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寒遇似乎鐵了心一樣,眼神依舊無情,“林笑她想住這里,你經(jīng)常看見她,對你的病情也不利。我已經(jīng)幫你安排好了。周家會照顧好你的。如果你堅決不走,我就送你回日本。你自己選吧。”
周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頓時瘋了似的揪住葉寒遇的袖手,拼命搖晃他的手,“葉寒遇!是不是林笑她和你說了什么?她最會裝模作樣了,你不要被她騙了!”
這臺詞太熟悉了,還想曾經(jīng)的我也說過。在我得知孩子流產(chǎn)是周霖所為,葉寒遇卻護(hù)著周霖的時候,我就那么說過。
當(dāng)時的葉寒遇對我有多絕情,現(xiàn)在對周霖就多狠。
“你走吧!比~寒遇對她下了最后的通牒。
“要趕我走,還不如殺了我!”
周霖說完,剛想抓起桌上的餐刀自殘就被聶奕及時擒住了手腕。
聶奕含著淡笑,不動聲色地說,“我雖然也學(xué)精神科,但專攻的還是西藥學(xué)那塊。我沒劉凱文的耐性來開導(dǎo)人。病人不配合治療,我有的是藥給她吃,保證連自殘的力氣都沒有。”
葉寒遇皺眉,似乎不贊同聶奕的說辭,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
周霖的手腕被人死死扣住,掙脫不開,似乎意識到自己要被強行帶走,眼淚瞬間簌簌流下,“我不能再有孩子了,名聲也臭了,我什么都沒有了。即使我留在這里,你也不會碰我。為什么,她還是容不下我?我什么都不求了啊……”
葉寒遇雖然不是熱血青年,很多時候甚至有些冷漠。但他骨子里有著嚴(yán)重的大男子主義。他對弱小又可憐的女人總會有一些莫名的同情和保護(hù)欲。
不然,八年前他也不會把我從周家門口撿回家,養(yǎng)在身邊照顧。
我怕他會動搖,立即站出來,“你的子宮大出血,終身不孕,是你自己造的孽。誰讓你吃了避孕藥,還敢和趙勇為茍合來誣陷我。葉寒遇沒有義務(wù)和責(zé)任照顧你。”
虎毒不食子。她不僅弄死我的孩子,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終身不孕是她對小生命冷血殘害的最大報應(yīng)。
周霖聽到我的指責(zé),不知悔改,反而歇斯底地沖我嘶吼,“我就知道是你!是你在葉寒遇面前抹黑我!你個惡毒的女人。你找趙勇為強我,為了洗清罪責(zé),又買通趙文斌來葉家鬧事,偷拍視頻,F(xiàn)在趙勇為死了,當(dāng)然是什么話都讓你說了。哈哈哈,我讓趙勇為強抱自己來誣陷你?我都吃避孕藥了,犯得著多此一舉嗎?”
