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的動作還是很迅速,鳴鳳和跳跳已經(jīng)開始研究要怎么研制出那個獨(dú)一無二的毒藥出來。阿嬌平日里也沒有接觸過那樣多的藥材,對于這類東西只能靠著他們兩個在弄了。
鳴鳳身為鳴家的繼承人,對于這方面還是十分精通。再加上一個鬼醫(yī)在,更加是雙劍合璧,所向披靡了。
趁著鳴鳳他們在弄藥的事情,阿嬌也不敢閑著,有事沒事就去京城中走一走看一看,沒準(zhǔn)兒還能碰上幾個美人。
京城一向是各城市之間交流最為頻繁的城池,來來往往的商人最多,得到的消息也是最多的。
阿嬌先是去了一趟容恒的王爺府,不為別的,只是想去看看。上次從公主府回宮之后,她就一直沒有跟容恒見面。她當(dāng)時腦子很亂,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容恒說。為了不讓他多疑,索性閉門不見。
容恒在涼亭中下棋,這是他的一個雅趣,阿嬌有時候心情好會跟他對上幾盤棋局,輸贏倒是不在乎,最重要的是一個樂趣。
容恒最愛的還是一身無暇的白衣,長發(fā)用玉冠高高束起來,露出堅(jiān)毅的臉龐。腰間只別了一只玉,沉穩(wěn)而不失貴氣。
“嬌兒,來了怎么也不說一聲。”容恒聽到窸窣的腳步聲,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阿嬌正怔怔地站在涼亭之外,神情說不出的迷茫。
阿嬌展開笑顏,掂起裙擺,踏著青石臺階拾級而上。“我本來是不想打擾你,風(fēng)景太美了。”
是內(nèi)心的肺腑之言,阿嬌一向知道容恒驚艷的容色,他和容徹長得有些相似,但僅僅是外貌上,氣質(zhì)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容徹是冷漠中帶著算計,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的厭惡之感。而容恒不同,他是不食人間煙火,不沾染俗世的翩翩佳公子,帶給人一種悠然自得的舒適之感。
“還好本王還有這么一個臭皮囊讓嬌兒看了會失神,萬幸萬幸。”容恒手上還拿著一枚黑色的棋子,此刻正停留在半空中,還沒有落下。
阿嬌被容恒這么一說,臉色微紅,好在沒有旁的人在,要不然這臉可是再不能見人的了。在容恒的對面坐下來,阿嬌仔細(xì)看著桌上的棋盤。
“已經(jīng)被困了個嚴(yán)實(shí),你要如何突圍?”阿嬌笑著說。
容恒不慌不忙,將手中的黑子落入其中,暖暖地一笑:“嬌兒,如今你在看,我可是被困之將。”
僅靠著一子,容恒輕而易舉地突出了重圍。阿嬌不由得輕嘆,容恒的棋藝在幽明國也算是難逢對手了,往日輸在他的手里,她可是一句怨言都沒有。若不是他為人低調(diào),素來不喜那些虛浮的威名,只怕京城第一棋手的名號也會是他的。
“嬌兒今日可是難得來一次啊。”容恒將棋盤收拾干凈,一邊抬頭看阿嬌,并沒有要跟她下一盤棋的意思。
阿嬌笑意更歡,“你這是在吃醋了嗎?怎么像個怨夫一般。”
容恒也不避諱,遞給阿嬌一只茶杯,“和鳴鳳天天在一塊還不膩,連個見客的時間都沒有嗎?”
