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兒見容徹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心下一喜,那絹子被容徹一把抓在手里,輕笑一聲。衛青兒見容徹一副相貌堂堂,而坊主又好生的相待,仿佛很是巴結似的,想著,這必定是什么達官貴族。
衛青兒想著她若是能攀上他這棵大樹,下半輩子就不用多愁了,就賣了力的使出渾身解數去勾引容徹。
容徹雖然聞著這歌舞坊的胭脂味不甚喜歡,可想著,若是身上也沾了胭脂味,到時候自己故意露出馬腳,他倒是很想知道阿嬌心里究竟有沒有他一席之地。
猛然間,容徹想起阿嬌說的話,仿佛,連他的生母都沒有這么了解他。他以為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只有他自己,沒想到,還有一個阿嬌。
衛青兒見他微微有些出神,眉頭輕皺,一舞跳完,衛青兒自己走到了容徹的身邊,好生向坊主問道,“坊主,這位倒是眼生的緊,不知是誰家的公子?”
坊主想著容徹剛才進門時這般臉色,便打死也不想告訴別人容徹是誰。可又怕衛青兒不知道他是誰,若是虧待了他怎么辦?
“這呀,是天下最大的一家。”
坊主賣著關子笑瞇瞇的看著衛青兒,見容徹直盯著衛青兒,便向順水推舟似的,她沖著容徹好生道,“樓上有雅間,公子不妨同青兒一起討教討教這風花雪月之事。”
衛青兒一聽這話,天下最大的一家?便想著這許是皇子,京城中有兩位皇子,她不知這是哪一位。
容徹已經娶了阿嬌郡主,阿嬌郡主背后勢力強大,想來容徹不會在新婚不久就出入歌舞坊,而且,這兩位皇子從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這里。
今日既然送上門來,她可不能讓這個機會白白的溜走了。
聽說容恒大皇子愛慕阿嬌郡主已久,如今阿嬌郡主嫁給了容徹,心里定然是落寞非常,也不排除到歌舞坊尋開心的可能性。
大皇子如今不是皇子怎么了?再說,只要皇帝沒死,誰能保證他不會登上后位?只要他是皇子,她只要釣上他,還怕今后享不了這源源不斷的榮華富貴么?說不定,往后就是一個皇妃!
衛青兒好生的將容徹迎上了歌舞坊樓上的雅間,歌舞坊內的客人們見衛青兒剛下來便上了樓,心里暗自不爽,可有眼尖的看出了,心里暗自估摸著,這不是太子殿下么?
朝中大臣的幕僚們多有出入歌舞坊,長安公主府下自然是有的。其中幾個眼尖的極為互相對視了一眼,便尋了個由頭早早的出了歌舞坊。
衛青兒為了她的皇妃夢站在容徹身旁替他斟了酒,百般媚笑,容徹就算是個不近人情的男人,那他也是個男人啊!再說,阿嬌從來都不讓他碰,好不容易好開葷了,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可,權勢,女人。容徹心里暗自冷笑,不論什么女人,都比不上他的權勢。
因為,即使衛青兒如何的引誘容徹,容徹只是很好的把握在一個點上。
衛青兒見容徹如此把持得住,便失手將酒倒在了他的下袍上,衛青兒一見時機已到,便很是歉意的拿著手絹替他拭去袍子上的酒。
容徹一只手突然的抓住衛青兒,一張看似妖孽的臉離衛青兒越來越近,衛青兒自認為是歌舞坊的頂梁柱,可目光對視容徹幾近熾熱時,心里竟然也把持不住了。
容徹輕笑了一聲,將衛青兒從地上扶起,讓她好生的坐在自己的旁邊,兩個人一起把酒言歡。
衛青兒見容徹眉目中似有愁色,便問著,“公子是為何發愁?”
容徹見衛青兒如此聰穎,便又灌下一杯酒,他的頭有些眩暈,他看著衛青兒,用手挑起她的下巴,極其戲謔的說,“我有個心愛的人,得不到,想知道我在她心目中究竟是何地位。”
容徹這話說完,心里猛地一怔,他突然反應過來,阿嬌是他心愛的人。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酒也醒了不少,心里暗自自嘲。
衛青兒一聽,又見他說完這句話清醒了不少,便更認定了他是容恒,她故作善解人意,“所以公子便來了這歌舞坊?”
容徹想起自己來歌舞坊的初衷,心里暗自嘲笑了自己一把,“是啊。”
衛青兒眸光一動,用著極其嫵媚的聲音說著,“這還不簡單。”
容徹一聽衛青兒的聲音,心里有些癢癢的,若是阿嬌也能像衛青兒如此一般的嫵媚善解人意便好了。這種想法只停留在容徹腦海中一剎那,因為他自然知道,若是阿嬌像衛青兒一樣,他不會有興趣,只會在他做好一切大事后,將她棄如草芥。
“你有何辦法?”
