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解脫算是一個意外驚喜,在張老漢否認后,我甚至一度以為會很難找到兇手,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殺了兇手。
這也是名花流巨變以來這么長日子唯一遇見的一件喜事了。
師傅發(fā)動靈車就像往常出車一樣開出了村子。
向我揮了揮手。
這一次是永別,他再也不會回來了,離別固然傷感但這是最好的結局。
沒過多久天就亮了。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了這個千瘡百孔的荒村。到處都是坍塌的瓦房我感到份外的悲涼。
葉從文死了,但村民還是沒有找回來,而且葉從文在死之前一直都沒有承認自己害過村民。
他應該真的跟村民消失無關。
葉從文一直認定是葉小晴用三百多村民陪葬給自己擋煞,但他看到小豪時那吃驚萬分的表情并不像作假,而且當時也已經(jīng)沒有作假的必要。因為小豪出現(xiàn)陪葬的說法已經(jīng)不成立了。
而葉小晴更加不可能了。
那到底是誰?
我被活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會在一夜之間全村三百多口人會全部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現(xiàn)在看來村民的消失跟我和葉小晴的陰婚好像并沒有關系。
如果不是因為陰婚那就是另外一件事引起的,那當時還發(fā)生了什么事?
除了葉從文這批人。當時還莫名出現(xiàn)的就是送葬隊的人。
我想到了瞎子。
名花流巨變瞎子牽扯的很深,也有很大的疑點,種種跡象來看,他跟葉從文是有關系的。
鬼僧無道就是他介紹的,從而引發(fā)了我跟孤女的陰婚事情,而事實證明鬼僧無道是害我被活埋的元兇,也是葉從文的鬼耆。這么看來他應該跟葉從文是一伙的,可現(xiàn)在他卻給我當替死鬼,讓我自救,但我自救的辦法卻是要殺死葉從文。
這豈不是自相矛盾,讓人想不通了。
而送葬隊另外一個人則是駝背。
他一直是游離在事情之外,名花流巨變后唯一一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是阻止我打開瞎子的柜子,而且我當時問他,他不肯說,只說讓我別調查下去。不然會死很多人,還會害死瞎子。
我越想越覺的跟送葬隊可疑。
葉從文現(xiàn)在死了瞎子是不是也解脫了?
我們約好七天為期。
要想在他迷失的路上遇見他可能比較難,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到第七天回魂夜。
當初瞎子就是這么找到我的。
村里已經(jīng)不能住人了。
我打算帶著小豪先返回西川市。
我也得把李長樂的事情跟林東做一個交代。
帶著小豪我們走出了村子,上了林東的警車往西川開去。
一路上小豪都沉默不語。
我問了一些小豪這些年的事情,原來他在西川市第一小學念二年級,我不由的一陣唏噓,當天我追葉小晴就是追到西川市第一小學后跟丟的。
當時我要是沒跟丟,或許結局會不一樣。
到家后我先給老太爺上了香,然后就給林東打了電話,林東接到我的電話第一時間就從警局趕了回來。
我把李長樂的事情跟他說了。
林東聽后楞了三四秒鐘才反應來,痛苦的閉上眼睛,找了四年,好不容易找回來,最后還是死了。
我感到很愧疚。
李長樂不應該把封門村案子當成一個普通的案件,名花流巨變太詭異了。但凡參合進這件事的人,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一個一個的死去。
我覺的自己就是一個災星,瞎子的書上說,陰陽師都是孤星命,自己命越硬,周圍的人越慘。
現(xiàn)在想來還真是這么回事。
我看著小豪不由的擔心了起來,我把他帶在身邊會不會害了他。
不行。
我得把這小家伙送走。
我爛命一條無所謂,但小豪卻稀罕的很,那是我們村唯一活著的人,葉也是我唯一的親人,他的任務不是尋找消失的村民,更不是報仇。而是活著。
