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當然不是奉了蕭凌滄的命令,君長歌這么說,就是扯張大旗,讓君慕天有所顧及而已。
果然,一聽說白芷是蕭凌滄派過來的,君慕天臉上立刻就顯出幾分猶豫之色。
他要是現在處置了這個丫鬟,豈不是打了明王的臉?
想到蕭凌滄的手段,君慕天的火氣瞬間消失了一半。
“你怎么不早說?”
他埋怨地瞪著君長歌,現在發火惹怒明王,不發火又下不來臺,等著君長歌給他個臺階下。
君長歌瞥了陳綠蕪一眼,陳綠蕪心下一跳,就聽她說道:“我也沒想到,這都半夜了,爹你竟然還會帶著這么多人來我的院子,還非要闖進來不可。”
說是半夜有點夸張,可這個時候天色確實已經黑沉,好多人都已經入睡。
君慕天這時才發覺自己的行為不合適,尷尬地咳了兩聲,心頭責怪起陳綠蕪來。
要不是陳綠蕪哭哭啼啼的,他也不會被攛掇著來這里,鬧了個沒臉。
“都是這個婦人,非要鬧著我來找你要個公道。”
提起這事,君慕天才像是有了底氣,擺出一家之主的架子來:“長歌,你說說,為什么要拿著鞭子抽打陳姨娘?她可是你的長輩,你對她動手,那是目無尊長!”
要是讓別人知道,他的女兒竟然敢對他的小妾動手,他還不得被同僚笑話。
君慕天心底不滿,臉色自然不好看。
可君長歌才不管他臉色好看不好看呢,她斜睨了陳姨娘一眼,目光里帶著淡淡的嘲諷。
“爹,你也知道她是個姨娘,根本不是我的長輩。再說了,陳姨娘只哭訴了她受委屈,卻沒說我為什么要打她吧?”
三兩句把事情解釋清楚,她又接著道:“像陳姨娘這種仗著人多就欺負人的,我們侯府里絕對不能出現。我今天打她是給她一個教訓,免得別人說爹爹你縱容小妾打死下人,傳出去不好聽不說,說不定皇上還會因此對你有意見。”
君慕天最在乎他的仕途,聽見這話立刻皺緊了眉心,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難道大小姐你打了我,就不怕這事傳出去影響了老爺的仕途嗎?”
陳綠蕪見君慕天那神色,心中暗叫不好,連忙把事情又扣到君長歌頭上:“大小姐欺辱家中姨娘,說出去也是個笑話!”
“那可不一樣。”
君長歌揚眉沖著她笑,笑里卻是帶著幾分冷意:“我為了侯府的風氣,教訓仗勢欺人的姨娘,誰也不能因為這個指責我。”
怎么打她就是為了侯府的風氣?
這個巧舌如簧的小賤人!
陳綠蕪惡狠狠瞪著她,牙根緊緊咬著,面目扭曲,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從君長歌身上咬下來一塊肉。
“大小姐這話說的真是奇怪,我身為姨娘,教訓丫鬟就是仗勢欺人,而你動手打我,就是肅正侯府風氣,真是上下兩張嘴皮一碰,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她陰陽怪氣的,君長歌卻絲毫不生氣,甚至頗有興趣地沖著她看過去:“姨娘你要是有本事,那就把白的說成黑的啊,我又不攔著你。”
賤人!
陳綠蕪眼里快要冒出火來,奈何罵不過說不過,最后只能無功而返,灰溜溜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