拼搏一次。成功最好,即便是不成功,她也沒有任何的損失。難道她的處境還會比現在更加可憐嗎?
衛青兒敢殺了她母親,可是她卻不敢動手。這樣的孬種,絕不會是長安公主的女兒!
“再說了,做事情肯定得雙重保險啊,萬一我們想錯了,衛青兒并沒有除掉劉公公的打算,那我們豈不是……”阿嬌眉頭微蹙。
至于伊稚斜,聽容恒說衛青兒密函于他,那么衛青兒就一定會找機會與他見面,到時候借他之手除掉豈不是更好?!
“那好吧,阿嬌,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會支持你。”鳴鳳拍了拍胸脯,她已經是和阿嬌站在同一條船上了,已經沒有別的方法了。
“鳴鳳,謝謝你。”阿嬌由衷地說道。
能夠有一個知心的好友在身邊,確實是世間最大的快樂。如果她一個人能夠做好的話,她不會讓自己的朋友身犯險境,可是她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不得退縮。
容恒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阿嬌和鳴鳳在發呆,他眼神微變,一下子就看到了阿嬌手上的白紗布包扎的地方。
“嬌兒,你的手到底是怎么了?”容恒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擔心。
今日他沒有去宮中,就是因為躲避伊藍兒,卻不想阿嬌竟然在宴會上受傷了,聽到這個消息,他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這不,還沒有進屋,老遠就聽見他的聲音。
聽見容恒的聲音,阿嬌嘴角微微揚起。但看見他進來之后,瞬間又恢復冷漠的表情。
容恒坐在阿嬌旁邊拉過阿嬌的手輕輕吹著,“怎么樣了?你怎么受傷了?”
“能怎么樣啊?還不就那樣唄!”阿嬌不咸不淡的回答道,臉上分明寫著我不開心二字。
旁邊的鳴鳳卻是勾起一抹賊咪咪的笑,她就知道阿嬌是故意刺激容恒的。
要是換了跳跳的話,她一定打得他下不了床!
“你這是怎么了嗎?”容恒不解的開口。
阿嬌別過頭,似乎很不滿意的樣子,“怎么了?看見你在漠北的心上人,我能怎么嘛?說不定,你們在漠北的關系可好了!我看那姑娘也有幾分姿色,誰知道你有沒有做出……”
容恒抿唇淡淡一笑,一手捂住阿嬌的唇,“你吃醋了!”
“誰吃醋了啊?!”阿嬌爭辯道。
“阿嬌,你要相信我,我容恒這一生,除了你,再也不會愛上其他人了!”容恒目光直直的看著阿嬌,天地良心,此刻他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
“罷了!”阿嬌輕松的聳肩,“我知道你對我的態度,只是她……”
“阿嬌,你真的想多了,藍兒不是那樣人!”容恒都巴不得將心掏出來給阿嬌看了。
聽見容恒叫藍兒兩個,阿嬌心里竟然有股酸酸的味道,雖然她知道容恒與她沒有什么,可是她心里就是難受,就是不想聽見他叫她藍兒,那稱呼多么親切啊!
阿嬌嘟著小嘴,一臉沮喪的看著容恒,“你……你怎么可以叫她藍兒啊!”
容恒無奈的聳肩,這女人到底是有多小氣啊,連一個稱呼都在意,哎,誰叫他喜歡阿嬌啊,只好改口,“伊藍兒!”
阿嬌抿唇微微一笑,心里暖暖的。
“容恒,你說衛青兒下一步會怎么做?”阿嬌收起臉上的笑,又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容恒想了片刻,“我覺得他會與伊稚斜見面!至于伊稚斜,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了,我感覺他應該不至于與衛青兒為伍!”
阿嬌搖頭,她倒是不這樣覺得,光是從氣場來說,伊稚斜就不簡單,一個不簡單的人怎么可以俯首稱臣,更何況他明知道衛青兒的目的,他還來了,他肯定不是那么單純。
反正直覺告訴阿嬌,這個人她要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