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直到離羽露出僵尸的真容我才意識到,之前的離羽根本沒有出全力,在沒露出僵尸真容就跟我爸還有岳父相當了,甚至更強,這要徹底變成僵尸會恐怖到什么程度,這讓我心里又驚又怕,也對我的信心造成了極大的打擊。邪惡的力量總是更具摧毀力跟殺傷力的,吸血僵尸果然可怕。
離羽的出現是一場意外,我們根本沒準備好跟他交手,而他恐怕也同樣沒有,誰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了。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吼!
僵尸的怒吼在這夜間回蕩,如同黑暗中出沒的怪物。伴隨著吼聲,離羽的氣勢驟然一變,那壓抑在體內的憤怒一下子全都爆發出來,這種憤怒飽含著那些數以萬計被他活生生吸干鮮血的活人的怨氣。在這時全都爆發出來氣勢比之葉文強當時的朝天怒吼還要強大的多。
吼聲的聲波讓周圍的空氣處于震蕩之中,仿佛天地都在顫抖。
突然,身后的離羽失去了蹤跡,就這樣憑空的消失了,就這樣眼睜睜的突然就不見了,我知道這是他的速度超出了肉眼所能看見的極限。
快,太快了。
要是之前我可能毫無還手之力,但發現了煉氣術對感官大幅度的提升后,看不到,但可以感覺得到,幾乎就在離羽消失的同時,劍光一閃,日本刀斜著劈了過去,這一刀過去,回應的則是一股強大到無法想象的力量,叮的一聲響,推展過來的力量使得武士刀差點飛出去。
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一刀劈出,就選擇往后飛腿。
強,太強了。幾乎沒有一點勝算。
離羽根本不給我喘息的機會,人影在空中連續飛殺,不斷的迫近,隨即再一次消失,是他的速度又提升到肉身看不見的程度,憑著感覺再一次出劍,漆黑的石屋間,劍光隔開了黑布一般,就在刀鋒的盡頭一只鐵拳帶著旋風推展過來,叮,如同砍在巖石上一般,巨大的反震力讓武士刀往后彈開,離羽的身軀一沖而出,空出的左拳同樣轟了過來。
就算我要伸手去格擋也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下已經避無可避。
我的心中感到一陣無力,實力差點太大了,再加上并沒有可以克制僵尸的手段,也許中拳之時,就是我喪命之時。
絕望充斥著我的心頭,腦海中不僅浮現出小晴懷著孩子的身影,是該說永別了嗎?
遠端的漆黑中響起悅耳而莊嚴的女生:"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聽到這個聲音我的心頭一喜。是馬家的九字真言,離羽聽到九字真言心頭也是一顫,拳速頓時減慢,一聲嬌呵:"神龍誅邪!"
吼!
刺眼的金光如同烈日升空,照得我睜不開雙眼,龍頭伴隨著龍吟之聲憤怒的從金光之中沖了出來。
離羽嚇得不知所措,整張僵尸臉都煞白了。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一樣,怕死,傳言僵尸不死不滅可同樣也傳言毛馬兩家的陰陽師都殺過僵尸,兩家的先祖甚至殺死過僵尸真祖,他打從心底害怕從九字真言印發里面打出來的陰龍符光,這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我心中不禁狠狠的鄙視了他一把,居然這么怕死。
這就好比一個窮乞丐死不死他也不是太在乎,可一個手握財權的大人物他一生病都會擔心個半死,這就是擁有的越多就越怕失去。離羽也一樣,活得越久就越怕死。
那女生大喊:"大哥,用符幡!"
此時我們正在白老爺布下的大陣中,符幡就在我伸手可觸及的地方。還記得馬如鳳當時用符幡纏繞住我爸的一幕,符幡對于陰龍就好比放大鏡,能成倍的增加陰龍的威力,當即我伸手一抓,拽住符幡,向著驚恐失措的離羽撲去,在陰司真身的牽引下繞著離羽來回穿梭,然后拽著符幡往下墜落。就好比打完結拉緊一樣。
這一切都是在瞬息之間,離羽的失神也只是剎那,但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就在瞬間。
離羽發現自己瞬間就被符幡給包裹住了,又驚又怒,陰魂要是這么被符幡裹住,連動彈都難,但在僵尸的眼中符幡只是普通的布匹。吼,一聲憤怒的怒吼,撕啦聲不斷響起,離羽奮力一掙,布匹撕裂,碎布漫天無非,就在他四肢展開的同時,陰龍咆哮的轉向了他的胸口。
猛烈的金光照得我睜不開眼,耳邊除了龍吟咆哮,還有離羽痛苦的怒吼,各種光芒跟聲音交集在一起,簡直山崩地裂一般。
整個石屋也在瞬間被移為了平地。
在光芒跟聲音達到頂點后嘎然而止,我想看清楚離羽到底死不死,可強光照射后的眼睛根本沒辦法適應黑暗,過了好一會才能看到東西,可離羽卻不見了蹤跡。山坡口師嫣然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接近一米七的窈窕身材一點都不笨拙反而顯得輕盈,飛快的跑了過來:"大哥,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幸虧嫣然來得及時。要不然真就成了離羽的手下亡魂了。
顧不上跟師嫣然說話,四處看了看,不僅離羽失去了蹤跡,就連渡邊一郎跟他的式神也不見了。只有白老爺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
我道:"離羽呢?"
師嫣然搖頭,在那種情況下,她同樣也看不見:"他應該受傷了,要不然不會逃。"
我點了點頭。心情很沉重,僵尸的康復能力極強,受再重的傷都能復原,這次讓他逃了,下一次再面對他,恐怕就不會對九字真言跟陰龍有這么大的心里障礙了,甚至他能找到對付九字真言跟陰龍的辦法,下次再面對他就沒這么幸運了。
目光轉向白老爺:"你怎么在這里?"
白老爺的臉色非常的難看,應該受傷不輕:"為了殺渡邊一郎,名瞳,我們之前可能有些誤會。"
我心里冷笑,現在跟我說誤會。
白老爺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么一定要殺渡邊一郎,因為這是我的使命,在我師父收我入門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注定了要為今天而戰。"
我盯著他鐵青的臉,追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白老爺道:"渡邊一郎是我師父的死對頭。"
我道:"你的師父?"
白老爺道:"我的師父大家都叫他老猴,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連我這個嫡傳的弟子都不知道,直到前陣子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名學文,也就是你的爺爺,如果我要是早知道你是恩師的孫子,我絕不會為難你。"
我聽的眼睛都瞪起來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白老爺是我爺爺的徒弟?
師嫣然也滿臉不能置信。
之前我一直覺得白老爺應該是名花流有所關系,他年輕的時候曾經來過這里還留下了照片,沒想到他竟然是爺爺的徒弟,這樣聽起來更合理,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爺爺沒理由不傳下去。
我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白老爺城府太深了,雖然心里信了大半,但還是得留一手。
白老爺道:"我要殺渡邊一郎就是證據,因為這是師傅的遺命,也是我生存的意義,只可惜,被離羽攪黃了。"
事情的確有點奇怪,白老爺跟離羽也是有交集的,我一度認為他們是一伙的。
我不敢輕信他,搞不好這些人設局讓我鉆,轉而道:"林東呢?林東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他怎么就成了天山的異鬼王,怎么就成了夜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