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四處籠罩過來,云層中有金光炸裂,穿過層層霧霾灑落在大地上,落在人的臉上,形成一層朦朧的陰影。
君長歌端坐在室內(nèi),手邊放了一杯熱茶,神色平淡,仿佛只是聽說了一件極其尋常的事情一樣。
這態(tài)度讓陳綠蕪不滿,她撇了撇嘴,連面子上的恭敬樣子也不做,直接不耐煩的開口:“大小姐,妾身已經(jīng)把老爺?shù)囊馑紓鬟_(dá)好了,還請您盡早動身,早日為老婦人祈福,彰顯自己孝心”。
“孝心這種東西其實(shí)可以彰顯出來的?”
君長歌沒有喝茶,反而用一只手把玩著茶杯。
她抬眸,黑亮的眼里帶了一絲桀驁不羈。
“況且祖母壽辰在即,我若是這個時候借住在道觀上,豈不是要錯過了祖母的壽辰?若是這樣,那才真真是不孝。”
陳綠蕪手里的帕子被她揉來揉去,快點(diǎn)扭成一團(tuán)麻花。
勉強(qiáng)扯出一抹笑來,陳綠蕪說道:“大小姐,我的話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老爺交代了要讓你去道觀上暫住三個月,在這三個月內(nèi)日日夜夜為老婦人祈福,這是你身為兒女應(yīng)該做的事,可莫要推辭了!”
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個地步,君長歌再裝傻顯然是不明智的。
她幽幽嘆了一口氣,目光中是掌握一切的了然。
“陳姨娘,若不是你在背后攛掇,爹爹怎么會想出這樣的辦法來?你想要讓我離開府上,其實(shí)是很簡單的,只要給足了銀票,我立馬就遠(yuǎn)走天涯,消失在你的面前,保證你以后的生活要多甜有多甜,要多冷有多冷。”
可惜她這個人一向吃軟不吃硬,陳綠蕪這下子算計她,算是觸碰到了她的逆鱗,她這個小女子有仇必報,陳綠蕪想讓自己去道館過平平的日子,自己不如就以這個為懲罰?
心念電閃之間,君長歌開口:“陳姨娘想要把我送走也可以,給我兩千兩,我就不告訴祖母,其實(shí)你手里還有1萬余錢左右。”
這個死丫頭是怎么知道的?
陳綠蕪心里暗暗發(fā)驚,盡力保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
她瞪了君長歌一眼,做出惱怒的姿態(tài),“兩千兩銀子,大小姐可真是獅子大開口,你還知道妾身一個月的月份有多少錢嗎?”
“陳姨娘算是府里的半個主子,一個月的月錢有五兩銀子對不對?”君長歌勾了勾唇角,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可是陳姨娘是不是忘了你貪墨下來的那幾萬兩銀子,是真的花的一干二凈,還是被你偷偷藏起來了呢?這件事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我到祖母的面前去說上幾句。”
“你!”
陳綠蕪一肚子想要罵人的話說不出來,她是怎么也不會想到,君長歌不僅把她貪墨公中探望銀子的事情給調(diào)查了出來,甚至連她手里還有多少余錢都猜得八九不離十。
這還是人嗎?這簡直就是個妖孽!
她氣得心口一上一下的劇烈起伏著,臉皮抖了抖,像是把什么罵人的話給憋了回去一樣,最終才鐵青著臉開口:“只有兩千兩,多了沒有。”
“那是當(dāng)然,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陳姨娘大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坐地起價。”
想要坐地起價,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命享受再說!
陳綠蕪眼里閃過一次兇狠的光,面對君長歌的時候卻是服軟一樣說道:“好,我這就去給你取銀子過來,不過大小姐可要記得,這是妾身供奉的香油錢!”
言下之意,這香油錢捐了出去就沒有了,君長歌可別總惦記著她手里的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