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是,有那樣的父親,知道他的存在還不如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你的生父就一定是羅慧娟說的那樣的人呢?有些東西,只能信一半。站在不同人的角度,對同一件事的描述就會不一樣。”葉寒遇揉了下我的頭發,“至少,應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可是,羅慧娟在恒興玩具公司上班,不代表和她有關系的男人就是公司的負責人啊。也肯能是公司的高管吧?”我不明白葉寒遇為什么要從負責人那里入手調查。
“羅慧娟心高氣傲,一般的男人入不了她的眼。即便不是公司的負責人,也肯定是和這個公司有業務往來的大客戶。”
我說不過葉寒遇,想著人海茫茫,時隔多年,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有這點功夫不如等羅慧娟醒了,從她口中威逼利誘出答案來的更快些。
然而,我想的很豐滿,現實卻永遠那么骨干。
次日,我還在睡夢中,就被劉凱文的電話給吵醒了。
他告訴我,羅慧娟醒了。
我原以為羅慧娟在他的醫院治療,他得到這個消息也很正常。結果他下一句話,讓我的瞌睡蟲一下都驚醒了。
羅慧娟不僅醒過來了,還轉到了他的神經科,由他負責治療。因為她的腦子受到了創傷,整個人的記憶和智商都停留在十歲的兒童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霖曾經裝過病的緣故,所以我聽見后的第一反應是羅慧娟在裝瘋賣傻,逃避監獄生活。
但是,想到她的情況比較特殊,政府要允許她不回監獄服刑,在外就醫,對于她的病情鑒定肯定十分嚴格,不可能和周霖之前那樣有操作空間。所以,她裝瘋的可能性還是比較低。
一想到羅慧娟虛弱一生,算計了大半輩子,就是為了嫁入豪門,結果最終落得這樣的下場。我不得不感慨,人真的不能做壞事啊,報應什么時候來真的說不準。
好在我對于自己的身世并不好奇,所以羅慧娟的腦子是真出問題,還是在裝,對我沒有任何影響。
距離比賽,只剩下十天左右的時間了。我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所以之后的十幾天,我都把自己關在家里,結合之前所調查的掌握的情況,開始創作。
終于,熬了幾個通宵,我總算在復賽的截稿日之前把我的作品設計出來。忙完一切,我才徹底松口氣,躺在床上連續睡了十幾個小時調整身體的機能,并在夢中祈禱上天給我一個奇跡。
二月二十日,我帶著比賽的設計稿,跟著沈刑坐了四個多小時的飛機再次抵達了阮城。
比起過年時和葉寒遇來這里半旅游半尋人,此刻的我心情十分的緊張和凝重。一想到這次比賽的結果可能影響到我能不能說服尤佳優業贊助葉氏,我就恨不得回酒店后再看看設計稿有沒有什么可以改進的地方。
到了主辦方提供的酒店后,沈刑看見我依舊這么緊張,立即彎腰賠罪道,“好吧。林笑,我必須和你道個歉。”
“什么?”我愣了愣。
“其實尤佳優業是否投資葉氏,決策人在趙鈞玄父親——趙卓的手里。你比賽拿不拿第一,其實都一樣。我之前那么說,只是看你天天忙私事,一點都不重視比賽,才想那么逼一下你。畢竟,我是趣瑩的老板。你是我推薦的設計師。你輸的太慘,我面子上過不去。現在你都已經完成設計稿了,我就和你說實話了。你也可以卸下這份壓力了。”
我聽了也是哭笑不得,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感慨,“你說的,我也知道。可是如果不能拿第一名。我憑什么去見趙卓呢?人家一個大企業家,哪里有時間和我說話。如果我能在比賽上脫引而出,趙鈞玄為我引薦他的父親,也順理成章一些。”
沈刑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即便你不拿獎,我也保證能讓你見上趙卓一面。”
這下輪到我詫異了,“你認識趙家的人?”
“不認識。不過,我有門路。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今天作品交上去后,好好睡一覺。明天就知道比賽結果了。”
沈刑的話語或多或少還是安慰到了我。
我把東西放好后,便帶著我的作品去了主辦方。我交給負責人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收到了不少稿件。
和他隨便寒暄了幾句,才知道三大評委里,只有那個大學教授已經入住酒店。而凌蕭是今天回國,趙鈞玄多半會去接機。所以他們兩個評委要晚一點抵達酒店。
今天他們把比賽稿件統一收齊后,明天會有一上午的時間讓評委進行秘密討論,下午才會外公布最終的比賽結果。
我們這些比賽選手過來基本上就是過來學術探討一下,擴展人脈圈,如果能得到評委的青睞,指點一二當然是更好的。
和負責人說的差不多了,我就去了酒店餐廳和沈刑碰面后一起用餐。吃完飯后,沈刑說沒有來過阮城,建議我們出去逛逛,放心下心情。
我是第二次來阮城,有種莫名的優越感,自動自發的說給他當向導,帶他逛一圈。
結果,逛了半天后差點找不到回酒店的路,還是靠導航才回來的。
推開酒店玻璃大門時,我的眼角余光掃到一輛白色的保時捷。因為是和葉寒遇的車同款,所以我格外敏感。
我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只來得及看見車里副駕駛上坐著一個長頭發的女人,還有海城的車牌號,心口登時像壓了快石頭,沉重得難受。
雖然沒有看清開車的男人長相,但我莫名的篤定就是葉寒遇。而不是他的車借給別人開。
那個女人是誰?
他明知道我參加比賽,入住的酒店是這一家,他過來的話為什么不提前和我打個招呼。
他見那個女人,卻不想讓我知道嗎?
我的心臟像是被扯了一下。
“看什么呢?”沈刑好奇地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
有種家丑不可外揚的感覺,我下意識說謊,“沒什么,就是突然覺得阮城的夜色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