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工作需要，凌月也不好再拒絕。
“好吧。”
等她在家里換好禮服后，凌月上了慕容杰的車。
在去宴會的路上，慕容杰目視前方，問了句：“凌月，你為什么還要在禮服外面穿小外套？”
此時凌月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小西裝。
正好將里面那件露背的月牙色鑲鉆禮服給擋嚴實了。
她微微一笑道：“老板，您提供的這件禮服實在是太過引人注目，我們既然是客人，不好宣兵奪主。”
顧穎兒的宴會，她穿的這么扎眼不是給對方心里添堵嗎？
“你想的很周到。”慕容杰倒也不介意她這么穿。
他當初買這件禮服時，就想看看她穿上后是什么樣子。
當凌月穿著它坐上車時，他反倒有些后悔買了這件禮服。
她實在是太過惹眼了。
有一種人天生就是駕馭得了任何服飾。
比如現在的凌月，穿什么都能散發出她的個人魅力。
好在她自己有點意識，穿了件小西裝掩蓋下光芒。
正合他心意。
這種細微的心理變化，慕容景也有些好奇，他再次看了眼凌月的妝容。
見她幾乎是純素顏了，如果不是唇上的那抹淡淡的殷紅，他都要以為她根本就沒化過妝。
他勾唇笑了句：“娃娃臉真是有好處啊，怎么看怎么年輕！如果我不是知道你的真實年齡，還以為我帶了個未成年少女去參加宴會了。”
被夸贊年輕，是個女人都會感到心情愉悅，凌月也不例外。
但她一臉平靜道：“謝謝老板的夸贊，多虧我有兩個乖巧懂事可愛的小寶貝，才會經常讓我笑口常開。笑容多了，自然看起來也更年輕。”
一聽她提到孩子，慕容杰終于開口問了：“凌月，我很好奇，是誰這么幸運可以成為你孩子們的父親？”
凌月道：“老板，我記得當初簽合同時，不會涉及到個人隱私。”
他輕笑一聲：“我知道。雖然我是你的老板，但也能算得上你的朋友吧？”
這種問題，她自然只能說：“當然是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那我以朋友的身份關心下你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吧？”
“當然可以。”她再次禮貌應對。
但說完后，凌月也沒有透露出關于孩子生父的事情。
她當面裝糊涂，慕容杰嘆氣道：“算了，你還是不夠信任我。沒關系，我們認識的時間尚短，我們來日方長。”
“老板，保護好你就是我的職責。”
凌月回的話算是直接堵了他的好奇心。
可她越是不正面回答，慕容杰反倒更好奇了。
當初招她成為私人保鏢，那是因為凌月當時在樊家的特殊身份。
可如今樊家的顧穎兒回來了，凌月也從凌風集團辭職了，她幾乎和樊家沒有了來往。
他想在凌月身上下毒的事情暫時擱置了。
也因為樊天麟已經派人在暗地里開始調查他。
慕容杰已經改了計劃，先留著凌月在身邊，其他的慢慢再作打算。
至少他能肯定一件事，那個一向不近女色寡淡孤傲的樊天麟，難得會對一個女人有點興趣。
凌月剛好就是那個女人。
“凌月，如果有一天有人來挖你去給他當保鏢，你會另攀高枝嗎？”
慕容杰問的不動聲色，凌月聽不出他的喜怒。
她想了下問道：“老板為什么這么問？”
“沒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因為據我所知，也有人想找你當他的私人保鏢。”
這個答案讓凌月倒是有些詫異了，她問道：“哦，是誰啊？”
“是誰我就不說了，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便好。”慕容杰側某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還頗具有壓迫力，凌月還不得不回答。
畢竟事關員工可能會跳槽的問題，身為老板也有權利問她。
“如果對方只是開出更高的薪酬來挖我，我自然不會離開。”
她的話讓慕容杰眸色微閃，他繼續問道：“既然薪酬不會成為問題，那在什么原因下，你會離開？”
凌月不禁笑了笑：“那原因可就多了……”
“譬如說？”
她直言不諱道：“譬如老板找了更合適的私人保鏢，又譬如說我的身體狀況不再允許，又或者說我和老板之間發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有很多種原因，需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邏輯思維清晰，回答他的話也中肯，還不算是得罪他。
慕容杰對身邊的這位年輕女保鏢，觀點又改變了不少。
過了幾秒后，他說道：“你說的很現實，也很真誠，我接受你的回答。”
可內心的欣賞逐漸多起來時，他又開始心里矛盾。
萬一以后要下手，他若是不再忍心下毒了，那可就是他的損失了……
慕容杰眸色一寒，決定不再刻意去了解她。
在之后的路上，他不再對凌月說話。
凌月自然也是沉默到底。
……
四十分鐘后，慕容杰和凌月到了樊家的老宅。
這處百年老宅，出自國外著名建筑師之手。
雖然是歐式建筑，但屋內的設施全是中式的經典設計。
據說是樊璃的父親在世時親自翻修設計的。
而樊璃的母親自小學的就是建筑設計，夫妻二人親手將這處老宅翻修出一個新的美學高度。
何中民深愛這處老宅，不僅喜歡這里的設計風格，也因為這處老宅里全是女兒和女婿的種種回憶。
可惜兩個外孫已經早早搬離這處老宅。
何中民念舊，可他們的理由正好相反，他們不想再住在這處令人傷感的房子里。
今天的這場宴會很低調。
只請了些真正算得上名流豪門的人士，還有一些是樊家的故交和親戚。
何中民除了幼年時失去的哥哥，何家只剩下他了。
一些遠方親戚早在幾十年前就不來往了。
樊璃和樊天麟的生母何曉月，身為何中民的獨女，母親難產死后，何中民為了紀念亡妻沒有再娶妻生子。
獨寵女兒何曉月一人。
可即便是這樣，女兒何曉月和女婿樊遠還是早早離開了人世，讓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凌月聽完慕容杰在車里對樊家的介紹后，心中更為感慨。
沒想到樊璃母親也是位可憐的女人，從小喪母，家里也沒有個兄弟姐妹。
“老板，那你知道何老先生是因為什么原因失去了雙臂？”凌月問道。
她記得樊天麟說過，他的外公是因為救人才失去雙臂。
可救得人是誰呢？
慕容杰望著她，平靜問道：“你想知道？”
她點點頭。
他垂眸道：“這件事，當年幾乎沒人知道。”
“樊家兄弟的父母在樊天麟十歲時，飛機失事不幸全部身亡。而就在同一年，樊家兄弟和何老先生在同一輛車里發生了車禍，何老先生為了救樊家老大才失去了雙臂。”
原來何老先生救得人就是樊璃。
凌月的整顆心頓時沉甸甸的。
什么景陽市的首富，家庭背景里還包裹著這么個人生悲劇，父母健在的凌月頓覺她是如此幸福。
就算她與生父周正沒有什么父女之情，但至少還有機會去改善關系，也能偶爾見到父親。
在這件事上，她比樊璃幸運多了。
一想到樊天麟，凌月遺憾道：“當年的樊先生才十歲，如果親眼看到何老先生救他大哥而不是他，他心里應該很難過吧。”
慕容杰一聽她問到了關鍵處，他眸色幽深道：“據外界傳聞，說這兩兄弟明面上是兄弟情深，但樊天麟其實一直痛恨他的外公和他的大哥……”