至于怎么安置他呢?暫時也沒有頭緒。
交代清楚后,我嘗試著放下手中的中正劍,這一路過來全是中正劍的力量支撐著我。沒想到一松手,人就暈了,再醒來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
在醫(yī)院待了三天。
由于負擔不起高額的醫(yī)療費用,還沒痊愈就出了院。
又在家里休養(yǎng)了幾天。
在第七天的時候,我打算去把瞎子換回來,無論他有多大的嫌疑。這是我之前答應過的,就必須做到。
這晚我來到從西川前往包頭鎮(zhèn)的路上。
在一個必經(jīng)之路的路口,插了兩根紅蠟燭,又弄了一旁烤乳豬放在一旁,然后捧著一大堆燒著的紙錢誠心的叩拜起來。
夜色幽暗,路邊的野草被風吹的搖曳不停。
偶爾有一輛車子開過。
但始終等不到靈車開來。沒辦法,只好喊魂了,說起來我竟然不知道瞎子的名字,于是就一邊扔紙錢一邊喊道:"先生,你快回來吧,先生,你快回來吧。。。。。。"
沒有真實姓名只有一個常用的稱呼效果自然是差很多的。
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我不由的有些著急了起來,這要是錯過了今天,我就算把瞎子換回來,他也回不了肉身,也就真成鬼了。
就在我躊躇的時候。我聽到寂靜的夜風傳來一聲叮鈴聲。
我心中一動。
叮鈴鈴,又是一聲。
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野外的雜草叢中。一個穿著道士袍的男子手持一個鈴鐺,一聲鈴鐺走三步頓一步。
而在他的身后跟著一只僵尸正在一蹦一蹦的跳著。
是駝背!
他趕著瞎子的肉身來了。
我看到駝背激動的喊道:"先生,這邊。這邊。。。。。。"
駝背依舊不慌不忙的一聲鈴鐺走三步頓一步。
趕尸并不是想快就能快的。
而且我還看到瞎子的尸體背著一個類似古代書生的箱籠,上面還插了一面招魂幡,而下面垂下來兩道長長的黃符。隨風搖擺。
這些東西看起來是等下幫我還陽之用。
見他實在走不快,我就迎了上去,說道:"先生,時間快到了。"
駝背冷淡的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這死駝背說話還是那么難聽。
我只好閉上嘴巴,跟著他慢悠悠的來到了馬路邊,他拿出一道黃符,在上面寫下毛飛兩個字。
瞎子的名字竟然叫毛飛。
然后駝背把黃符塞進了進紙錢中,只見他劍紙一點,黃符就燒了起來,駝背竟然也能用人火點黃符。
他跟瞎子都刻意的說低了自己的修為。
這種級別的陰陽師會在農(nóng)村跟著送葬隊干白事混日子?
這讓我越發(fā)的覺得他們可疑。
只聽駝背道:"回來吧,毛飛,回來吧,毛飛。。。。。。"
沒過多久遠端開來一輛鬼氣陰森的面包車。
瞎子來了!
我不由的一陣激動,車子緩緩的開到我們跟前停了下來,駝背跟我說道:"上車吧。"
駝背率先上了車,然后試著用趕尸的辦法想把瞎子的肉身弄上車,但他怎么都跳不上去,我見勢就把瞎子的肉身抱了上去,隨即自己也上了車。
上車后我向瞎子望去,他依舊渾渾噩噩的。
我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先生。"
瞎子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注意到瞎子他沒有帶墨鏡,左眼結成了巴,右眼深深凹陷其中散發(fā)出淡淡的詭異的綠光。
他到底是怎么瞎的。
他的右眼又是怎么回事?
駝背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道:"你確定已經(jīng)殺了害你遺失在黃泉路的兇手了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兇手已經(jīng)死了。"
葉從文已經(jīng)死了,這個迷局應該是破了的,至于是誰殺的,并不會有影響。
汽車開到了西川市客運中心上一站時,駝背趕著瞎子的尸體下了站,而我要坐到終點站把瞎子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