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起勁,“你發現了什么?”
“最近她的小兒子要娶親,她不僅一下子拿出了30萬的聘禮,還給小兒子蓋了一棟新樓房,還挖了泳池。前前后后花了一百來萬。這筆錢,來路不明。我花了半個月時間才查到。趙勇為死后不久,有人往她的賬戶里匯款300萬。”
李茹曾經和我說過,有人承諾趙勇為死后給她們母女三人一人一百萬。所以此刻聽見趙勇為母親賬戶上多出三百萬時,我瞬間明白這錢是趙勇為的那筆賣命錢。
想到這,我渾身發寒。
我本以為李茹的婆婆趕走李茹,真是因為家里沒錢,因為不想養她們,連累了小兒子娶媳婦。結果她明明手里拿著大兒子的賣命錢,卻只想花在小兒子身上,就把大兒媳婦和外孫女趕走。前者還可以說只是沒有人情味,后者簡直連人性都喪失了!
不過這也間接證明了不是葉寒遇逼死了趙勇為。如果給趙母匯款三百萬的人是他,他根本沒必要再登門造訪給李茹送錢。
所以幕后肯定另有其人,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那個匯款的賬戶呢?你查出來了嗎?”
“查是查出來了,不過是個公司賬號。沒辦法查出具體是誰。”
“是周氏集團?”
無論如何,周霖永遠是我第一個懷疑的對象。
然而陸得安卻告訴我不是,是一家不知名的皮包公司,叫勵民。
一個注冊資金都不會超過50萬的公司,卻一下子拿出三百萬來。可見匯款之人很謹慎,就是怕被人查出自己的身份,才借用了別人公司的戶頭來匯款。
隨后,陸得安就把他查到的匯款單存根的復印件拍照發給了我。
他能查的都查到了。后面,也就沒他的事了。我把約定的報酬打給他后,看了眼兩位數的存款,心疼地抱了抱自己。
走回餐廳,正打算找沈邢幫忙,問他知不知道那個叫勵民的公司來路,結果發現自己的位置竟然被一個女人給坐了。
我看這個女人的背影,覺得十分的眼熟,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是誰,就聽見宋欣兒的聲音,“林笑她哪里好,我又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我完全能想象出,她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有多么嫉妒。
那種毫不遮掩的酸味,讓我一下子明白了她以前為什么那么針對我。
虧我一直以為她只是狗腿了點,為了討好周霖。結果她是夾帶了私仇,嫉妒沈邢對我的好。
只是她都當了周太太,現在還跑來吃這飛醋,有意思嗎?
為了避免彼此的尷尬,我打算悄悄離開,結果沈邢看見了我,還十分坦蕩地向我招手。
與此同時,宋欣兒也扭頭看向我,目光果然很不友好!
既然被看見了,我再這么走反而尷尬,索性走過去,拿起我之前占位的包,坐在宋欣兒的身邊,笑說,“沒想到兩個多月不見,你的肚子都這么大了。”
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為了緩和尷尬的局面,才找了這么個話題寒暄。
但看宋欣兒的表情的扭曲度,我也知道我說錯話了。在沈邢面前提她和周博然的孩子,簡直是種挑釁。
宋欣兒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我,似乎要說什么話,卻被沈邢搶了先。
“你的設計能力也很出色。和林笑各有千秋,沒必要去作比較。我拒絕你的跳槽,只是覺得你的設計風格已經成型,和周氏集團更契合。在那發展會更好。只要你有實力,根本沒必要為了避嫌,跳槽來趣螢。”
沈邢一句話就解釋了宋欣兒的來意。我這才明白自己誤會了宋欣兒。
此時,宋欣兒聽了沈邢的說辭,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收斂了憤怒,臉上掛著淺笑,“那我能再問一句,當年我剛畢業,設計風格沒成型。和林笑同樣都給貴公司投遞了簡歷,為什么你只錄取了她。”
沈邢挑了下眉,“有這個事?那我就不清楚了。面試都是人事部在負責。你要有疑惑,我可以幫你問一下。”
“不用。”宋欣兒抿了抿唇,看向我時眸光復雜,緩慢地說,“大概是她長得比較討喜吧。在學校的時候,老師也最喜歡她。”
說完,她就起身離開了。
她一走,我也都沒什么心思繼續用餐,把桌上剩下的最后一點梅子酒喝完,就起身要走。沈邢說要開車送我回家。
我沒拒絕,上了車,看著沈邢轉動車鑰匙的手,還是沒忍住,肚子里的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抖出來,“沈邢,我覺得宋欣兒喜歡你。”
沈邢剛啟動了車子,正緩速前行,被我這么一嚇,竟踩錯了剎車。
車子一震,我的頭瞬間撞上車前擋風玻璃。我揉著撞疼的額角,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他是故意的。
而沈邢不僅不關心我的傷勢,反而笑了,還笑出了落井下石的味道,“叫你亂說話,遭報應了吧。”
我提高聲音,有些不服氣,“誰亂說了,女人的直覺很準的。”
沈邢無奈搖頭,繼續開車,“就算準又如何。人家已經是周太太了。”
這句話倒是對的,把我后面想八卦下去的話一下子咽了回去。
我原本還想著,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沈邢今天把我調開,明天總不能再找理由,不讓我去公司。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結果后面三天,我在上班的時間里都沒有遇見羅鑫來鬧事。而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所以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那天找我的人可能不是羅鑫,而是舅舅。
而當時的我并不知道,是沈邢找人下黑手,在羅鑫第二天來趣螢鬧事的路上,把人打了一頓。他在醫院里躺了大半個月才出院。
直到大半個月后,我接到劉凱文電話,得知奶奶的昏迷另有蹊蹺,趕到醫院時和羅鑫撞了個正著,才知道沈邢在背后為我做的一切。
當時的羅鑫借著探病的名義,領著兩個小兄弟大搖大擺地走進奶奶的病房,他嘴里叼根牙簽,像足了社會上的地痞。
他噗地把牙簽吐向我,“小表妹,你現在成氣候啦。要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牙簽掉在地上。
我又被他噴了幾點口水,拿紙巾擦臉時差點把臉皮擦破,自然沒有什么好語氣,“有話直說,有屁快放!”
“也沒什么事。就是你把我姑媽告進牢里,太不孝順了點。畢竟姑媽生你一場,又養了你幾年。沒有她,哪里有你現在的好日子過。”羅鑫說完,一腳踩在奶奶的床沿上,不僅拿腿橫檔在我身前,還用擱在膝蓋上的手做了“要錢”的動作,繼續說,“你既然不能對她盡孝,也該替她孝順爺爺奶奶,補貼下我們老羅家。”
我冷笑,“你要錢,找周霖啊。要盡孝,怎么也輪不到我!”
“要不是你搶了大表姐夫,又害得大表姐被趕出周家。還用你說!”羅鑫惱羞成怒,嘴巴也像吃了糞一樣臭的要命,“以前姑媽說,你被男人包養,我還不信。現在看你的騷.樣,我猜包養你的男人還不止一個!那個姓沈的老板也是你的姘頭吧。他以為打我幾個悶棍,我就會怕了他?”
醫院的人不少,從他進來后,就吸引了一堆人圍觀。這時候他說的這些話,無疑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