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死死抓著他的手,想掰開,卻使不出力氣。
那瞬間,我完全相信他會掐死我。
“草你大爺!”葉寒遇暴吼,抬腿就是一腳,朝著聶奕身上踹。
聶奕猝不及防地直接被踹飛,撞在書桌上后,整個人窩坐在地,捂著肚子佝僂著背,痛不欲生的樣子。
新鮮的空氣涌入口鼻,我整個人卻依舊是蒙逼狀態(tài)。
我不敢相信,他們那么要好的朋友居然真會動手,還鬧得這么不可開交。
聶奕估計被踹的狠了,跌坐在那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而葉寒遇則把我護在身后,一直筆挺地站在原地,俯視著聶奕,“對女人動手,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是男人了?!”
聶奕聞言,緩緩抬起臉看向我們,罵道,“葉寒遇,你是男人,你是男人就該為白薇負責(zé)!同意訂婚的是你,白薇會瞎了一只眼也是為了你!可你呢?就那么任由你的女人在商場里欺負羞辱她?”
葉寒遇也徹底怒了,呼吸急促,胸前劇烈起伏,沖上前一把抓著他的襯衫領(lǐng)子揪起來,“我和白薇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了?你是什么身份?這么在乎她,你倒是娶她啊。什么都不敢說,不敢做,難怪她看不上你!”
“是。她看不上我。她看上了你這么個絕情寡義的男人,難怪她要眼瞎。”聶奕諷刺地說,“我難道不想娶她嗎?可她的心思,你心里還不明白嗎?你懂,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一直在給我裝糊涂!
你明知道她喜歡你,你卻還要利用她。一邊和人宣布你們的婚約,一邊和林笑曖昧不清。明明應(yīng)該和白薇領(lǐng)證,結(jié)果一聽說林笑有危險,就離開民政局。
你要救人,你自己一個人去啊。你帶著白薇,卻又沒保護好她。明知道她眼睛受傷,心里最無助的時候,還要和林笑偷偷領(lǐng)證,高調(diào)地解除婚約。白薇她到底是哪里對不起你了。任你這樣糟蹋?”
最后的一句話,聶奕幾乎是用盡力氣吼出來的。等他吼完后,冷笑地看著葉寒遇時,眼神里盡是憎恨和厭惡。
葉寒遇抓著他的手慢慢松開,最后耷拉在身側(cè)。整個人像泄了氣的氣球,無精打采。
良久的沉默過后,他吸了一口氣,揉著眉心看聶奕,“白薇的眼睛,是我的失策。我是對不起她。我雖然是商人,可我知道婚約和感情不應(yīng)該拿來做交易。
我可以補償她別的,給她錢,為了她,更多地和良辰集團合作發(fā)開項目,唯獨就是不能娶她。
你喜歡白薇,我也一直想讓你爭取她。是你一直不曾去努力追求。今天走到這一步,我不后悔。白明偉要怎么針對我,我不管。至少你作為我的兄弟,即便不幫我,也應(yīng)該袖手旁觀,而不是和他合謀來算計我。”
“你以為白薇是為了錢,和你訂婚的?葉寒遇,你在說什么鬼話!林笑不過是你養(yǎng)了幾年的清婦,你怎么不給她錢?堂堂良辰集團的董事長千金會缺你的錢,要你拿生意上的項目去補償?你說那些話就不怕她心寒嗎!?”聶奕越說越火,剛平復(fù)下來的情緒蹭得上去了,又給了葉寒遇一拳頭。
葉寒遇這次沒有躲開,任隨他揍了一拳。
聶奕呲牙咧嘴地看著葉寒遇,咆哮道,“你以為我不想努力嗎?為了她,我可以拋下父母妹妹,回國定居。可是她不稀罕我!她的眼里只有你。
你知道,一個月前,我拿著我讓林笑寫的訣別信給她看,告訴她,林笑會帶著孩子遠遠離開海城,讓她放心時,她怎么和我說的嗎?”
