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傷在背后,容恒不得不將上衣脫下,整個房間只有一盞油燈,阿嬌將藥膏敷在容恒背后時冰冷的觸感,房間內充滿了曖昧的氣息。
阿嬌默默不語,她以環抱式的姿勢替容恒包傷口,臉色有些微紅,她站在容恒身后好生的替他打了個結。
容恒依舊沒有說話,可是想起方才對峙著還緊緊拉著阿嬌的手,心里便覺得溫暖。阿嬌替自己上藥包傷口,容恒只覺得傷的很值。
或許他不該這樣想,只是他到現在為止依舊很貪戀她的溫存。
“我想,我還是有必要解釋下。容恒你不要說話,如果我說完了,你還是沒有辦法理解,那我也認命。”
阿嬌繞過他坐在他的對面,容恒將上衣好生穿起,阿嬌繼續道,“我嫁給容徹,就好像你母親不喜歡我一樣。我母親選擇了容徹的原因你很清楚,而我很在意我的母親,就好像你很在意你的母親一樣。”
阿嬌見容恒繼續不語,她鎮靜了些許,“我不愛容徹,我嫁給他只是做戲,所謂三從四德出嫁從夫,我想,對一個根本互相沒有夫妻之實的人來說,根本行不通。”
容恒聽到阿嬌說她和容徹只是做戲,阿嬌還是她自己,沒有和容徹圓房的時候,他心里其實是有些激動的。可是木已成舟,他們如果選擇在一起,那該有多么天理難容。
阿嬌用木簽挑了挑那一盞幾乎快滅了的油燈,她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你還愿意接受我,我會在我了結完一切事情后和你共奔天涯,從此不悔。如果你還心系皇位,那我也會幫你。”
容恒深深的愣神了,他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有心牽扯皇位,他的心里滿滿都是阿嬌,他望著阿嬌良久,聲音沒了之前的清冷,“現在的行事根本由不得你我二人。你說要陪我共奔天涯,可你的母親長安公主會答應么?她盤算了那么久,不就希望你母儀天下么?”
阿嬌雖然聽出容恒的聲音沒有之前那本冷淡,可是心中的防備與冷意依舊不忍她直視,“你知道的,我只愿我母親安好。我不希望容徹當皇帝,就像我希望我與你在一起一樣。”
容恒一愣,心里漫漫都是阿嬌說要和他在一起,他與阿嬌四目相對,在散著血腥氣息與藥香的房間里默默無言,只是靜靜的看著。
第二日一早,容徹府中靜謐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容徹當然知道阿嬌徹夜未回府,所以他心里更加的恨,既然他不能快點讓容恒死掉,那就快點讓疼愛容恒的皇上死掉。
何太醫跪在容徹的書房已經好一陣了,他跪下之前說,“微臣愿意幫皇子您辦事,只是微臣怕微臣一旦辦好事情就會被殺人滅口。于是微臣將這一事告訴了一個人,若是微臣與自己的家人有朝一日死于非命,那這一件不該為人知的秘密也會昭告天下。”
容徹一心想著如何毒害皇上的事情,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跪在地上良久的何太醫。等他注意到的時候,他將何太醫好生的扶起,“本皇子不是過河拆橋之人。太醫你放心。”
何太醫跪得已久的膝蓋有些酸麻,他擦著汗,很是恭敬的問道,“那微臣應該如何做?”
容徹從書桌之下的抽屜中拿出一罐釉色純白的小罐子,他輕蔑的看著這罐罐子,修長的手指拿著它將它放在了何太醫的手中,他神情孤傲,“這瓶藥,你每日下在皇上的藥中,記住皇上的藥不停,這藥便不能停。”
何太醫將罐子打開,將罐子靠近鼻翼聞了聞,“這是?”
容徹輕哼一聲,雙手負立,清冷孤傲的眸子閃出漫漫的恨意,“此藥無色無味,下在藥中不易被發覺。而且食用過久,慢慢會導致神志不清。”
何太醫的身子微微打了個冷顫,他在醫術上造詣很深,都尚且判別不出這罐藥的來歷,看來,這件事情還真會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
何太醫暗自感嘆容徹的心狠手辣,他朝容徹行了行禮,早早的退出了容徹的書房,容徹暗自嘲笑何太醫的膽子,又想著狡兔死的道理,他早已知道何太醫昨日回去并未拜訪任何人,府中的家丁也沒有出府現象。
容徹輕輕笑起,有些蔑視天下的韻味,等事成之后,何太醫必死無疑。
等到這一日天色漸暗,容徹才收到消息阿嬌已經回府。容徹心里很不自在,但仍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前去阿嬌的房間。
阿嬌自從昨夜后心情良好,她昨夜徹夜未眠,便躺在貴妃椅上合著被子淺眠。容徹推開房門,見阿嬌睡意十足,心里的戒備一時之間放下了不少。
阿嬌微微睜開眼看見是容徹來了,便又閉著眼睛將手絹蓋在了自己的臉上,容徹對阿嬌的做法很是介懷,“怎么,怕我不規矩?”
