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鳳露出淡淡的微笑,卻有種讓人戰栗的感覺,似乎是在告訴跳跳,你說的話有點名過其實了。
竟然敢在他人面前抬自己身價來貶低她鳴鳳,要知道她鳴鳳好歹也是名門之后,不像跳跳,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
“怎么樣?方才是誰放大話來著?呵呵……”鳴鳳拍了拍雙手,爽朗的笑聲回蕩在漆黑的夜色下。
對于跳跳說的話,她很不滿意!雖然是她喜歡他不錯,可是她也沒有跳跳說的那么弱吧!
跳跳尷尬一笑,卻只好閉口不言。只能怪他自己活該,在鳴鳳面前講大話!還好只是一根銀針,若是下點毒,那他還能活啊?雖然他是神醫,可是這鳴鳳的毒,他還真的沒有辦法!只能說遇見對手了!
旁邊的云衡瞇著眼睛看著這一切,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卻充滿了苦澀,跳跳與鳴鳳這對冤家總算是走到了一起,而自己,如今還是孤身一人,形單影只。
想起被困在王府里的阿嬌,云衡的心更是難受。阿嬌是他的主子,他不能對她有非分之想,只能遠遠的望著。
這一輩,他做不了她的王子,那么他甘愿做她的騎士,為她而戰。
片刻,云衡酌上一杯酒,緩緩喝下,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流進肚子里,讓云衡的心更凄涼。他端起一杯酒,歪歪斜斜的走向跳跳,迷離著雙眼,“跳跳,你曾經是如何放下她的?”
鳴鳳一臉茫然的看著云衡,似乎不敢相信他能說出這樣的話。
跳跳嘴角淡淡一笑,“時間或者另一個人,故事里總有安排。你是醉了,竟然說些胡話!”
云衡沒有說話,笑掩蓋了他心中的苦澀。
夜越來越涼,云衡看著遠方,這地方他出不去,也看不到阿嬌,不知道阿嬌現在怎么樣了!很多時候,他真的很想不顧阿嬌的交代,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只要能救出阿嬌,那么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怕。
“取了!”跳跳身體不能動彈,只能僵著嘴說道。
鳴鳳假裝沒有聽見跳跳說的話,“云衡,你說阿嬌現在怎么樣了?我要不要去看看她?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想去救她!”
“休得胡說,你自己丟了命不說,說不定還會連累阿嬌!”跳跳盯著鳴鳳,心中不快極了。還好現在云衡醉了,記不得今日發生的事情,否則他丟人丟大了。
鳴鳳別了別嘴角,取下跳跳身上的銀針,對著他說道:“云衡,交給你了,我去看看云雅那邊到底怎么樣了!”
跳跳點點頭,目送著鳴鳳遠去。
夜色一深,鳴鳳一躍便進入園中,此刻眾人已睡,唯有少許燈火搖曳著薄弱的燈光。
“云雅……”鳴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到了云雅的床邊。
睡夢中的云雅,隱約聽見有人在叫自己,接著便覺得身體被人死死的掐著。猛然,云雅從睡夢中驚醒,習慣的張嘴便要大叫。
鳴鳳快速捂著云雅的嘴,“別叫,是我!”
聽見是鳴鳳的聲音,云雅才放心下來,她用手挪開鳴鳳的手,雙眼睜大的開著她,“你怎么來了?”
雖然衛言不忍看阿嬌死,會想辦法救她,可是說到底衛言始終是阿嬌死對頭的弟弟,他就算此刻對阿嬌心存仁慈,鳴鳳呢?他可不一定!上一次放她走,不代表這一次也放她走!
鳴鳳順勢坐在云雅的臥榻之上,眉目上染著說不出的哀傷,“阿嬌的事情怎樣了?衛言會不會幫咱們?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打算救出阿嬌,我擔心太久了衛青兒會對阿嬌不利!”
“不會有事的!”云雅看出了鳴鳳心中的悲傷,安慰道:“衛言已經找東方先生出謀劃策了,想必皇后應該會很快沒事的!”
“此話怎講?”鳴鳳好奇的問題,雖然素聞東方先生智慧過人,但是阿嬌的事情,容徹可是一點讓步都沒有,就連長安公主也束手無策,怎么會……
云雅淡淡一笑,附在鳴鳳耳畔說道:“東方先生說,皇上最怕的人是匈奴,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估計匈奴就會來襲,到時候皇上無暇顧忌皇后,所以救出皇后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只是讓鳴鳳以及所有人都無法想到的,在他們看來的希望,不過是容徹和衛青兒布下的一個大陰謀罷了!
聽云雅這般說來,鳴鳳才放心了。只是這匈奴為什么遲遲不來?曾經她討厭匈奴,討厭生靈涂炭,民不聊生的戰爭,而這一刻她竟然在期待匈奴的到來。
“既然這樣,那鳴鳳就先告退了,阿嬌的事情他日鳴鳳再謝你!”鳴鳳拱手道謝。
云雅露出皓齒淡淡的笑開了,她救阿嬌不過是看容恒的救命之恩上。阿嬌是容恒最愛的女人,她不忍心看容恒失去阿嬌罷了。這一切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且還給了一個可以接近衛言的借口。
說道衛言,云雅心中五味陳雜。她知道衛言心中只有皇后,可是她還是身不由己的愛上了。她也知道,衛言注定不會與阿嬌站在一起,那么他們就是死對頭,所以如果和衛言在一起,她就只能背叛容恒,那個曾經救過她的男人。
可愛情就是這樣,不管是飛蛾撲火還是背叛全世界,她都會義務反顧的去愛。
宮中,可不是這樣的景象,衛青兒依偎在容徹懷中,笑顏如花。
“皇上,你說此番楚家的結局會怎樣?現在咱們雖將阿嬌困在了王府,可是咱們卻沒有理由下手!如果此次匈奴來襲,咱們利用好了。不僅可以讓匈奴與我朝交好,還可除掉皇上心中最仇恨的一大家族,豈不是兩全其美!”
