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張什么,快說那個人到底是誰院子里的!”
老夫人不耐煩了,臉上也沒有了偽裝出來的客套。
君長歌這才有些為難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說不出口一樣:“祖母,不是我不說,只是,這種話我若是說出來了,倒像是要挑撥離間一樣。”
“你說吧,我不怪你。”
挑撥離間四個字一出,老夫人心里就已經隱隱約約有了猜測。
可是她還是要親耳聽到答案才行。
“那個人是陳姨娘院子里的下人,平常也不怎么受重用。”
像是生怕老夫人會誤會一樣,君長歌又連忙加了一句:“不過祖母您別誤會,那個人一定不會是陳姨娘指使的。”
放屁!
老夫人一口氣憋在心口,只覺得頭一陣陣發疼。
要不是陳綠蕪那個賤人指使,她院子里的下人怎么會跑到西苑來放火?
更何況,她可是聽說了,那個人家里兒子生了重病,正是為了錢什么都愿意做的時候,肯定就是陳綠蕪花錢買通了他!
君長歌看著老夫人那難看的臉色,唇角微微勾起。
煽風點火這種事情,可不是只有陳綠蕪她們母女兩個會。
她們想用老夫人來對付自己,自己當然也可以反過來讓老夫人去給她們兩個添堵。
才這么想著,君長歌就看見老夫人一手捂著頭,一邊虛弱地呻吟著:“你去把陳姨娘叫過來,就說我身子不適,讓她過來侍疾。”
侍疾?
看著老夫人故意裝出來的虛弱模樣,君長歌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竟然連侍疾這種辦法都能想出來,老夫人真的是想要好好折騰折騰陳姨娘了。
也對,差點在火場里丟了命呢,老夫人豈能輕易放過了陳綠蕪?
她點點頭,乖巧地應下來:“我這就讓人去把陳姨娘叫過來。”
剛聽到老夫人生病了需要人侍疾的消息的時候,陳綠蕪還愣了一會兒。
雖然昨天老夫人在火場里昏倒了,可她的身子一點事都沒有,還沒有君長歌被燒傷的嚴重,怎么就突然需要人侍疾了?
她站著沒動,悠寧就催促了一句:“陳姨娘您快著點吧,別讓老夫人等急了。”
陳綠蕪這才趕緊收拾了一下,跟著悠寧就往西苑走去。
“老夫人您怎么......”
她話都沒說完,就看見老夫人半躺在榻上,正哎呦哎呦地叫喚。
“我的頭真疼啊,眼也花,金環,你快去請大夫過來看看,是不是昨天著火的時候熏到我了?”
君長歌站在一邊,努力壓抑著嘴角的笑,肩膀卻忍不住微微發抖。
老夫人這夸張做作的演技,真的是,絕了!
要不是場合不對,她這個時候肯定已經大笑起來。
陳綠蕪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金環已經一轉身跑了出去。
沒辦法,君長歌只能站出來解釋:“陳姨娘,祖母剛才說身體不舒服,恐怕是昨天在火場里待得時間太長,損害到了身子,她年紀又搭,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那是得好好養著。”
陳綠蕪臉上做出關懷的神情,兩三步湊到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您若是哪里不舒服,妾身就去請大夫,若是覺得哪些藥材不夠,派個人說一聲,妾身就讓人把藥給送過來,若是覺得屋子里哪樣東西不順手,妾身立刻就給您換上喜歡的。您啊,一定要安心養好身子,老爺才能放心,妾身才安心。”
她這一番話說的體貼周到,臉上的笑意也恭敬有加,卻不料躺在榻上哼哼唧唧的老夫人變了臉色,拿起手邊的杯子就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