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邊關來報的一些列消息,容徹知道這其中是有人在阻撓,不用說,也一定是長安公主那邊的人。
這件事情,他也只能是有苦在心里面咽著。這要是說出去了,對他很不利,他就是再惱羞成怒也不會這么傻地去給人把柄。
劉公公卑躬屈膝地垂著頭,也不敢吭一聲,他悄悄地做了一個手勢,將宮里剩下的宮女太監都撤下去。
“皇上,保重身體,怒大傷身啊。”劉公公是跟在容徹身邊已久的老人了,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容徹這么生氣。
容徹哼了哼聲,他現在怎么能不怒,長安公主都已經騎到了他的頭上,而他卻什么都做不了。他這個皇帝當的,未免也太窩囊了些。
“劉公公,你說朕接下來該怎么辦?”容徹冷眼撇著剛剛呈上來的快信,都是一些邊關無用的消息。
大手一揮,將桌子上的奏折一甩了個干凈,朝廷之上,他的呼聲越來越弱。他知道長安公主的手段,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可是他又是那樣容易被人擺布的,長安公主再厲害也是一個臣,而他是君。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可不會那樣輕易地就認輸了。
劉公公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是他顫抖地手已經泄露了他的內心。只聽見他尖細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之上格外的刺耳,“皇上,你是一國之君,這天下都是您的,您想怎么做就可能怎么做。”
“可為什么朕要做什么總是不順利?”容徹難得出現了挫敗之感,接二連三的打擊,他已經對這天下感到了緊張。
“皇上是多慮了,天下都在皇上的手上。只要皇上在的一天,您要做什么都可以。”劉公公鄭重地說。
容徹對劉公公的話很是受用,沒錯,這天下都是他的,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還不是他的一句話。這連續不斷地失誤不過是一個不可避免的差錯罷了,只要他一天坐在這個位置上,他就一天沒輸。
劉公公見容徹面色有一絲緩和,小心地擦了擦額頭上流下來的冷汗。現在時局不對勁,皇上也跟著不對勁了,他這個腦袋現在還是在脖子上,說不準哪天都沒了,他可是緊張著。
容徹的俊顏跟著搖曳的燭火忽明忽暗,他的眸色很深,看不清里面藏著怎么的情緒。現在他肚子里是一團火燃燒著,不知該如何發出來。長安公主,楚家,怎么他要對付的人一個都沒有解決。
從那日在中秋晚宴之上的沖突開始,長安公主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宮中。容徹知道她被人劫持的事情,但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這件事情,他也是很懷疑。
如今朝中幾乎是被長安公主籠絡了,究竟還有誰敢如此大膽地去劫持她,這不是在跟楚家作對嗎?縱觀全局,他也想不到是誰如此果斷。
這事本來是跟他沒有關系,但是容徹知道,長安公主一定將這個罪過放在他的頭上。他們的沖突已經越演越烈了,但凡有什么事情,那帽子鐵定是扣在他的頭上,反之,他也一樣。
對于這件事,容徹倒是很坦然,他們的心結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地就解開了。
衛青兒的眼線也是一直跟著邊關的消息在走,如今匈奴將軍秘密死亡,她也有耳聞。這個主意是她提出給容徹的,現在失敗了,她的損失才是最大的。
容徹是什么人,最恨的是別人不將他放在眼里。她是沒有錯,出謀劃策,理應是一個功臣。但是事與愿違,她所出的那些主意都被一一化解,損失慘重。容徹今后肯定是對她產生了質疑,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楚阿嬌還未傷到一分一毫,這邊,她的氣數就已經快要盡了。在后宮,最重要的是皇上的寵愛,可這一次,她怕是很難渡過這次的危機了。
衛言進宮來看衛青兒,他也是得知了邊關那邊的消息,他回京的時候明明已經是交代清楚了,可沒有想到會出了這個岔子。
“姐姐,我已經聽說了此事,今后要如何是好?”
