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要不藥膏給你,擦藥的事情就勞煩你?”說到后面,傅亦彥還揚了下手。
沒有理會傅亦彥的舉動,傅世瑾抿了下薄唇,墨黑的眼眸看了眼身旁的余成,語氣清淡地道:“看來彥總的秘書工作很不到位,連份文件都要彥總親自去取,余成,通知人事部,給彥總換批秘書。”
余成連忙接令:“傅總,收到。”
“大哥,你不用這么較真吧?”傅亦彥問。
傅世瑾唇角弧度微彎:“彥總,藥膏自己留著用,你若有時間多做些份內(nèi)的事情,畢竟董事局不是每次都可以保住你。”
說罷沒等傅亦彥答話,攬著林佳佳肩膀步伐穩(wěn)健地往門外走去。
走到外間,見著辦公區(qū)人們投來的或明或暗的打探目光,林佳佳試圖將傅世瑾摟在自己肩膀的手拿開,卻發(fā)現(xiàn)根本挪不動。
“......”
林佳佳邊掙扎邊輕聲提醒:“傅總,這里是公共場合,松手。”
傅世瑾偏摟緊林佳佳,神色自如問:“怕什么?”
林佳佳:“”
林佳佳反應(yīng)再遲疑也知道傅世瑾在為剛剛的事不高興,她沒再多言,在一眾注目禮中,任由傅世瑾擁著上了專用電梯。
余成識趣沒有跟進,明亮的電梯里便只有傅世瑾與林佳佳兩人。
為緩和氣氛,林佳佳主動問:“傅總,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傅世瑾保持著摟林佳佳的動作,但對她的問題置若罔聞。
林佳佳恍然自答:“哦,是不是中午回來的,回來就開了會,張經(jīng)理也參加了會議?”
傅世瑾未置可否。
“”
見狀,林佳佳也失去了再說話的心情。
“說說看你單獨去傅亦彥辦公室的理由。”沉寂間,傅世瑾卻忽地開了口。
林佳佳抬眸,“剛彥總不是已道明原由了么?”
傅世瑾薄唇微勾,黑眸看向要佳佳,語氣清淡:“你覺得這個理由能說服我?”
林佳佳被傅世瑾的態(tài)度及語氣弄得心火直冒,她輕聲冷笑,反問:“那傅總需要什么理由?”
聽著林佳佳明顯帶刺的話,傅世瑾俊眉微挑,還沒說話,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了頂樓。
林佳佳直接甩開傅世瑾的手,先走向總裁辦公室方向;前臺對林佳佳十分熟悉,自是沒有阻攔。
辦公室外間坐著何興,見到林佳佳,他稍詫異了一下,繼而見到她身后的傅世瑾,趕緊識趣地喚了聲“傅總”,找個由頭離開了辦公室。
傅世瑾不語走進辦公室,林佳佳亦不吭聲地跟進。
傅世瑾直接坐進寬大老板椅中,幽深黑眸盯看著林佳佳。
林佳佳隔著辦公桌站于傅世瑾對面,平靜地回望著他。
兩人互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
半晌,傅世瑾輕啟薄唇:“你單獨呆在傅亦彥辦公室,兩人抱在一起,連我到了都沒舍得分開,你反倒覺得委曲了?”
林佳佳氣極反笑:“傅總,你這是在吃醋?”
傅世瑾又挑了下俊眉,“我是讓你做出解釋。”
林佳佳輕笑出了聲,她有意語調(diào)輕松地說道:“好,我解釋。今天在銷售部我遇到了彥總,繼而兩人一見如故,然后**,最后忍不住跑去他辦公室準(zhǔn)備**一番,恰好被傅總闖進撞見!這個說法傅總滿意了沒?”
“林佳佳,持寵而驕也要有個限度。”傅世瑾的話里明顯有了冷意。
林佳佳發(fā)出一聲冷笑,“傅總,我說事實你不相信,彥總編了個合理的理由你也不信,所以你到底想怎樣?”
“還有,請問傅總,你所謂的持寵,是指的什么?我又驕縱了哪個地方?”
林佳佳挑釁的話與語氣都讓傅世瑾蹙緊了眉頭,他的深眸不語看著她,仿佛想將她所想一次性看透徹。
林佳佳了然這些話會讓傅世瑾動怒,可她也被傅世瑾的話弄得十分不爽,故而毫不退讓地回視著他。
“你最近到底哪不痛快了?”半晌后,傅世瑾冷駿問。
聞言,一種莫名的酸澀與楚意涌上了林佳佳的心頭,他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痛快?
