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里面終于傳出窸窸窣窣穿衣的聲音,門被拉開,體重達到可怕噸位的老鴇衣裳不整的出現(xiàn)在面前,披頭散發(fā),連妝都沒來得及化。
她身軀靠在門口上,壓的門板吱的一聲響,左眼艱難的睜開一條縫隙。
瞎子慌忙道:"毛家后輩毛飛見過馬先祖。"
我跟葉小晴也向她施禮。
老鴇只是她的表象。她真正的身份擺在那里呢,就算沒有閻君的身份,她也是陰陽行當?shù)南容,不敢怠慢?
馬千陌落在我的臉上:"是你,我開的條件你答應(yīng)了?"
心里咯噔一下,怎么還提這事兒,葉小晴可就在身旁,這小妮子的醋性也不小的。早餐店她落井下石的手段也是很可怕的。
我慌忙道:"閻君大人說笑了。"
馬千陌道:"那你來做什么?"
瞎子道:"馬先輩,后家的人出現(xiàn)了。"聲音都變了,語氣十分的沉重,看得出來。他在極力的壓制著心底的恐懼。
馬千陌冷冷一笑道:"后家的人?開什么玩笑,他們從哪里出來的?不要拿這種手段來蒙騙我,也不要妄想我會幫你們。"說著轉(zhuǎn)身就想關(guān)門。
我道:"我們不會拿這種經(jīng)不起考驗的謊言來欺騙閻君大人。"這件事我也感覺挺蹊蹺的,可無論后家的人是怎么出現(xiàn)的,從哪里出現(xiàn)的,可事實就是真的存在僵尸真祖,我爸被咬就是證據(jù)。
馬千陌聞言轉(zhuǎn)過身來道:"證據(jù)呢?"
瞎子道:"有兩只僵尸王存在,這就是鐵證。"
沒有僵尸真祖就絕不會有僵尸王。
馬千陌冷笑了起來道:"就算你們沒有騙我,可你們難道就沒聽說過一句話,叫人死為大。我已經(jīng)死了,要不是湊巧成了閻君,我都投胎轉(zhuǎn)世了,或許姓林,或許姓李,也有可能跟你一樣姓名,我已經(jīng)跟馬家沒有關(guān)系了。"
我道:"后家的人可不管,他們只知道你叫馬千陌。"
馬千陌道:"小子,你嚇唬我?"
我道:"晚輩不敢,但我說的是事實,你如果是后家的人。你會怎么對待你們仇人的后代子孫?"馬千陌對馬家還是有感情的,要不然就不會出手幫師嫣然。
她沉默了下來道:"但這不代表我會幫你,小子,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毛飛激動的道:"馬先祖,現(xiàn)在毛家已經(jīng)沒落了,就剩下晚輩一個人,而馬家真正出類拔萃的弟子也不多,實力相比起當年恐怕連百分之一都不及,如果馬先祖不出面,恐怕不久之后再無毛家也無馬家了。"
馬千陌把門緩緩關(guān)了起來:"各人自掃門前雪,那管他家瓦上霜。以前的人惹下的麻煩我沒必要替他們背,我會帶著嫣然離開這里。"
說完再沒有一點聲音。
真想到,馬千陌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態(tài)度。
不過,她的做法是最明智的。
在這個陰陽術(shù)沒落的年代,在毛家跟馬家人才凋零的年代,怎么去對抗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僵尸真祖,逃跑,藏匿,或許是唯一的辦法。如果因為失去了平衡,這個世界即將滅亡的話。那也是無能為力的事。
瞎子愣愣的站立馬千陌的房門前,也許他想不通吧。
我道:"先生,我們走吧。"
瞎子道:"她真的不管么?"
我點了點頭,每一個人的想法都不同。
來到對面的小酒館跟我爸還有岳父回合,把情況跟他們說了,他們也都無奈的嘆了口氣。
葉文強問道:"如果沒有人可以牽制后家的人,結(jié)果會怎么樣?"
