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走陳助理的時候,她抿唇幾次,終于還是開口勸了一句,“雖然我不知道你和葉總為什么要鬧離婚,可我看得出來葉總和你明明彼此都還是相愛的。葉總這些天一直都睡在公司里,白天情緒也很差。我們秘書處的人都快被折磨瘋了。今晚上,我雖然還是沒有看懂,但大概知道是和沈總有關(guān)系的。我想說,葉總雖然看著冷淡,不像沈總那樣是個暖男,也不太懂女人的心思,但他這個人對感情一根筋也有一根筋的好處。他認(rèn)準(zhǔn)了誰,就是誰,不會有別的花花心思。我見過的有錢男人太多,像葉總這樣一心一意的真的太少了。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陳助理是葉寒遇最信任的下屬,所以對我和葉寒遇的事情知道的還算是比較詳細(xì),才忍不住對我說出這些話。所以我沒有怪她多管閑事,只是淡淡的說,“陳助理,你還沒有結(jié)婚,不知道婚姻的維持,除了感情之外,還需要很多東西。我和葉寒遇一直這樣吵吵鬧鬧終究不是辦法。”
“少夫人,我確實沒有結(jié)婚過,也不知道你們婚姻到底缺乏了什么東西。但我知道,葉總這些日子里過的多么憔悴,心不在焉。那么一個神采自信的男人,卻開始每天發(fā)呆,甚至放下面子,問我如何能挽回一個女人的心。任何一個女人,見過他那一面,都會心軟的一塌糊涂。”
她的話語讓我微微詫異,我不敢相信葉寒遇真會做出那樣的事。葉寒遇在我面前從來都是運籌帷幄,自信到自負(fù)。
陳助理走后,我盯著床上熟睡的男人看,心底里有不舍與溫柔,卻又參夾著許多酸澀和無奈。我厭惡自己的優(yōu)柔寡斷,每次下定決心都會動搖。
想起陳助理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還有睡夢中都緊蹙的眉毛,“葉寒遇,我們?yōu)槭裁匆鲆姳舜耍咳绻@輩子,我們都只是陌路人,該多好。”
葉寒遇喝的很醉,根本聽不見我的自言自語。我低頭時,被子上的血跡提醒了我他身上的傷口還沒有處理好,連忙擰了一條熱毛巾,給他擦臉,擦手,包扎傷口。
印象里,我好像還是第一次這樣照顧他。從來都是我受傷,他給我上藥。他在我面前就像是超人一樣的存在。我的腦海里,閃現(xiàn)了許許多多過去的畫面。
收拾完一切,葉寒遇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我拿出來一看,是白薇的電話,我直接摁掉了,關(guān)機。
此時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半了,我也困的不行,在他的身邊直接睡了過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朦朦朧朧之中,我感覺到一雙手在我身上游走,溫?zé)岬拇劫N著我的肌膚。
我用手推了推,沒推動,耳邊就聽見了葉寒遇的訴求,“林笑,我要你。”
那瞬間,我的心和身體一樣變得柔軟,推拒的手不經(jīng)過思考就改成了挽留和回?fù)怼D且豢蹋曳植磺迨乔閯佣嘁稽c,還是生理上的需求多一點,總之我又一次沒有原則的回應(yīng)了他。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下午。
我伸手摸了摸身側(cè),已經(jīng)沒有了人。我以為他已經(jīng)離開,去公司上班了,結(jié)果一睜開眼就看見葉寒遇站在陽臺的背影。
他正背對著我,在講電話,沒有刻意回避,聲音很大。所以我能聽出,他是在和白薇打電話。
“白薇,她是我的妻子。她害得你的流產(chǎn)這件事,我很抱歉,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彌補。除了離婚。你不用擔(dān)心你的眼睛,我會找到自愿捐贈眼睛的人,安排最好的醫(yī)生給你動手術(shù),讓你早日恢復(fù)視力。”
白薇的眼睛還有救?