聶奕說到這里,鐵骨錚錚的漢子竟然也留下了熱淚,“她說,聶奕。我不想那么卑鄙地利用孩子去綁架葉寒遇。我喜歡他,是真心的。想嫁給他,也是真心的。所以我希望他能真心的娶我。我會和她訂婚,是因為葉伯母喜歡我,只有我們結(jié)婚了,她才肯放了孩子。
可現(xiàn)在孩子不見了,如何我不告訴他真相。他娶了我,卻發(fā)現(xiàn)孩子沒有了,我在騙他,他會恨我的。我寧愿一輩子得不到他,也不想勉強他。”
在此之前,我一直認定白薇是故作大方,為了博好感才在領(lǐng)證前和葉寒遇說實話。
可這一刻,我又不確定了。
或許,白薇真的很愛很愛葉寒遇吧。所以不敢有一絲欺瞞。
葉寒遇聽了,也沉底的沉默了,一直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聶奕輕易地推開了他,然后冷笑著朝我走來,然后抄起桌上唯一幸存的咖啡杯。
因為我被他們的決裂嚇蒙了,一直沒有回過神。所以他把咖啡倒在我的臉上時,我甚至忘記了躲開,任由他倒完咖啡后把杯子砸在我額頭上。
“啊!”
我痛叫出聲,驚醒了發(fā)愣中的葉寒遇。
他回過神,朝著聶奕怒吼,“聶奕,她是我的太太。你對我有什么不滿,沖著我來。你要再敢惹她,別怪我們兄弟都沒有的做!”
聶奕忽然一笑,笑容落入我的眼睛里有種令人心碎的悲涼感,緩緩說,“葉寒遇,我們已經(jīng)不是兄弟了。”
說完,他挺著背脊離開了辦公室,邁的步子很慢,卻很決絕。
我看見葉寒遇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來。
無論有意無意,他終究因為我的關(guān)系,和他的好兄弟鬧掰了。
這一刻,我太尷尬了。
我沒辦法留下,只能拿紙巾擦了擦臉,然后去洗手間躲一陣子。
我在水池前處理身世的咖啡漬,幸好今天穿的衣服顏色比較深,用吹風(fēng)機吹干后看不太出來。
十五分鐘后,我看見有清潔阿姨從總裁辦出來,提著一垃圾桶的碎屑,才泡了兩杯咖啡給葉寒遇送去。
此時的葉寒遇已經(jīng)收拾好了情緒,端坐在辦公桌前,查看文件。
看見桌上出現(xiàn)的咖啡杯,他沒有拒絕,接過茶杯,抿了一路口,才抬頭問我,“你怎么來了?”
我看他似乎不太想談聶奕的事,更不敢把劉凱文搬救兵的事供出來,只是笑了笑說,“今天是大年夜,我來接你回家吃飯。”
葉寒遇輕哼了一聲,也不知道他信不信我這說辭。過了五分鐘的樣子,我正想開口問他公司上有沒有遇見什么麻煩事,結(jié)果他的手機響了。
我和他同時看了過去,屏幕是閃動兩個字,白薇。
那瞬間,空氣都似乎凝固了。只有桌上的手機震動個不停。
我察覺到他的眉頭皺了皺,放下咖啡杯的力氣都重了幾分。他淡淡掃了我一眼,才拿起手機,卻沒有馬上接聽,而是直接掛斷了。
我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只覺得他隱瞞了我一些事情,并不想我知道。可我剛剛明明聽見,他說白明偉在針對她,希望聶奕不要和他合謀。
而如果我沒有猜錯,白明偉應(yīng)該是白薇的父親。
我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甚至覺得自己這么跑過來有些冒失。葉寒遇會告訴我什么呢?
如果我什么都幫不到忙,還這樣出現(xiàn)在他面前,是不是給他的壓力更多?
葉寒遇握住我的手時,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一直緊緊摳在桌邊上。
他扯了兩下,我才反應(yīng)過來,松開桌子邊沿。
他默不作聲地執(zhí)起我的手,觀賞著。在看見我依舊帶著他為我戴上去的戒指后,他又滿意地笑了笑。
而我卻沒有他的好心情,一直絞著手指,思考怎么打開話題,結(jié)果最后竟然問,“你幾點下班?”
結(jié)果,我剛問完,他桌上的固定電話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