阿嬌懶得搭理他,只是輕聲的應了一聲,容徹見阿嬌連話都不愿對自己說,心下十分不爽。
阿嬌知道他派人刺殺容恒后對容徹的態度極其的冷淡,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怎么配為一國之君?縱使這一世他又當了皇帝,國將不成國!
“可是我做錯了什么?你竟如此冷淡。”容徹裝作什么都不知的樣子,他站在阿嬌身旁看著阿嬌極其安靜的樣子,竟然有了些許的不自在。
阿嬌心里暗自咒罵道,你做對過什么?不過是個心狠手辣到能干出弒兄殺父的人。
容徹俯下身子,手絹之下的薄唇若隱若現,容徹準備一親芳澤,阿嬌見眼皮之外的光線變暗了,便一只手快速的拿下手絹,睜開眼睛看到容徹變大的臉一只手極快的扇了過去。
容徹黑著臉,聲音有些狂吼,“你在干什么?”
阿嬌從貴妃椅上坐起,冷冷的看著容徹,臉上的怒氣使容徹愣了一愣,阿嬌鳳眸狡黠,輕哼著,“我和你不過是逢場作戲,我們各取所需。你要你的皇位,我母親難道幫你幫的還不夠么?你以后別再來招惹我。否則,我們魚死網破!”
容徹沉默不語,他眼中的怒火漸漸熄滅,他輕哼一聲,想到他現在想容恒與阿嬌拆散,心里的怒火才平息了些。又想起不過多久皇上會神志不清而死,心里才微微好受。
阿嬌用手指著門口,眼睛瞪得十分的大,她看著容徹,沒有再說話。容徹猛地一甩袖子,破門而出。阿嬌看著被容徹損的半壞的門,眉頭蹙起,心中的厭煩愈加明顯。
這一夜阿嬌搬到了隔壁去睡,第二天一早,阿嬌早早的起身便往宮中跑。容徹一襲月牙袍子站在走廊望著阿嬌出了府,心里的怒氣更甚,容恒生母如此的厭煩你,甚至不止一次下了逐客令,你還去干什么?
容徹自認才學美貌不輸容恒,他不知道為什么阿嬌不喜歡自己,非得去討好容恒。難道她認為自己不配坐擁天下,不配得到她么?
阿嬌感覺到身后熾熱的目光并沒有回頭,依舊不快不慢的往府外走去。
等她又到了容恒宮中的時候,阿嬌站在昨日停留不前的位置,心里不由的有些興奮。她昨夜知道容恒其實不是討厭她,不是厭煩她,不是放棄她的時候,她心里無比的高興,就好像幾乎全世界都在她的手里一樣。
阿嬌看到容恒生母迎面走來,臉上一如既往是對她的厭煩,看來,他并不知道容恒受傷的事情,阿嬌舒了一口氣,要不然,容恒生母怕是更不能接受自己吧。
“怎么又是你?你果真不知好歹。本宮都不知道長安公主是如何教的女兒。”容恒生母冷冷一哼,極其輕視的看著阿嬌,任憑天下無數人都要巴結長安公主與阿嬌,她就是不喜歡她們。
阿嬌看到容恒生母露于表面的厭煩感,很是規矩的朝容恒生母行了行禮,容恒生母有些發懵,不知阿嬌在搞什么鬼。
容恒生母發現阿嬌今日對自己畢恭畢敬,無視自己的冷嘲熱諷,心里更加的討厭。因為,這樣就意味著昨夜容恒根本沒有處理好他與阿嬌的關系。
容恒啊容恒,你真是糊涂。
“你若是再來糾纏恒兒,本宮就告訴你的生母長安公主,讓她來好好的管教你這個不知三從四德無視禮教的無知小兒。”容恒生母繼續冷嘲熱諷著,她見阿嬌依舊無關緊要,像是沒有聽到她說話一般,心下怒火更甚。
阿嬌看著她很是禮貌的繞開她朝容恒的寢宮里去,心里暗自不屑,你若是想告訴,那便去。我阿嬌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