我微微詫異,同時也好奇白薇的回答。雖聽不見,但我看葉寒遇的反應(yīng),大概也知道白薇是不會輕易同意的。她肯定還想利用這個缺陷,利用葉寒遇的愧疚,來要挾索取更多的東西。
她算計了那么多,付出那么多,怎么可能輕易和解?
果然,葉寒遇沉默了一段時間,聽完了那邊的訴說后,整個人的反應(yīng)開始變得不耐煩,最后冷聲說,“白薇,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人要朝前看。現(xiàn)在說那些都沒有意義。后天,我會去和你的主治醫(yī)師談一談。就這樣了,林笑該醒了,我要給她弄吃的。”
他故意秀了一波恩愛,想讓白薇知難而退,不等白薇的挽留直接掛了電話,轉(zhuǎn)身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我沒有裝睡,直直看著他,直到他站定在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醒了?”
我不知道說什么好,明明不久之前才把離婚的事說的七七八八,結(jié)果昨晚上一個松懈,就又滾了床單。這會兒,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很奇怪。
他不等我回應(yīng),就像他剛剛電話里說的那樣,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我連忙起床洗漱,等我穿好衣服走到客廳里時候,他已經(jīng)弄好了早餐,坐在那等我一起享用。
我不想給他一種我們重歸于好的錯覺,沒有坐下來吃飯,而是背著包直接出門上班。
“先吃一點吧。一會人我開車送你去影樓。”他出聲挽留我。
“葉寒遇。”我站定回眸看他,停頓了幾秒鐘才穩(wěn)定情緒,平靜地像是炮友一樣,“昨晚上,你情我愿,只是生理需求罷了。你要的三個月期限,還有兩個月。我沒有任何改變,希望你也能說到做到。”
我是那么的冷靜平淡,可心里的滋味卻十分的復(fù)雜。
我無視葉寒遇眼底的受傷,直接推開了大門,走了出去。
影樓今天一天都沒有什么事,沈夏今天也不需要跑業(yè)務(wù),可以在店里守一天,幾乎沒我什么事。我就趁空給金恩熙打了個電話,想問問昨晚上她接到了沈邢沒。卻得知沈邢酒精中毒,住院了。
明明昨晚上,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肯定是我走后,他又喝了不少酒。金恩熙勸不住他。我原本不想再見沈邢的,但金恩熙在那各種懇請我,希望我能解開沈邢的心結(jié),我推不過,也想著不和沈邢說清楚,他下次再找葉寒遇麻煩,最后麻煩的還是我自己,就只能答應(yīng)了。
我打車去醫(yī)院的時候,金恩熙還沒走,領(lǐng)著我進(jìn)了病房。
我抓她的手,問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人是醒的嗎?”
“昨晚上昏迷了一夜,掛了一夜的輸液,也是剛醒過來。胃都是空的,還不肯喝粥。怎么勸都不聽。我只能找你幫忙了。你說的話,他會聽。”金恩熙說著,臉上滿是擔(dān)憂,“昨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趕過去的時候,包廂亂糟糟的,他身上渾身是傷,是被誰打的,他也不肯說。”
沈邢不肯說,我自然也不會說是葉寒遇打的。他們兩個男人鬧出來的丑事,他們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好。我裝傻,含糊說了幾句話,便走到了沈邢的跟前。
他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床頭柜上放著一碗皮蛋瘦肉粥,已經(jīng)冷掉了很久的樣子。
聽見我和金恩熙的對話,立即轉(zhuǎn)過頭看我,似乎很意外我的到訪,表情充滿了驚喜,“我以為你真不會管我死活了。沒想到,你還會來看我。”
“沈邢,你說什么呢。林笑不是那種人。她很擔(dān)心你的。所以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能再餓壞了胃。我去給你熱一熱粥。你們先聊。”金恩熙說著,就拿起桌上的粥退出了病房,給我們留下了談話的空間。
我在沈邢復(fù)雜的目光下,淡定的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沒好臉色的說,“沈邢,你現(xiàn)在到底想要做什么?葉寒遇,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對象。你想死,自己找個地方安靜的去死,不要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