衛青兒并沒有回答容徹的話,只是將自己靠在容徹一旁,用著極其嫵媚妖嬈的聲音說著,“溫柔鄉,香氣酒氣,最容易驗證一個女人是否在意一個男人。”
容徹并沒有將衛青兒推開,他的眼中多了幾分溫柔,既然阿嬌可以給他戴綠帽子,為何他不行?他是個男人。
這雅間的溫柔香愈發的濃烈,紅帳之內,身影交纏。
長安公主在府內聽著府中幕僚稟報著容徹進了歌舞坊,心里很是生氣。這才一天都未過去,就如此的按捺不住了么?
果然阿嬌說的沒錯。就算她當了皇后,這皇后的位置不知道也會被哪個低賤的歌妓奪了去。
真是放肆!
好你個容徹,誰給你的膽子?連河都沒過,就想著拆橋?本宮不將這帳討過來,本宮就不叫長安!
長安臉色很不好看,若不是她當初咽不下容恒生母那口惡氣,又怎會糊涂的將阿嬌嫁給容徹。
長安斂下神色,立即決定當下就給楚家留條后路。她不可以完全的相信容徹,那就將一部分的希望寄托在容恒身上。容恒心里當阿嬌是至寶,定然不會欺負阿嬌,也不會給她弄出這些勞什子的事情。
大抵過了幾柱香的時間,阿嬌在房內也聽聞了這一點,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輕到不能再輕的話在嘴里脫口而出,“衛青兒,你這個賤人,是你么?”
站在一旁的丫頭身子顫了顫,郡主都沒有出去過,怎么可能會知道那個歌舞坊的女子是誰?
衛青兒,既然你已經出現了,我就要要你從最低賤,爬到你想要的位置,再將你從天堂,狠狠的推到地獄,下油鍋。
前世你心狠手辣裝柔弱,我在容徹面前要強敵不過你,今世,我要像用毒蛇一般,一步一步的逼近你,讓你心里產生巨大的恐慌,再一口一口的朝你噴射毒液,讓你生不如死,死也沒有葬身之地!
長安公主在內殿聽聞容徹在府外求見,她正是氣頭上,那個低賤的男人,有何顏面見我的女兒?她是公主,自己的丈夫從來都沒有納過妾,就算他是皇子,以后的皇位都是我楚家助你奪來的,你又有何的顏面去納妃?
容徹,你置我的阿嬌于何地?
“這事本宮不管,你去支會郡主一聲,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長安狠狠的說著,那稟報的仆人心里一顫一顫的,早知道給長安公主的女婿通報是這樣的態度,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來啊。
阿嬌一聽,嘴角上的笑意不斷,那家仆看著心里直發毛。阿嬌輕哼了一聲,前世逼我而死,今世的復仇,從現在,真正開始。
你們兩個,誰也跑不掉。
阿嬌早就知道她母親不管這種事情,便派人早早的備下了一盆水,命府中憨大漢將那盆水沖府中門口倒在容徹身上,又再說了一句,“郡主說,太子爺身上的胭脂香酒香太過濃重,郡主怕臟了她的地方。”
容徹被淋了一盆水,顏面盡失,臉上的怒氣不斷,可心里竟然有了一絲絲的輕松。看來,衛青兒說的也是對的。果然,要是想印證自己在阿嬌心目中的地位,就是得這樣來。
容徹裝作很是生氣的模樣,冷冷的看著那個憨大漢,那個憨大漢即使很憨氣十足,可一見到容徹,當朝太子爺這種冷的發毛的眼神,心里立即怕死了起來,“你家郡主還說了什么?”
憨大漢心里突然有了底,想起郡主交代的話,突然又很不怕死的說著,“郡主說,她不介意讓太子爺抬個平妻進府,只不過,進的不是太子府,而是皇子的府邸。”
容徹心里一冷,臉上冷冽的表情極其的濃重,他身平最恨別人拿權勢皇位儲位太威脅他。
憨大漢見容徹的表情果然和郡主所料不差,為防止容徹動怒硬闖,又吩咐門口的小廝關門,他朝著容徹狠狠的說,“長安公主說,關門!今日之辱,他日定然雙倍奉還。若是那個不要臉的小蹄子不小心懷了孕,她就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容恒輕哼一聲,他今日都未在歌舞坊過夜,一是怕他名聲不好,二也是給楚家和阿嬌留了個面子。
誰知道,他現在以來,楚家的人竟然全部都知道了。看來,明日等著他的又是一場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