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徹在劉公公陪同下,回到了養心殿。劉公公自然是明白容徹在阿嬌那里吃了個憋,心里肯定是惱怒至極,當下也不言語,生怕是讓這天子之火撒在自己身上。如今他年事已高,還要要好好珍愛自己的小命。
容徹坐在殿內,養心殿此時并無下人。他端著茶杯,突然向劉公公發問:“卿家覺得容恒怎樣?”
劉公公一時琢磨不定這皇上的心思,自然不敢點評。他只得說:“容恒王爺在京城之中素來頗有名望……”劉公公發覺這位皇上的眼神已經發紅,連忙改口!八〕贾毖,容恒王爺做事一向小心,行為低調,暗中卻也是心思詭異!
容徹的眼睛瞇了又瞇,“那你覺得我與他相比,如何?”
劉公公連忙跪下!氨菹履耸翘熳,豈是容恒能夠相比的。”
“哼哼。”容徹突然冷笑了一聲?v使自己是九五之尊又如何,阿嬌這個女人只怕是永遠不會喜歡自己了。
他突然心一狠,既然自己得不到,也休想讓那個容恒輕易得到。容恒相貌出眾,阿嬌只不過是喜歡上了他的樣子,也許,容恒一死,阿嬌說不定就會回心轉意了。
心里只要有了這樣的想法,卻是無論如何也拉不回來了。容恒與自己畢竟是血緣至親,如今他再也顧不上這些了。
死,他必須死!容徹手里端著的茶杯被他重重摔到地面。
“啊;噬舷⑴!眲⒐琶ε吭诘厣。
容徹看著劉公公,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容恒身為王爺,自己明面上無法對他怎樣,但是暗地里……
他招呼著劉公公走到他身旁,附耳對其說了幾句。
昨夜的風還未吹走迷失在夜里的霧,黎明時分的已經探出了腦袋,穿過重重的迷霧,陽光已經灑滿了這座容恒王府。
容恒醒了,不知為何一夜未睡,似乎冥冥之中的預感,今天將有大事發生。
已經許多日沒見到阿嬌了,心里自然是十分地想她。已經洗漱完畢,今日他想去京城四周看看,每日在府中,要真的閑出了一身毛病就不好了。
“王爺,今天是要出去游玩?”容恒回頭,原來是百合這個丫頭。
他點頭說:“今天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你們就別跟來了!
百合的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她諾諾的道了聲是,便退下了。容恒出門,身旁無人,這無疑是給了衛青兒殺他的最好時機。
不久后,容恒府里飛出一只信鴿,飛往的是皇宮內院!叭莺憬袢毡阊b出府,身旁無人,是殺他的最好時機!
百合在寫這信的時候,手是抖了又抖。容恒對自己無意,但畢竟自己對他已經有心。
“百合,你怎么臉色這么難看。”剛要出府的容恒還是細心的發覺到了百合的不對勁。
百合慌忙說:“沒事。只是昨夜沒睡好,身體有些發寒了!
容恒點點頭!澳悄憬裉炀秃煤眯菹伞N易屍渌私o你煮點姜湯,清清體內的寒氣。”
容恒云淡風輕的說著,卻讓百合的心更加疼痛。
她看著容恒出府,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是悄悄的跟上了。
衛言還沉溺于昨夜的宿醉。清早一醒,便收到了姐姐的飛鴿傳書。“今日殺容恒!
他擦拭著劍,整裝待發。
可誰料,一出府,便被云雅這個丫頭給盯上了。
只見云雅哈欠連連!敖K于等到你出來了,沒想到你竟然是住在衛府,你昨天說你叫衛言,啊哈!我明白了,宮里的那個衛青兒是你的姐姐吧!?”
衛言尚未明白這丫頭的身份,自然懶得和她多言,三步并作兩步就要甩開她。
“喂!怎么看到我就要走!”云雅竟不管不顧的就撒腿追上。
衛言皺了皺眉頭,眼前的這個糾纏著自己不放的丫頭任憑自己擠破了腦汁也想不出是誰?可偏偏她又是那么煩人,絲毫沒有知難而退的意思。
“你到底想干嘛!”衛言停下腳步,問道。
云雅略作沉吟:“我想看看你今日這么早出門都去忙些什么?”