林佳佳摳上了自己修得齊整的指甲,盡力淡然:“我看不痛快的是傅總。”
“今天的事我確實不痛快,以后不許跟傅亦彥走那么近。”傅世瑾坦然說著朝林佳佳伸出了手,示意她走近。
林佳佳偏過頭,對他的動作視而不見。
傅世瑾又皺了下眉,直接站起,長腿邁到林佳佳面前,抬起她沒有表情的小臉,試探問:“氣我最近都在外出差沒有回家陪你?”
回家?陪她?
林佳佳知道傅世瑾能這么說這么做已是在服軟了,她應(yīng)該順著這個臺階而下;可這幾個字不知怎地就讓她心中一刺,十分憋悶。
她忍不住自嘲:“傅總說的家是指花園別苑那個房子吧?傅總多慮了,你在與不在,跟我沒有關(guān)系,我不過是個你花了兩百萬買的床伴而已;我很有自知之明,不會乞求高高在上的傅總花時間陪我!”
傅世瑾:“”
“林佳佳,胡攪蠻纏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我還是那句話,你有什么不滿之處直接提出來。”傅世瑾耐著性子道。
傅世瑾清冷的語氣里已有了不耐,林佳佳當(dāng)然聽得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有些問題有些話憋在心里太久沒有得到解決,而今天又被陸父跟傅亦彥同時提醒,讓她不得不正面一些事情,從而控制不住情緒了。
那天于嘉琪帶著她親耳聽到傅母與傅世瑾的話,她一直想讓自己冷靜后再做決定,她也想尋個合適的時機問下傅世瑾答案,可每當(dāng)遇到傅世瑾卻又問不出任何話。
現(xiàn)在林佳佳覺得是時候確認(rèn)一些事情了,不管她如何不愿意,都應(yīng)該要面對現(xiàn)實了。
傅世瑾一直打量著林佳佳的眼神變幻,不消一會,只見再抬頭的林佳佳眸光中已有了平靜,她問:“傅總,你會娶于小姐么?”
傅世瑾沒想林佳佳會突然問到這個問題,蹙眉道:“為什么無端端問這個?”
林佳佳只是重復(fù):“回答我的問題。”
此時的林佳佳白凈的小臉上表情雖平靜,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分明就是不退讓。
傅世瑾對她這種神情并不陌生,每當(dāng)她想問一個必須要知道的問題時,就會抬起眸直視他,用這種目光逼自己給她一個答案。
傅世瑾沒有過多猶豫,清淡又直接地道:“我不確定會不會同她結(jié)婚;不過婚姻于我,同簽個雙贏合同的差別無異,娶她跟娶別人分別并不大。”
對于這個答案,林佳佳好似并沒有太難過,也沒有表現(xiàn)出大的情緒波動,這倒傅世瑾頗感意外。
而此時的林佳佳卻說不出自己心里是種什么感覺,不知是該感嘆他冷漠的婚姻觀,還是該嘲笑自己心底那點可笑的期盼。
她一直以為自己在傅世瑾心中應(yīng)該是特別的,她暗暗安慰自己那天泰式餐廳所聽所見只是于嘉琪的特意安排,傅世瑾說的那些話只是為了應(yīng)付傅母,并不是出自他的真實想法。
可現(xiàn)在,她那點可笑的自我安慰全部被澆滅。
她不該天真的,也不該貪心,不該心懷僥幸。
“你別想太多,在我心中,感情跟婚姻向來是分開的;你仍是我在乎的女人,也是我舍不下的女人。”傅世瑾又道。
后面的話林佳佳已沒心情聽,她還在想傅世瑾那句“感情跟婚姻分開”。
她一時有點不明白這是種什么概念。
可下一瞬,林佳佳卻突然想到了自己和植耀威的婚姻,也算得上是跟感情分開了嗎?
她并不愛他,可她為了恩情,為了安穩(wěn)的生活,為了林雙喜的需求,她嫁給了植耀威。
她突然有點理解植耀威的一些憤怒了。
見林佳佳不語,傅世瑾語氣柔和了幾分,他擁著她道:“你不要亂想,也不要故意作踐自己,你知道我對你有感情,并沒有把你當(dāng)成床伴。”
傅世瑾的話聽上去好像沒有問題,可林佳佳的心頭卻是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