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漱好后,依舊沒有和我打一聲招呼,就套上西裝外套出門了。這一次,我沒有問他去哪,十分安靜地呆在家里,等待著離婚后的徹底解脫。
現(xiàn)在的我,不想多生事端,一如我對他的承諾。
之后的日子里,葉寒遇每天晚上都會回家,隔三差五地會和我親熱,但如果我稍微表示出不愿意,他也不會勉強。時間久了,我也軟化了立場,有那么幾次被他得逞。
那時候,他一晚上能要我個好幾次,非常的賣命。總讓我產(chǎn)生某種錯覺,他是想讓我再次懷孕,還想拿孩子來綁住我。
可這怎么可能?
我的身體根本不容易懷孕,能有那個女兒已經(jīng)是上天憐憫了。他沒有珍惜,現(xiàn)在還想要,簡直是奢望!
一晃眼,我就在這樣溫水煮青蛙的環(huán)境里過了幾個月。這期間,我?guī)状螁栯x婚證的事,葉寒遇都說辦好了,但要等嘉言生日宴后再給我。
就這樣,他拿嘉言的生日宴當說辭,吊著我,我在葉家迎來了20多年里最酷熱的一個夏天。
這天,我睡醒時,空調(diào)還沒有關,葉寒遇難得沒有早起,依舊躺在我的身邊。我看著他,感覺有點不真實,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眉毛。
他的眼睛突然睜開,反手抓住了我的手,不許我動。
我看著他,一時間有些尷尬,便找了個話題轉(zhuǎn)移注意力,“嘉言呢?你不是說會把孩子接回來的嗎?怎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看見他。”
“他的鋼琴等級考試馬上要考了,補習班要封閉性的培訓幾天,暫時不能回來住。”
葉寒遇事先完全沒有和我說這件事,我聽了,下意識覺得他是變相把嘉言和我隔離開,好像上次強制把嘉言送到學校寄宿一樣,連忙說,“葉寒遇,這種事你為什么不早說?你明知道,嘉言討厭寄宿在學校里……”
“也就四天而已。”葉寒遇皺眉,“男孩子,那么戀家能有什么出息?”
“他才六歲!”
“過幾天就七歲了!”葉寒遇嗓音低沉地說。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意識到嘉言的生日宴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而生日宴過后,大概也就是我們拿到離婚證,正式宣布和平離婚的時候了。
“葉寒遇,我們離婚后,你會有多長的調(diào)整期?還是會馬上就再婚?”鬼使神差下,我突然問了這么一個問題。
葉寒遇也愣了愣,一掃臉上沒睡醒的困意,坐起身后看著我,不答反問,“怎么?怕我馬上再婚,你連復婚的機會都沒有了?林笑,事不過三。如果我們離婚的話,是不可能再復婚的。所以你還確定要和我離婚?”
當時的我有些心不在焉,沒有察覺到他這個問題本身存在著一種轉(zhuǎn)機,以為只是單純的假設。
我忽視內(nèi)心的不安和眷戀,依舊堅持道,“不后悔。離婚,對誰都是解脫。希望離婚證早一點給我,你不要再騙我了。”
葉寒遇的眸光黯了黯,像是某種期望被打破了一樣,沉默了一小會兒便起身了。
我看著他穿衣的背影,想探究他內(nèi)心的想法,卻聽見他背對著我說,“離婚證還差一個手續(xù)就辦好了。我已經(jīng)讓律師都重新擬定了財產(chǎn)分割協(xié)議,你開口要的東西,我都加進去了。嘉言生日宴會結(jié)束,你來找我。我承諾過的,該給你的,我都給。”
“好。”我整個人僵硬地坐在床上,腦子還不太清楚,嘴巴就自動回應了聲,“謝謝。”
葉寒遇系領帶的手頓了頓,遲疑了那么幾秒鐘的樣子,才輕笑了一聲,垂慫著肩膀走了出去。
整個屋子里頓時空了下來,只剩下我一個人。
明明是八月酷暑,我卻突然覺得好冷,可能是空調(diào)溫度開的太低了。我把自己緊緊裹在被子里,給自己勾畫了一個不算明朗的未來,許給自己一個期許,告訴自己,這一步路不算走錯。
整頓好自己的心情后,我就洗漱下樓吃早飯了。我以為我是最后一個,葉家人應該早就各自吃好早餐,出門了。
結(jié)果,我坐在餐桌上還沒吃上幾口,凌蕭就穿著睡裙從三樓下來,陰陽怪氣地說,“林笑,你的臉皮也沒那么厚啊。我還以為你有臉搬回來住,心理素質(zhì)很強大呢,結(jié)果吃個早餐還可以避開人。你說這日子,過的有啥意思啊?連爺爺都不喜歡你了。”
我的目光只掃了她一眼,便專心吃自己的面條,不想浪費精神在她這樣的人身上。
凌蕭卻屬于那種越不搭理她就越起勁的人,直接走到我的對面,坐了下來,讓傭人給她熱一杯牛奶后,支開傭人后,繼續(xù)嘲諷我,“你就繼續(xù)裝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馬上就完蛋了。季月琴那女人,這幾天和白家太太走那么近,估計在商量葉白兩家的聯(lián)姻了。就等著把你掃地出門后,把白薇娶進來了。”
“那又如何呢?”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不管葉寒遇娶誰,只要不是你,我都很開心。我還是那句老話:比起我遠走高飛,你卻要留在葉家一輩子看著他和別的女人恩愛,我真的是太同情你了。對嗎?小姑子。”
我故意喊她小姑子,惡心她是葉寒遇妹妹的這個身份。
凌蕭果然像踩了狗屎一樣,表情十分嫌惡和扭曲。
就在她快要抓狂的時候,三樓又傳來孩子的哭聲。葉平楠的聲音從上面?zhèn)鱽恚笆捠挘涡杏挚蘖耍憧焐蟻恚纯词遣皇丘I了。”
說來也是詭異。
何天宇明明不是入贅葉家,但自從凌蕭住回葉家后,他就一直以陪伴的名義,也跟著住在葉家。凌蕭和何天宇是處于協(xié)議分居的夫妻。
而何天宇想要挽回凌蕭,自然是各種做小伏低,連唯一的兒子姓葉,他都同意了。眼看著凌蕭對何天宇的態(tài)度也沒之前那么冷漠了,結(jié)果何天宇卻開始三天兩頭的往外跑,也不管他們母子,連他們的女兒何芽都被送到學校寄宿了。
真不知道何天宇到底在忙什么。
凌蕭一個人帶孩子,情緒自然變得煩躁。這會兒被葉平楠催的急,沒功夫和我繼續(xù)死磕,便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上樓了。
人終于走干凈了,我吐了口氣,拿起筷子,把碗里剩下的面條吃干凈后洗了碗,準備出門逛逛街,打發(fā)時間。結(jié)果管家突然喊住了我,說老爺子要見我。
我回到葉家住了快半年了,老爺子雖然沒有和葉平楠夫婦那樣討厭我,但也冷落了我。像這樣私底下見我,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發(fā)生過了,可以說我是回來后的第一次。
說不緊張,是假的。
我膽戰(zhàn)心驚的敲了敲老爺子的房門,聽見了門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