衛言心一驚,重新審視了這姑娘,看著她那毫不知情的樣子,她說這話看來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去哪里。
“我今日有要事在身,還望姑娘不要再跟隨在下!毙l言說完自以為這云雅會知難而退。卻沒想到,云雅只是猶豫了一會兒,便又跟上了。云雅用她那虎牙想了想,“這人肯定又是去抓人了。我才不會讓他輕易抓到人!彼窒肫鹆四菚䞍鹤约号缒醒b被抓的那次,心里就是有些不爽。
衛言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這丫頭看起來今天是要纏著自己了。不過他也暗中疑惑,沒想到她輕功如此之好,竟能跟上自己的腳步。
如果換做平時,他必定要好好詢問一番,可今日,他還有刺殺容恒這一要事。
實在不愿意在其他人身上浪費時間。左思右想,他突然靈光一現。慢悠悠的走進了一家妓院。
云雅還想跟上,卻看到這是煙柳之地。她便止住了腳步。心思道,沒想到這人即喝酒又好色,這才是早上便來這種地方了。實在是爛人一個,她剁剁腳,便要離開。
而衛言,在這妓院里的屋里卻翻墻而出。目標直奔著容恒的方向而去。
皇宮內。劉公公還在回味著皇帝昨日附耳的話。容徹在他耳邊說,要自己跟隨著禁軍中的高手今日務必提著容恒的腦袋來見。
皇上殺王爺,這可不是小事。劉公公琢磨了一宿,自然是明白皇上的用意。只怕今天就算事成了,自己也并不會有什么好處。
他嘆了口氣。伴君如伴虎,看來皇上是覺得自己知道的事情多了,等除了容恒,自己也不遠了。
心思感嘆之際,這些禁軍大將已經在催促這位劉公公了。
換了身便裝,劉公公應聲走了出來。久在深宮,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武功好手。
鳴鳳還躲在這劉公公的房間,原本昨天是被阿嬌授意今天殺了這位公公的。卻沒想到知道了這樣一件大事。
看著這些禁軍的背影,鳴鳳趕緊回去通知阿嬌。
衛言一個人在京城里,很快就確認了容恒的蹤影,容恒還真是大意,這時候還有心思跑到郊外賞心。
這里四下無人,容恒自然雖會武功,但現在下手正是時候。
他抽出身后的劍,已經是下決心除了容恒了。
阿嬌的心突然疼了一下,仿佛最摯愛的東西被人奪走了一般。鳴鳳急匆匆的跑進她的寢宮,大口喘著氣。
“怎么了?”阿嬌從未見到鳴鳳如此慌張,她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了。
“容徹要殺容恒!現在已經派劉公公攜禁軍秘密出宮了!”
阿嬌聽后,慌忙起身。
“我要出宮!”
阿嬌明白,昨天對容徹的話已經激發了他的殺心,現在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容恒絕對不能死。
“可是現在皇宮一下子管的這么嚴,你要怎么出去?”
阿嬌的手捏成了拳頭!澳俏胰フ胰輳!”
衛言的劍泛著寒光,他的臉冷的像是冬日里的霜。眼前的容恒是他恨的人,是他讓阿嬌鬼迷心竅。殺心已起,終于是劍隨著人影揮出!
“噗嗤!”劍入身體的聲音,血液順著劍流下。任衛言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百合替容恒擋下了這劍。百合不是姐姐的人嗎?為什么?
衛言不明白,百合也不明白,只是身體還沒來得及去思考那么多的利益得失,本能的沖上去擋了這劍。腦子里想的也容恒平日對他的好。她還在想,早上容恒勸她待在府里喝姜湯的暖心的話語。
身后的容恒已經發現了渾身是血的百合,他緊緊抱著百合。百合笑著,被人擁抱的感覺真好。尤其是自己喜歡的人。她想說話,可是一開口嘴巴卻都是血。
“王,爺對不起”她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拔因_了你我不是賣身葬父的丫頭一直和你一起都是有受人指使的!
容恒搖頭,示意她不要說下去。百合卻掙扎著最后一口氣,對他說:“其實我是真想嫁給你。”
百合最后竟是笑著離開的。女人,一輩子的心機,原來不過也是一種掩飾罷了。
容恒默默地合上百合的眼睛,百合花是純粹的啊。春日里的百合從來都是簡單而美麗的。
容恒放下百合的尸體,久久才站了起來,面對衛言。
兩人相對,是兩張蒼白的臉。容恒的蒼白是因為百合救了自己最后說的話,而衛言的蒼白,是因為自己錯手殺了百合。
“為什么?”容恒質問。
衛言的心卻是亂的,他重新拿起劍對向了容恒。百合死了是意外,這不關他的事,只要容恒死了,自己也就達成了姐姐安排的任務了。
容恒現在身邊已經沒有了百合,再也沒人為他擋劍了。
衛言看著百合的尸體,如果不是他,你就不會死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