瞎子道:"毛家的先祖說過,如果沒有人可以牽制后家的人,那就是世界末日來臨的時候,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類,所有的人類都會被變成僵尸,而僵尸在無法用鮮血宣泄內(nèi)心的憤怒時就會互相廝殺,直到全部滅亡。"
聞言我的心直往下沉。
我的手被葉小晴溫柔的握住,她注視著我,露出一絲微笑來,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愛意。這讓我很溫暖,很舒服。
我爸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瞎子搖了搖頭。
實力相差太過懸殊了,連馬千陌都管自己逃了,哪里還有半點機會。
我突然想起了佛陀預(yù)言。老和尚說,佛陀預(yù)言就是警示世人,不知道詩雨小姐有沒有找到第三副佛陀預(yù)言,或許在佛陀預(yù)言上能找到辦法。
我就把事情說了,瞎子當即表示,立刻動身前往禪院。
我留了一張紙條給鬼了鬼,把后卿的事情告訴她。
如果這一趟前往禪院沒有找到辦法,那唯一能做的就是集合一切可以團結(jié)的力量。共同對付后家人。
離開鬼都,我們先是坐車前往最近的長江支流,乘船前往禪院所在的山腳,二天后我們?nèi)缭高_到這里。
入了秋后,茂密的樹葉開始凋零掉落。
踩在落葉上發(fā)出清脆的沙沙聲響。
這時正好是傍晚時分,天際一片火紅,將這山,這樹。還有那孤零零充滿古老氣息的禪院融為一體。
禪院前一個僧人正在打掃落葉,這里還是老樣子,沒有一點變化,靜悄悄的,外面的浮躁跟喧嘩跟這里沒有半點關(guān)聯(lián),我們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
僧人聽到腳步聲好奇的望來,他還認得我:"名施主!"目光之中很疑惑,也許他上一次看到我還是小伙子,現(xiàn)在突然成熟了。
我道:"大師,勞煩向大長老稟報一聲,名瞳拜訪。"
老和尚很快就從禪院里面出來,他只穿著一件灰白的僧服,略顯單薄,腳下還是一雙布鞋,寺院的生活還是艱苦了一些。
老和尚把我們迎了進去。
我輕聲的問道:"詩雨小姐找到第三幅佛陀預(yù)言了嗎?"
老和尚點了點頭:"十二天前就找到了。"
十二天前那不就是冥王大限之日。
我道:"帶我去看看。"
老和尚把我們帶到了禪院的正堂,請我們就坐。讓僧人上茶后,就轉(zhuǎn)身離去了,沒多久他就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副畫。
我們?nèi)颊玖似饋怼?
老和尚把圖畫在桌子上慢慢的展開。當我看到第三副佛陀預(yù)言時,整個人一震,不由的向葉小晴望去,她比我還要震驚。瞪大了一雙美目,失聲道:"怎么會這樣?"
第三副佛陀預(yù)言畫著一個慘叫人寰的戰(zhàn)場遺骸,尸體遍野,血流成河。天空之中飛過一只小鳥,它嘴里的花朵落入了一個士兵的手里,士兵神奇的復(fù)活了。
這幅畫跟葉小晴每天做的夢見一模一樣,連附近的山,地上的碎石,士兵死尸躺著的方向都是一模一樣的。
佛陀預(yù)言第三副畫跟她的夢境完全一樣,這怎么讓人不震驚。
老和尚道:"怎么啦?"
葉小晴就把最近不停的做著這個夢說了出來。
眾人聽聞之后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特別留意葉文強的神情,他很震驚,他跟我一樣,知道葉小晴之所以會做這個夢是因為她的家族傳承。
我問道:"大師可解出這幅畫?"
老和尚搖頭道:"老和尚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這場戰(zhàn)爭原形,這只鳥,這朵花,還有這個復(fù)活的士兵,應(yīng)該都代表著什么?"
我道:"我還聽過一個比這個更加完整的故事。這個故事發(fā)生在海外一座島上,上面有一棵樹,樹上有一顆蟲子,還長著一朵花,跟一只鳥,鳥兒原本是想要吃掉蟲子的后來它覺得花更漂亮就叼走了花,高興的在天空翱翔,飛過這處戰(zhàn)場時,它嚇的失聲尖叫,花掉了下去,落入了士兵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