聽聽聽聽,阿嬌可是聽出來了,容恒是在怪她整日跟鳴鳳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冷落了她,所以才這樣哀怨。但他不知,她是在為將來做準(zhǔn)備。
“我這不是來了嗎?難道你還要趕我走。”阿嬌喝了一口茶,睨了容恒一眼。
容恒將阿嬌放在桌上的手握住,一股真實(shí)的感覺的油然而生,“嬌兒,你總是這樣,讓我太患得患失。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失去你。”
因?yàn)楹ε拢挥心阍谖业纳磉叺臅r候才感覺到有了那么一絲的安定,那一種患得患失的感情太折磨人。
阿嬌有些心虛,她何嘗不是那樣患得患失。她希望能夠跟容恒在一起,但有時候并不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在她的身邊,還有楚家,還有其他的事情所牽絆。她知道這樣對容恒不公平,但是她也沒有什么辦法。
“容恒,我想和你在一起,最好永遠(yuǎn)都不分開。”阿嬌鼓起勇氣,看著容恒的眼睛堅(jiān)定地說。
如果說出來能讓他安心一些,那么她愿意。這是她最想跟他說的話,現(xiàn)在有機(jī)會就把那些不曾說過的話都說一次,遺憾也會少一些。
容恒被阿嬌的表白嚇了一跳,他似乎是不敢相信阿嬌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他心里還是很高興的。但在欣喜的同時又有一種莫名的擔(dān)憂,他覺得今天的阿嬌是有些奇怪,說的話也是有些莫名其妙。隱隱中好像帶著一種不知未來的迷茫,他很擔(dān)心。
“嬌兒,你今天有些不一樣。”容恒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難道你不應(yīng)該對我的話感動嗎?為什么表現(xiàn)出這么冷淡的樣子啊。容恒,我倒是覺得你比較奇怪。”阿嬌似嗔似怒地看著容恒,手也掙脫著要離開他的手。
容恒突然下了一下,或許這樣的阿嬌還是有些生氣的,還是最真實(shí)的。她的手在他的手里,哪能那么容易就放開了。將阿嬌的手抓得更緊,“嬌兒,你難得說一次令我歡喜的話,我當(dāng)然是要感動的,要不以后你常說這樣的話,我興許習(xí)慣了才能表現(xiàn)出更好的樣子來。”
“誰要天天跟你說那些話,怎么不是你說。今天我可是說了,今后這種話就要你來說。男子要主動一些,女子就該矜持一些。”阿嬌別過臉,不再看容恒那張欠扁的俊臉,不用說她也知道自己的耳根又在發(fā)燙了。
容恒輕輕咳了幾聲,繼而說道:“嬌兒,你是我這一生最想共度一生的女子。”
靜默,還是靜默,有些話雖然聽說了幾百次幾千次,但是每一次聽到還是會有不一樣的感受,還有不一樣的心跳。阿嬌就這樣怔怔地看著容恒,心里所有奇怪的感覺都沒有了。她甚至忘了這些話是她要他對等說出的,因?yàn)樗f過了。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緣故,阿嬌還是被感動得一塌糊涂。人生就要難得糊涂,被情話迷得糊涂也不算什么丟人的事。但是阿嬌很顯然是迷糊過了頭,她只記得在兩人深情對視的那一剎那,她說了一句很煞風(fēng)景的話來:“容恒,我想吃街上的糖葫蘆了。”
當(dāng)他們從王府中走出來,她手里拿著兩只紅艷艷的冰糖葫蘆的時候,阿嬌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是怎樣出糗了。
大概是沒有哪一個女子在面對心愛之人所說的情話這樣失態(tài)吧,她甚至都能聽到容恒淺淺的笑聲。不用說,他一定是在笑話她了。
“容恒,跟你吃冰糖葫蘆的時候果然是會吃到最甜的。”阿嬌咬著冰糖葫蘆含糊地說。
容恒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笑意一直掛在嘴邊,“所以嬌兒才會這樣迫不及待地要來街上吃冰糖葫蘆嗎?”
很明顯的笑話,阿嬌不能聽不出來。她臉色一沉,咬著糖葫蘆的嘴突然變得很酸很酸。她說的難道不是情話嗎?就這樣不明顯的嗎?
糖葫蘆是酸的,但是即便是酸的在你身邊也會變成甜的。
阿嬌決定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咬著自己的糖葫蘆比較好,雖然現(xiàn)在經(jīng)過一個鬧劇已經(jīng)變了味道。但為了不被人再挖出一些毛病來,她還是選擇將它們吃完。
兩大串的糖葫蘆,吃完牙齒會不會更酸。阿嬌誹腹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行人匆匆而過,還帶著一股涼風(fēng)。
聲音越來越響,動靜越來越大,阿嬌從眼前的糖葫蘆清醒過來,只見前方一大群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吵得也是有些厲害。
“我們也去看看吧。”阿嬌拉著容恒的手湊過去看,熱鬧的事情當(dāng)然不能錯過。
她走近一看,只見人群中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子跪在地上。在她的前面還有一塊木板,上面寫著“賣身葬父”幾個大字,在大字的下面就是一些小字了。按照一般的賣身規(guī)則,下面的小字都是講述了生活怎么怎么艱苦,父親怎么怎么死了沒錢送葬。
這本來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在京城中雖然不多,但是一年那么兩三個賣身葬父的倒是很多。阿嬌平時也不常出宮,就是出宮了也沒有見到這樣凄慘而饒有話題的事情。所以今天這一次,倒是她第一次看到。
因?yàn)楹苌僖姡跃捅容^稀奇。阿嬌仔細(xì)看了一眼那白衣的女子,她低著頭,看得不太真切,隱隱落下的幾縷秀發(fā)襯得臉更加地楚楚可憐。雖然看起來纖細(xì)瘦弱,倒也不失風(fēng)流。
“我出五十兩,你跟我回家吧。”一個粗壯的大漢將錢袋扔在地上,粗噶的聲音隨之而起。
那白衣姑娘見有人買了,緩緩抬起頭來,在看到對面是這樣一個其貌不揚(yáng)的大漢時,眼底閃過一絲鄙夷,但很快就消失了。她柔聲說道:“這位大爺,承蒙你錯愛,這五十兩確實(shí)不夠,若是您多出一些,奴家定跟你回去。”
方才阿嬌一直盯著那姑娘看,她方才的鄙夷可是瞞不過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