衛青兒看著衛言,眼里盛滿了無措的目光,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做。她的每一次計劃都已經被楚阿嬌破壞,如今的她,算是山窮水盡了。
看著衛青兒迷茫的樣子,衛言心里也不好過。他們姐弟二人在這朝中沉浮,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他知道姐姐的苦,在后宮,皇帝的寵愛比什么都重要。可是如今,皇上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遷怒于她呢。
“衛言,我該怎么辦。這個主意是我給皇上出的,如今失敗了,我這個夫人恐怕是不保了吧。”衛青兒喃喃地說,帶著對前路的恐懼迷茫。
衛言不忍心,這事還得怪他。如果他沒有喜歡上阿嬌的話,那么他就可以心無旁騖地為姐姐做事,那么姐姐也不會落得如此。可是世間沒有如果,從他一眼見到阿嬌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莫名地柔軟了。
阿嬌,是他心上的人,她跟姐姐一樣重要。
可是他卻為了阿嬌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了姐姐。衛言此刻真恨自己,為何要喜歡上阿嬌。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他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呢。
“姐姐,我定會為你籌謀。你放心。”衛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是他唯一能做的承諾了。
衛青兒已經沒有什么表情,計劃一再失敗已經讓她的信心一次次地跌落。容徹的陰晴不定,衛言的執著,她已經不知道今后還能依靠著誰。
“衛言,你是我的弟弟,為什么你不能一心地為我呢。這后宮那么大,那樣多的人,他們都想欺負我。我能怎么辦,難道要任著他們欺負我嗎?”衛青兒哭了出來,這是她忍了好久的眼淚。
“姐姐,是我的錯。”衛言此刻心里也不好受,姐姐在自己的面前哭,他卻無能為力,這樣的挫敗感比在面對著千軍萬馬還要無能。
他是一個將軍,為家國保衛疆土,同時他也是一個男人,當是家里的頂梁柱。可是他卻不能讓自己的姐姐得到應有的幸福,他竟然是那樣的失敗。
“衛言,難道楚阿嬌真的有這么好,你就這樣死心塌地,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不顧了嗎?”
面對著歇斯底里的衛青兒,衛言的眉頭皺得更深,他抱著衛青兒,心里已經不能再用愧疚形容。“姐姐,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衛青兒一邊哭著,一邊說:“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姐姐,那么從現在開始,楚阿嬌的事情與你無關,今后你要一心幫著我。”
“說啊,說你要好好地幫我坐上皇后的位置。你知道后宮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話我嗎?只有我當了皇后才能揚眉吐氣,衛言,你是我的弟弟,是我唯一的親人。”見衛言不說話,衛青兒是下了狠心了,今天她一定要逼著衛言做決定。
衛言看著姐姐,她那樣嬌小,眉眼之間再沒有了往日的單純。后宮有多險惡,他能夠想得到,而他的姐姐,一個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窮家女子,在后宮就是被人欺負的份上,也難怪她會變了。
他突然很懷念當初的姐姐,沒有心機,沒有陰毒,當時他們唯一的念頭是要填飽肚子,可以過著沒有屈辱,沒有貧寒的生活。
如今,他們做到了,可是再也沒有卻沒有了以前的快樂。姐姐在后宮,過的日子是什么樣的辛苦。他,還有什么理由不去幫自己的姐姐。
“姐姐,我答應你。”
“衛言,我知道你會幫我的。姐姐如今形單影只,最需要的是你的幫助。”衛青兒終于滿足,她等了那么久,就是在等到衛言全心全意地幫助她。
衛青兒已經想好了,這一次陷害楚家不成,她會向容徹求情。這一切的責任,只能說是長安公主的手伸得太長,她幾乎已經將朝政掌控。
不管事實的真相是如何,只要她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楚家身上,一來將他們之間的矛盾繼續深化,而來也可以為自己脫罪。
現在她還有了衛言的承諾,此后的路也不至于太難走。上次要不是衛言在從中阻撓,她早就將楚阿嬌和長安公主給殺了,也不至于整出了那么多的麻煩。
楚阿嬌,她就是想不通了,為什么所有的男人見了她都像丟了魂一樣。死去的白展堂是這樣,容徹也是這樣,就連衛言也不能幸免。她要是再不使出撒手锏,只怕有一天衛言也跟著叛離了她,到時候她真的是眾叛親離了。
衛言從衛青兒的寢宮悄悄離開,雖然他是她的弟弟,但畢竟是一個大男人,在后宮中,一旦過了時間點,除非是當差,便不允許有男人在宮中行走。他今天已經算是破例了,要被人發現,只怕會給姐姐帶來麻煩。
從小路走回去,那偌大的御花園不像白天那樣明朗,在那彎彎曲曲的小道上走著,他也不認識路,恰好前面走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