衛青兒摟著容徹的脖子諂媚的說著。
容徹擰著眉頭,思緒萬千。衛青兒這步棋還真是挺而冒險,匈奴可是善茬,若是控制不住,那就是引狼入室,到時候……
后面的結果,容徹不敢想象,雖然他想擺脫楚家,可是搭上江山,也不是他想看到的。這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衛青兒素來是一個精靈的女子,不然怎么能從一介舞姬爬上夫人的位置。她自然知道皇上心中所想,這些狀況,她早已猜度過了。
“皇上,臣妾明白皇上所顧慮。但臣妾早已有了對策,雖然匈奴人蠻橫,但是他們守承諾。再加上京城可是咱們的地盤,匈奴之人舟車勞頓,又有何本事敢于我朝抵抗?”衛青兒將其中的要害一一道來。
容徹點頭,衛青兒所言不假。只是他還是有諸多擔憂。
“皇上,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如今容恒勢力已去,就還剩楚家了,楚家一倒,試問這天下間還有誰敢與皇上抵抗?”衛青兒又煽風點火的說道,她就不相信容徹會不心動。坐擁天下,本來就是他的夢想,好不容易有機會實現,他豈會罷手。
“你打算如何做?”容徹看著衛青兒,心底依舊有些猶豫不定。
衛青兒嘴角微微上揚,邪魅的笑容在臉上蕩開,她早就想好了該怎么做。而且這一切事情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早就派人盯緊了阿嬌的人,之所以沒有將鳴鳳捉住,不是因為她沒實力,而是需要有人通風報信。她早就算準了,走投無路之下,他們必定會找衛言幫忙。
而衛言又豈敢與自己對抗,只能求助東方朔。
至于東方朔這老匹夫,雖然不會幫自己,但他也會有失誤的時候,他想用匈奴鉗住皇上,可是不曾想過,她衛青兒正是要利用這一點置楚阿嬌于死地,讓楚家消失!
“皇上,我聽聞楚阿嬌一等人已經求助于東方朔那老匹夫了,這老匹夫向來與我們不和,定是會幫楚阿嬌的。而他又不敢與皇上對著干,勢必會以匈奴來牽制咱們,咱們只需與匈奴聯合,然后再嫁禍給阿嬌,那到時候匈奴來襲,阿嬌可是百口莫辯。串通匈奴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我就不信到那時候楚家還能不倒!”衛青兒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抿了一小口,緩緩的說道。
容徹低頭看著衛青兒,他不得不感嘆,這個女子還好是為自己所用,若是背叛了自己,恐怕自己定會毀在她的手中。一步一局充滿了狠戾,也足夠的聰明,也難怪阿嬌會落得她的手中,要怪只怪阿嬌心太軟了,或者說是把尊嚴看得太重了。
曾經那些時光,只要阿嬌一句話,他容徹便將衛青兒處置了,可是說眉頭都不蹙一下,如今……只能說晚了,一切都晚了。
見容徹沒有說話,衛青兒繼續追問道:“皇上,你覺得臣妾的計劃如何?”
“愛妃所言甚是,只是朕還需再想想!畢竟……”容徹將衛青兒推開,緩緩起身,看著外面皎潔的月光。他本是愛著阿嬌的,只是阿嬌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
只是容徹不知道,曾經的阿嬌,也是摯愛著他,為了他生生死死都不在乎。
“皇上,你還是舍不得阿嬌!”衛青兒那么聰明的女人怎么會不知道容徹在想什么。俗話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楚阿嬌于容徹來說便是這樣的。
“胡說,朕怎么會舍不得,只是朕擔心這匈奴……”容徹自然是要狡辯的,他不喜歡被人看穿心思,尤其是被女人。
聞言衛青兒陰冷一笑,擔心江山,呵,皇上,為什么此刻你還惦記著楚阿嬌?你與她不肯能了,你知道嗎?就算你留下她,她的心也不屬于你!
“皇上,臣妾不知道你究竟是舍不得還是在擔心什么,臣妾只想告訴,打到楚家就在今朝了,如果失去這次機會,恐怕你我二人便會成為楚阿嬌的刀俎之肉,到時候的下場恐怕是不言而喻了!”
片刻沉思,容徹點頭,“朕思量片刻,你所言不假,一切就按照你說的去辦!”
衛青兒聞言,嘴角陰冷的笑越發濃烈,她一直想置阿嬌于死地,可她總是有辦法逃走,這一次,想必楚阿嬌是必死無疑。
“諾,臣妾謹遵圣命,這夜也深了,皇上保重龍體要緊,有什么事情明日咱們再做商議!”衛青兒上前挽著容徹的手,臉上的笑如鬼魅一般,讓人發指。
等了這么久,這一刻終于要來臨了,到時候人贓并獲,就算楚阿嬌有百張嘴,也難辭其咎了。
衛青兒在心中呢喃道:楚阿嬌啊楚阿嬌,這一次你我之間的戰爭就要結束了,呵呵,當初你千方百計讓我死,沒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自己先死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