她的一連串話語像散射槍一樣密密麻麻掃射著我,讓我毫無招架之力。
這瞬間,我被她說蒙了。
她的演技太生動了,那瞬間,我仿佛能看見她眼睛里的痛苦和絕望。我?guī)缀跻鸵郧暗娜~寒遇一樣深信她的無辜。
可是也緊緊是“幾乎”,我沒有忘記周霖的虛偽本性,還有沈邢發(fā)給我的照片。
我頂著她如刀鋒般的殺人眼神,回視她,“你還要演嗎?那輛車牌號Z0518的白色商務(wù)車車主也是你的追求者吧?就是他……”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葉寒遇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對著周霖不假辭色地說,“沒人可以騙我。趙勇為的事,我查的很清楚。周霖,你聽好。這件事就算是你做的,你也是受害者,我不會追究你的欺騙。你聽得懂最好。聽不懂,非要狡辯下去也沒關(guān)系。只是不要怪我不顧以前的情分。”
周霖愣住了,整個人像是傻了一樣,一句話都不說。
聶奕見她神色有異,立即收起臉上看戲的表情,拽著木頭人一樣的周霖離開時,還在抱怨葉寒遇叫他給人看病,還在那死命刺激病人,給他添堵。
我也是第一次相信周霖可能是真的有病。
周霖雖然搬走了,可我沒有真常住在這里的打算。我不相信他真能做到再也不見周霖,即便真做到了,我也沒忘記我剛答應(yīng)了葉靖遠(yuǎn)的求婚。
即便現(xiàn)在有些后悔,也應(yīng)該和他說清楚后再重新定義我和葉寒遇的關(guān)系。
所以這天我正常去公司上班,下班回家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我住的公寓門鎖鎖芯換了。
這樣葉寒遇就不可能再和之前那樣,在我不同意的情況下,強行闖入我的生活。
事后,我又給葉靖遠(yuǎn)打個電話,說有話要和他當(dāng)面說,希望能見面吃頓飯。
不巧的是葉靖遠(yuǎn)說他人在機(jī)場,需要出差個兩三天,萬一趕不及回來幫葉嘉言辦理出院手續(xù),希望我能代替他去醫(yī)院接孩子回家。
醫(yī)生說,葉嘉言的手術(shù)很成功,后天就可以出院,在家里慢慢調(diào)養(yǎng)一個月便能正常上學(xué)。
我笑著說好,便掛了電話,心想等他回來再說也一樣,便沒有再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了。
而這期間,葉寒遇不是沒有找過我。只是他幾次來公寓敲門,我都裝人不在家的樣子。他打電話約我見面,我都推脫工作很忙,沒時間。
他肯定知道我有心回避他,卻沒有來公司堵我,總算還知道給我留一點體面和私人空間。
一轉(zhuǎn)眼到了葉嘉言出院的日子,葉靖遠(yuǎn)還沒有回國。我和沈邢請了半天事假后,提前從公司出發(fā)。
出租車抵達(dá)醫(yī)院門口,我下了車,沿著林蔭道往住院樓走去,結(jié)果接到葉寒遇的電話,問我在哪。
“在,在公司里。”我一出口就有結(jié)巴。
因為葉靖遠(yuǎn)的關(guān)系,葉寒遇很不喜歡我和葉嘉言有過多的接觸。所以我下意識地說謊,心虛得拿電話的手心瞬間冒出汗來。
“有空出來一趟嗎?”他問。
“不能,在開會!
“哦!
手機(jī)很快傳來嘟嘟聲。
我松了口氣,繼續(xù)往前走,渾然不知自己在接電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走過頭了。
等我察覺到走過頭,往回走的時候,陰沉沉的天突然下起了雨來。我朝著最近的一棟建筑樓跑去,卻看見一輛白色保時捷大搖大擺地?吭谖覄倓偮愤^的地方。
它應(yīng)該停靠了很久,已經(jīng)引來醫(yī)院工作人員的不滿,上前敲窗。
車窗下降,葉寒遇就坐在跑車?yán)铮瑳]有理會工作人員讓他把車停進(jìn)停車場,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那個眼神太過霸道強勢,仿佛在看一個背叛自己的人,可等我仔細(xì)辨認(rèn)時,他的眸色又平靜得像是沒有任何情緒,仿佛都是我多心了。
他把錢和車鑰匙一起遞給了工作人員,說了一句什么話,便從車?yán)锵聛恚缓髶沃话涯G色的傘朝我走來。
不知道是深秋的雨意寒涼,還是葉寒遇本身自帶的氣場如此,他靠近我,帶來了一陣風(fēng)。我不自禁打了個噴嚏,引得他皺了皺眉。
他看著我身上薄薄的衣服,目光不善,最后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以為他會質(zhì)問我這幾天的行為,或是剛剛電話對他說的謊,可他沒有。似乎此刻只要能看見我,就夠了。
“你怎么會剛好在這?”我主動打破沉默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