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乾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有隱隱的陰險從那瞳孔里折射出來。

他坐在上首，那張和蕭凌滄有幾分相似的臉上透露出幾分屬于帝王的權衡思慮。

“你是何人？”

這個突然改口反水的人，或許可以幫助他設計蕭凌滄一次。

這么想著，蕭凌乾的眼神復雜起來，壓抑著心里的激動。

任何一個帝王斗希望自己大權在握，臣子對自己恭敬臣服。

然而因為先帝當初的遺詔，他不得不忍受著胞弟蕭凌滄的威脅，時時刻刻擔心自己的皇位被搶走。

他知道自己才能平庸，在先帝的一眾皇子中，不是做皇帝的最佳人選，反而是蕭凌滄，自小就天資出眾聰明可愛。

之后他被立為太子，再到后來成為皇帝，暗地里動過無數次手腳要除掉蕭凌滄，卻都沒有成功，反而讓蕭凌滄借著一次次的事情，一點點擴大了他手中的權利。

他這個皇帝，倒像是被人架空了一樣！

要不是還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他這個皇位早就保不住了。

蕭凌乾眼神里閃過一絲陰鷙，陰涼的目光不經意地從蕭凌滄身上滑過。

“回皇上的話，草民只是京城里一個尋常的百姓，昨天有道士在王府門前說明王妃被妖孽附身，草民覺得驚奇，就在那里看了會熱鬧。”

他頓了頓，拿起手背開始抹眼淚。

“可是讓草民沒有想到的是，王府里突然沖出來一個丫鬟，說草民挑撥百姓聚眾生事，直接把草民送到了京兆尹大牢里。本來這也沒有什么，可是明王爺突然來了，還命令京兆府尹對草民用刑，逼迫我在罪狀上簽字畫押。”

“皇上，草民所言句句屬實，不信您看！”

跪在地上的人突然站起身來，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裳。

隨著那衣裳被扯掉，他干瘦的皮膚上那幾條鞭痕刺目，像是在證實著他所說的話。

“明王，你身為王爺，怎么能對一個平民百姓下如此狠手？我大圣朝，更是不允許屈打成招！”

蕭凌乾眉目威嚴，板著的臉上帶著些怒意，似乎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來重用的臣弟，居然會干出這種事來。

被他詢問的蕭凌滄筆直地站在那里，見那個人突然反水，神色也沒有絲毫的意外。

他聲音波瀾不驚，只是語氣冰涼，讓人察覺出他現在的心情并不好。

“這件事有京兆府尹給微臣作證，微臣本是去大牢里盤問他和那個道士污蔑王妃一事，他卻巧言善辯，拒絕配合，微臣才讓人對他動刑。”

“臣可以證明，昨天的事情確實是這樣。”

京兆府尹特別上道，在親眼看到了蕭凌滄被人刺殺之后，他就堅定了立場，這件事上一定要站在蕭凌滄那邊。

不然的話，單是防衛不當，差點讓賊人殺死明王這個罪名，都能夠讓他頭上的烏紗帽不保。

蕭凌乾臉色一沉，唇角下意識繃緊。

這個京兆府尹是他特意挑選出來的，為人處事還算公正，和任何派系都沒有牽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放心讓京兆府尹管理京城的治安。

可是現在，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京兆府尹卻在為蕭凌滄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